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主子要暗中去调查徐州水患的事暴露了之后,他们离开京城这半个月,大大小小的劫杀已经不下十五次,可以说简直是一天一次。
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怎么会这么嚣张,杀手更是一次比一次厉害,完全是冲着主子的命而来。
可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是不把暗地里的人叫出来,就他和墨白,再加上主子,再厉害也抵挡不了这么多人啊。
裴煜穿着一身墨色衣袍,胸前有两道深可见骨的伤,有一道已经快好了,有一道是今日才伤的。
“不去,我们改道去荆州。”
荆州?去那里干嘛?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他是不会这么问出口的。
“是。”
“墨白,安排一下,在入荆州之前,把后面跟的尾巴全部都解决,不要耽误后面的事。”
“是。”
一名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裴煜面前,躬身应是后很快又消失了。
裴煜把衣服拢好,带着天青骑着马离开这满是尸体的竹林。
……
“阿梨,你看那边!”
沈梨看过去,三哥所指的方向有一座城池,城门口有密密麻麻的流民。
这么多流民挤在外面,看来四爷爷想要进入城里买药的计划是落空了。
大家往不远处的城池看去,也看到了城门口的情况。
他们现在所在的山头完全可以看到城门口的情况,远远的那些流民就像小蚂蚁一般,挤挤挨挨的在城门口等着。
沈振源苦着一张脸,看来他们得尽快绕过这里了。
这么多流民聚集在一起,迟早会出现暴乱,他们这点人可经不住折腾。
“大家加快速度,绕道那边的官道上就休息。”
队伍加快速度开始赶路,纷纷掠过旁边流散的难民,城池看着虽然挺近,但实际距离还是挺远的。
一行人直到中午时才靠近城池外围,在城外五里地破庙处,迫不得已停下来休息。
破庙里面本就有难民,队伍在破庙不远处停下休息。
“休息半个时辰再出发。”
大家一听,赶忙架起锅烧水煮饭,吃了赶紧休息。
林翠翠把舀出来的米放回去,反而拿了一小袋炒面出来,时间紧迫就吃这个吧。
陆家兄妹俩已经把火点燃了,林翠翠烧了一锅水,一半留着下午喝,一半留着等会儿和炒面吃。
沈梨吃着碗里炒面,她在里面放了一点糖,吃起来一点甜甜的味道还行。
偶尔吃一次还行,没有油水,这要是天天吃的话,就算是粮食,也能把人养得面黄肌瘦。
快要启程的时候,大家小心的把水灌进水囊里,自从上次在树林里面找到水源之后,出了山之后,周围更加荒凉了,就连绿色的树都很少看到,大多都是枯黄的。
没想到荆州这边的情况比益州还严重,他们的水必须要一省再省,不然没水,坚持不了多久的。
就在沈梨他们要启程的时候,听见城门口那边传来杂乱的惨叫声。
“爹,大哥,大舅,快,赶紧走。”
他们距离城门并没有多远,要是流民跑过来的话,很快就会遇到,肯定会发生冲突的。
“咚咚咚~”
沈振源拿着铜锣敲的梆梆响,然后坐上牛车走了,后面的三里村众人赶忙跟上。
不只是他们的队伍,在这附近休息的流民队伍和难民全部都一窝蜂的向官道跑去,队伍一时杂乱无章。
沈梨骑在马上,“快,跟上。”
他们一家算是跑在最前面的,马和骡子跑的比牛快,也比那些流民快。
这会儿一家人都挤在骡车上,沈梨和沈远舟骑马,在前面带路。
骡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家的急迫,撒腿就开跑。
林虎赶紧赶着牛车跟上,林坤和林风一起推板车,两个老人家都坐在牛车上,其余人都在下面跟着跑。
徐佑反应也很快,手里拿着鞭子,抽打在牛身上,也算勉强跑在前面了。
就在他们跑的时候,后方的动静变小了一点,但依旧能听到那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沈家的骡车在最前面,也没有距离队伍很远,都还在大家视线范围之内。
车厢里徐桃花面色惨白,旁边林翠翠正扶着她,在她身后和旁边放了两床被褥,避免她被磕到。
车厢里,陆景把妹妹抱在怀里,他的后背紧紧的贴着车厢,想要以此减少一些颠簸。
一直往前跑了两刻钟,沈梨驱马在一个宽阔的地方停下,骡车也停下了。
翻身下马,是先在自家人身上扫了一圈,都没什么事。
“娘,大嫂,你们没事吧?”
沈梨掀开车帘,就看见大嫂脸色惨白的模样,“娘,之前买的保胎丸呢,赶紧拿出来,给大嫂吃。”
“好好。”
林翠翠赶忙翻找起来,陆家兄妹俩赶紧跳下车厢。
沈靖远也围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桃花,你感觉怎么样?”
林翠翠已经找到了,拿了一颗药,拿着水囊一起凑到徐桃花嘴边,“桃花,来,吃了躺着休息会儿。”
徐桃花这会儿肚子确实有些痛,不敢托大,吃了药之后就靠在被褥上休息了。
“娘,阿远,小妹,我还好。”
林翠翠已经下来了,沈靖远钻进车厢里,拿着扇子给自家媳妇儿扇风去了。
这会儿功夫,身后的官道上出现稀稀拉拉的人影,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外祖父一家和徐佑才架着牛车追上来,然后是村长一家。
“爹娘,还好吧!”
牛车刚停下,沈长山和林翠翠就上前询问。
林彪中气十足的挥了挥手,“翠翠别担心,我和你娘身体好着呢,没事!”
林坤和其他人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这一趟跑下来,脸上脖子上全是汗,衣服都打湿了。
他们在这里停下,三里村的人看到他们,就会过来集合的。
那边,老沈家反应慢了一拍,牛车两边全是流民,已经看不到山里村的人了。
着急忙慌的驾着牛车赶上去,没注意到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想混水摸鱼。
“干什么!”
沈娇娇轻喝一声,那名肤色黢黑,衣衫破烂的流民没有停下手,继续向着板车尾部的一个麻袋伸出手。
得手之后,抱着麻袋很快淹没在人群里。
沈娇娇手里拿着一根木柴,对着后面伸手的人挥着,脸色极其难看,这人也太贪得无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