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陈兵,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愣了半晌,她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苏槿,别报警!”男人看到苏槿要打电话,赶紧跑上去制止了苏槿。
这里有监控,他又还了手,警察来了谁也占不到便宜,另外他打算以后慢慢收拾陈兵。
“我们先走。”男人说着不由分说的拉起苏槿上车。
就在俩人刚转身要上车的时候,苏槿的左腕被一只手突然抓住,正是陈兵,他此刻眼睛通红,死死的盯着苏槿,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问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苏槿,我自问这三年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想要干什么我都会尽力做到,你说你想买车,我攒了一年多精打细算,白天上班晚上跑兼职,给你凑了20w。”
他捂了把脸上的泪,接着说。
“我们去旅游迷了路,你半夜发高烧,是我背着你走了一夜路找医院。”
“你说你最喜欢吃麻辣香锅还有西红柿炒蛋,我都学会了,我还学会了很多很多菜,你也说我做的菜很好吃”
“苏槿我知道你爸妈看不上我,其实,不要说他们,从我左臂骨折那天起,你什么都没说,过几天搬回家住了,从那时候开始你的对我的态度就已经变了。”
“我迷茫了很久很久,有时候我对自己都会产生怀疑,我怀疑自己给不了你幸福,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陈兵用力抓住苏槿的手,自言自语说了很久,说着说着松开了手,他哭了,这眼泪很少,但是很痛,也似是解脱。
苏槿听着陈兵的话,心里突然一阵刺痛,俩人在一起三年,如果说没有感情了,那是自欺欺人,但是她失望了,再多的付出,再好的感情也抵不过柴米油盐的摧残。
苏槿擦掉眼泪,转头看着陈兵说道;“我累了,我们分手吧,其实这句话一年前我就想告诉你,只是怕你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又道。
“既然你今天看到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过够了这种一眼看到底的生活,人这辈子不过短短数年,我想活的更精彩,这没错吧?我走了陈兵,祝你幸福。”
苏槿说完,转身上了车,男人则是走到了陈兵面前,冷声道;“听到了吧,以后最好祈祷不要遇到我。”
见陈兵没有说话,男人也不在意,点起一支烟,晃晃悠悠的走到车子驾驶位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行驶了几米,又突然停下,车窗摇下,男人的头露了出来,嘲弄的声音传出:“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叫姚云峰。”
车子离开。
过了很久,天空突然下起一阵雨。
这雨很突兀,没有雷声,陈兵默默仰起头,双眼通红望着漆黑的夜空,一片死寂,只有细雨滴落在蛋糕盒子上的滴答声,清晰入耳,冥冥中彷如映照陈兵此刻的心情。
陈兵站起身,朝着家的方向默默走去,地上,雨中只留下被雨淋湿的蛋糕盒子,好似在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
陈兵走在这条狭长的街道上,路灯下,这背影说不出的落寞与孤独。
他,悲伤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陈兵走到了记忆里最熟悉的一条街道,耳边仿佛伴随着一男一女的欢笑声。
摸了摸头,头痛感似越来越强了,后背也渐渐疼痛难忍...
他默默停下脚步,望着周围灯光稀少的街道,看到远处路灯下,一道昏暗的灯光还在亮着,那是一家诊所。
他踏步走了过去,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腐蚀严重的木门,里面传来一声略带苍老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要休息了,明天再来吧。”
“阿叔,我睡不着,想买盒止痛药。”陈兵听到门里传来的声音,手上动作一顿,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片刻,木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借助昏暗的灯光下,陈兵看到了一个身穿背心的老汉。
老汉约莫60左右的年纪,头发花白,眯着眼打量着门口的陈兵,似是有些看不清,又转身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老花镜带上,瞅了一会儿,这才诧异的说道;“哦,是小兵啊,快进来坐。”
“阿叔,是我,这么晚了,我就不进去打扰您了,您这还有药吗?”
陈兵努力让自己平静。
“哦,有有,我给你拿去。”老汉走回屋里,没一会儿走了回来,递给陈兵一盒止痛药。
“阿叔,多少钱?”陈兵接过药,借助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从裤兜里掏出两张五十的。
“没事,不着急,下次你再给我,这么晚了,你这孩,衣服都湿透了,快回去吧。”
老汉笑了,扶了扶老花镜,摆了摆手,似感觉到了什么又说了一句。
“你这孩,这么晚买药,哪儿不舒服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千万别干拖着不管。”
陈兵也笑了,只不过是苦的。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把两张五十纸票塞到老汉手里,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