不过韩晔,早就在一旁嘟起嘴,心中不忿,哼!臭爹爹,坏娘亲,在一旁秀恩爱,不会是要气死自己吧?
的确如韩允默所说的这说,韩晔之前的确是如容妤那般,她幼年的时候也是不爱搭理人,是容妤的父亲,那个温柔至极的男人,一点一点将她那颗冰冷的心给抚慰了,她与姐姐虽然是一母同胞,但越往往身负重任之人,所要历经的痛苦就越多。
巫师曾经预言,只有容妤,才能带领留兰国达到鼎盛。
可后来发生之事,是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成为留兰国女帝的竟会是容姝,不过这几年下来,容姝到底也是有一番魄力,平定了整个留兰的内乱,有勇有谋,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更何况那时候的容妤也不知所踪,所以为了保证留兰的局势稳定,只能将容姝推到那个位置上。
谁知十多年之后,容妤却又活生生地站在她们面前,那双眼,比起容姝。先女皇,都更加深邃,留兰皇室的异瞳,向来是越深邃越为强。
“我竟没想到,这留兰已经不需要我了啊~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就无所惧怕了的!”
十三岁的容妤,手中持着剑,一步又一步向她们走来,她将当初害死她父亲一族全部诛杀殆尽。
“你这是犯了死罪,来人,拿下!”
拿下?容妤她勾唇冷笑,那一日,留兰皇宫沾满了血,容姝也没有想到她的妹妹竟会变得如此可怕,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她手中的剑满是鲜血。
“死罪?就凭你们这些杂碎,我杀你们易如反掌。这只是一个警告,你们活得太滋润了,所以啊,既然你们不认我,那我啊,也没必要认你们了。”
“容妤,住手!算我求你了。”容姝一身红色凤袍,却惊慌失措,但她能确定面前与她对峙的女孩就是容妤!
“求我?你也配啊?容姝,你得记着,这个皇位,是我容妤让给你的。”容妤的剑锋直指容姝,容妤她不在乎任何人,她的爹爹,那般好的人,却死在了这冰冷的皇宫。
“你忘了母皇说过的话了吗?”
“她不配做我的母皇!一个连自己枕边之人都能舍弃的人,也配做人?”当年若不是女帝一声令下,她的父亲又怎会死?容姝可以忘记,但她不会。
“呵~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个位子啊?你放心,既然你想要,那你就拿去吧。谁让你是我的好姐姐呢?”容妤虽笑着,但笑不见底,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不知何时眼尾发红,最终她狠下心来,“来人,参与当年谋逆所有的大臣,一个不留!”
容妤一声令下,所有杀手从天而降,接连好几日,留兰的百姓都不敢出门,因为留兰的街道上满是鲜血,正巧此时,下了好几日的大雨,可仍旧没有将那鲜血冲刷。
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是她们。不过杀完应杀之人,容妤与一众杀手便打算离开留兰,不过容妤回归这一件事,不能让除了留兰国的人明白,因而容妤将整个留兰的探子连根拔起,那半年,可真真是血流成河。
“妤儿,你怎么了?你的手好冰。”韩允默在她失神之时,来到她的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却发觉她指尖冰凉。
她只是轻轻笑着,随后抬头望天,而后目光灼灼,“韩许之,我容妤是个死心眼的,你若敢背叛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可你当初,不没对我下手?在悬崖下,发生了什么?”
“我不杀你,不代表我原谅你。韩许之,过去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因为那是属于瑕月的一切,我没资格替她原谅你。”在容妤心里,她可以接受韩允默,却不能接受自己成为瑕月的这个事实。
“说什么傻话,你就是瑕月,瑕月就是你。你只不过比她多了一些记忆。”
“若我只是她,该有多好?”
容妤发觉自己只要遇上韩允默,就变得伤怀悲秋,她这是怎么了?
“是啊,真希望我们都能回到那个时光。”
韩允默将容妤搂入怀中,他察觉出容妤此时心情不佳,他很识趣地没有开口询问,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过去。
“可我又庆幸,若我是她,我恐怕此刻已没了性命。”
她是韩允默的软肋,有多少人想要韩允默死,就有多少人要她死!
“妤儿,你是谁?”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好。”
容妤不说,韩允默自然也不会去调查,但他心中有个底,容妤再怎么样也是留兰国皇室中人,也难怪她说自己配不上。
“你是坏女人!你是坏女人!”
“胡说什么,她是你娘。”
“她才不是娘亲呢!娘是天上的仙女,你……是和我抢爹爹的坏女人!”在韩晔眼中,什么人都比不上爹爹。
容妤破涕而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你爹爹这么重要啊?臭小子,那时候我可是疼了一日一夜将你生下了,你这么个小没良心的。”
容妤的话,让韩晔有些委屈,所有人都说他娘死了,可现在又出来了一个说是他娘的人,并且爹爹也说她是娘。
“你……真的是我娘吗?”
“嗯。”
容妤蹲下身来,韩晔靠在她怀中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娘!”
她似乎不是很会哄孩子,转头试图询问韩允默,谁知韩允默竟也笑出声来,“好了韩晔,不许哭了,你这么爱哭,如此娇气,到时候可得找个护得住你的女孩,要不然啊,到时候受委屈的人可就是你了。”
“我……我没有~”
韩晔这个性子不知是像了谁,这般爱哭?不过这孩子活脱脱就像是个缩小版的韩允默,若是韩允默眼中带泪……咳咳,想得有些歪了。
就在三人有说有笑之时,初空飞檐走壁,快速来到容妤面前,“主,容妗不见了。”
容妤转身,眼中立刻变得狠戾,就好像方才那般温柔小意的人不是她一般,“人在哪?”
