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漆黑的出租屋前,陈兵默默推开了403的房门。
抬头看去,一片漆黑,寂静到让人窒息,没有一丝烟火气息,他心底落寞之意更浓。
他关上了房门,没有反锁,而是走到开关处,打开了客厅的灯。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规格,当初他和苏槿俩人合租,一起找的这套房子,自从他手臂受伤后,苏槿就一个人搬回家住了,现在只剩他一个人。
陈兵没有去洗漱,而是默默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
“算了,不去做饭了...”
他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止痛药,拆开包装,抠下一粒药放入口中,没有喝水,而是一口一口咀嚼着。
“这个滋味...”陈兵苦涩自语,他从小虽然没少吃止痛药,但从未如现在这样,直接嚼碎,他身体平躺在沙发上。
没过多久,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腹部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浓,他闭上了双眼,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咀嚼着,眼泪滑出,顺着鼻翼滑入嘴中,越来越苦了。
许久,客厅内陷入寂静。
...
清晨
外面还在下着雨,天色也渐渐亮了,光线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照亮了茶几上的水壶,一瓶老干妈和半块儿馒头,以及一盒止痛药。
许是多日没有开窗,房间里也略带潮湿。
“走西口,哪里是个头...”
沙发上的手机打破了这寂静,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无意识的在周围一阵乱抓,没过几秒就没了动静,可声音却是不愿妥协,一直叫个不停。
“谁啊,烦死了!”
陈兵无奈的从沙发上坐起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找到手机看了一眼,吐了口气。“原来是闹钟。”
他又瘫回沙发上躺下,准备继续睡,但是没过一会儿,他突然睁开双眼,爆了一句粗口;“卧嘈!”
“我......我声音?”
陈兵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胸前,泛黄的白色t恤,高高撑起,他伸手按了一下,只感觉软软的,像是触摸到一团棉花,他双眼顿时睁大,一脸的懵逼,看着自己的样子,他陷入了沉思。
他伸手掐了掐脸,入手细腻柔软。
“我,就睡一觉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兵,只感觉脑子不够用了,但她马上想到,这肯定是在做梦,她伸出右手狠狠扇在了自己脸上,顿时疼的他哼唧一声。
陈兵绕了绕头,走到了窗户处,推开窗户,一阵凉意袭来,伴随着雨后特殊的清香夹杂着泥土的气息钻入鼻腔,一阵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沿上,摔成无数水珠溅在陈兵脸上,让他顿时觉得无比清醒。
她挠了挠头,看着阳台上的一盆花栽,干枯的树枝,在雨中吹打,没有生机,这一切让她觉得那么真实。
默默的关上窗户,陈兵坐回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发了半天呆。
不知不觉,一阵尿意袭来,陈兵起身走向卫生间,刚一进去,下意识的看向右手边的镜子,愣在了原地。
镜子里是一个身穿男装,身高170左右的女生,一张有些憔悴的面容,一头凌乱的短发,一张鹅蛋脸还能清晰的看到手指印,娇俏的琼鼻,朱唇不点而红,眉目似蹙非蹙,黑色的双瞳里水意涟涟,如玉白皙的皮肤让这国色之姿更上一个台阶,这是一张任何男人见了都要心动几分的容颜,此姿色比之沈怜星也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稀和曾经那个自己有几分相似,但身体好像缩水了一圈,让陈兵觉得像是在看另一个人,转身走向马桶处,掀开马桶盖,下意识的伸手,却伸了个空,她呆了一下,脸上苦涩更浓,无奈只好放下马桶垫坐下。
窸窸窣窣水流声伴随着一股热气升腾,让她觉得很不适,活了二十多年的大男人,从未体验过这种异样的感觉。
她双手撑在双腿上缓缓托起下巴,陷入了迷茫。
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父母那边怎么办?工作怎么办?身份证怎么办?怎么跟别人解释?这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子里接连而起,顿时让她有种头痛欲裂之感。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电动车钥匙...”
她现在才想起,昨天为了着急想见苏槿,她的电动车钥匙都没拔掉,车子是上个月刚买的,没有和家用钥匙连在一起。
她想到曾经在网上看过这样的一段话,“晚上不要想那么多,因为不管任何人,晚上很容易做出后悔的事情,对于晚上的你来说,不管心态怎么样,等你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浪费这么多精力。
不过有一点还是挺让她高兴的,她从小到大起床后头痛感,从来只能靠药物维持,现在头痛已经消失了,而且左臂也恢复了正常。
“有得有失吗...”
真是喜忧参半,但更多的还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