“不知。”
“不知?让你跟踪个人都跟踪不好,初空,你知道的,我身边不留废人。”
“请主再给初空一次机会!”
初轻的手筋脚筋被挑断,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被丢到野外任由野狼撕咬,殿下的狠,他们也是领略过的,自然不敢忤逆。
“若是被人绑了,那么必然会留下痕迹。”
主的意思……初空立马想起他们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方,容妗的神色瞬间变得不对劲,“谢主赐教,这次初空定不负所托!”
“去吧,别令我失望,不然初轻是什么下场,你就是下一个初轻。”
初空心咯噔一声,初轻果然是主动的手,不过初轻是罪有应得,背叛主子,死不足惜。
初空走后,韩允默和韩晔看着容妤,容妤有些莫名其妙,“你们看着我做甚?”
“你不瞒着我啊?”
“我为什么要瞒着你?就你身边的那几个小虾米,都不够看的。”
她容妤,武功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好歹也是淡影宫的第一杀手兼宫主,她是天才,也是最好的一把刀,只是那些人怎么样也不知道,她是一把双刃剑,能对旁人,同样也能对他们!
“那好,以后就由娘子您保护为夫了。”
“我何时成了你的娘子?”
“我可是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你可是我的妻子。”
“什么?”
容妤到底是在留兰,她不敢问韩允默的事,因为她害怕自己心软,但如今韩允默竟说他娶了自己……
“你?”
“是,我娶了你的牌位,你我的儿子,总不能无名无份的吧?”
当初韩允默一心求死,若不是韩晔的突然出现,他恐怕真的活不了几日了。
“你韩家的祠堂,我还不乐意呢!我儿子记在你的名下,保不齐还要被算计。”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妤儿,你真狠心,用这种方式让我求死不能!”
是,她就是存了这种心思。
“谁让你舍弃我,舍弃你自己?你觉得梁帝会因为你的死而放过我?你太天真了,他是帝王,帝王心术,岂是你能明白的?伴君如伴虎,这一次,韩许之,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困境了。”
容妤说完,将手伸出去,韩允默与她对视一笑,两人手握着,一家三口,看着好不温馨。
不过容妗这边可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她想要逃,逃离大梁,逃离留兰,昨晚容妤和初轻都不在,这就是最好的时机,然而她似乎忘记了,当初年仅十三岁的瑕月能够孤身一人闯入留兰,那不正是她一点一点布局所为?如今她怎么可能会让容妗这枚棋子就这么轻易逃走。
终于,她不知道跑了多久,整个人大口喘息,可没过多久,就被骑马的初空给找着了。
“为什么,为什么非我不可!我只不过是个郡主,为什么要送我去和亲,为什么!”容妗质问初空,她歇斯底里,只可惜初轻只是听令行事。
“郡主,请你和初空回去。”
“我不回去,哪怕是死!”
“既如此,就恕初空失礼。”
初空对着容妗动手,容妗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可若容妗回不到主子面前,那主子定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容妗想逃,初空眼疾手快,直接将人打晕了。
初空从来不对留兰皇室的人心软,他主子不是什么好人,她血洗留兰,杀了许多肱骨之臣,但她也让留兰空前强大起来,整整一年,留兰政治清明,兵马强大。上一任女帝,关心民生,却杀死身边之人,其心思过于可怕。就连怀中的郡主,她看似活泼单纯,实际上一直不满意自己手无实权,野心极强。
每一个人都是多面的,谁也没资格评判谁!
韩允默和容妤两人坐下来,他心生疑问:“你来北城,可是北城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送容妗过来联姻的。”
“联姻?为何我不曾听到一点风声?”
韩允默心中疑惑,莫非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是联姻,那么自然不可能让你们先知道。三国盟约不是也快到了,我倒是很好奇,丹兰国这次要派出什么来?”容妤原本是不想要让容妗联姻的,但是容妗父母主动请缨,那她也不可能拒绝。
赶上来当棋子的,她倒是还真是第一次见。或许这本来就是容妗的想法?
“留兰联姻,丹兰自然也差不多。”
容妤早就打听了丹兰国的一切,她否决了这种可能,她说道:“丹兰目前没有适宜的公主,除非是皇子,只不过丹兰以男子为尊,若是娶了个外族女,那么不就与帝位毫无缘分,所以这一次丹兰必定不会只派出一个皇子。公主、皇子……看来你们梁帝想要瓮中捉鳖啊!”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一处,大梁最近这些年兵力不足,不比留兰国养精蓄锐,更不比丹兰国所向披靡,所以梁帝定然是想要搏一搏
韩允默随即接话,“那么你呢?要送容妗,为何如此平静?”
“平静是自然的,联姻这种事并不常见,重要的是,被联姻的人,是谁?你觉得,你们大梁会派出谁?”容妤同韩允默下棋,一黑一白,势均力敌。
从前瑕月最厌烦,如今容妤最是喜欢。
同韩允默下棋,不仅能知道韩允默的棋风,还能看出韩允默的性格,并且容妤对自己的棋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我?”
“你还真是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那么多男人,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挑你啊?”
“你会的,因为你看不上那些人。”
容妤噗嗤一笑,韩允默这么还洋洋得意的样子,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意味。
“所以啊,你得让容妗选不上你,我再耍些手段,让你成为我的人,一切都这么轻松解决了。”
“梁帝未必肯派我。”他随时都是被舍弃的一枚棋子,可有可无的。
“所以我不是先来了?梁帝想要动你,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她挑眉,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