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曾是早年柳仙儿在渡那三次命劫,踏入反之四境中所感悟,此术虽玄妙,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便是每次施展都需要以自身生机催发,方可发挥出远远高于同阶修士之力。
炼虚之后的三次命劫并非甄月婵之前说的那么简单,修士达到炼虚圆满后,要度那三次命劫中的第一劫,这第一次命劫并不是炼虚之下的天劫,此命劫根源不知来源于何处,这是一股奇异的力量,传言与自身相关,是直接体现在修士身上的劫数。
渡这第一次命劫者,方先要体会自身生机流逝,肉身腐烂之痛。
这第二劫为五脏六腑衰老撕裂之痛!
第三劫为自身体会与适应灵力转换为仙力的过程。
这三次命劫,虽是修士一个转换过程,但每一劫中都痛苦不堪,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
同样这每一劫中分为三个小境界,分别是初,中,后。
若修士能抵抗过这第一劫之力,虽未迈入反之四境中的第一境,但已经可以初步掌握一丝仙力,实力比之炼虚修士高出太多太多。
那柳仙儿感悟出此术后,也只施展过一次,那是她一次逃命中生死之间感悟此术,以第一命劫的过度修为,杀了两个反之四境,迈入第一境的修士,足可见此术的强悍。
足可以跨越几个大境界杀人。
可这世间任何之事,有好必有坏!
初次模糊感悟出此术,施展后,柳仙儿感应到自身生机在飞快流逝,不过几个呼吸,她就几乎已经寿元走到了尽头。
若非那围杀的两位修士已经死在此术下,她必定绝难活命。
她用了无数办法才勉强保住寿命,从那之后,柳仙儿再未使用此术,此术虽强大但却被她认为是无用之术,后被其妹妹柳玉珊看重索要。
考虑到柳玉珊所修功法特殊,需要数日内抽取大量活人生机才可转化为修为,自身不缺生机,柳仙儿便把此术传她,留作保命手段。
(柳仙儿的故事在这里就不多说,后面会出新书,是关于柳仙儿的……)
数年时间,柳玉珊就把此术研究透彻,拆解分做两式杀招,这第一式就是甄月蝉在姚家庄园外使用的那掌开抽取生机之力,第二式便是这融入琴中之幻,这第二式最为玄妙,可以自身生机生生推演闻琴之人记忆中最深的执念,彻底损伤其道心,抽取生机。
此术之歹毒,与那搜魂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抽魂者修为太低,那强行搜魂则会让人变成白痴。
可若听者没有执念,则此术无用。
这一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甄月婵实在不愿使用,毕竟她与那柳玉珊不同,她醒来后并没有去修炼那双玉仙决,无法做到抽取生机,她只能感受到在这琴音回荡中,体内生机在飞速消散。
那原本洁白如玉的双手,此刻已经略有皱纹,相貌更是如此。
但她此刻没有去在意这些变化,曲悠悠的死已经让她疯狂到不顾一切后果……
琴音波动中,越来越慢,她已经陷入这几人记忆之中……
那“问心!”二字落在八人耳中犹如催命一般,八人失神几秒后,无不在身子剧烈颤抖挣扎。
首当其冲就是那雷正阳,此人双手抱头,双眼透出挣扎,但此刻表情无比痛苦,他的记忆在这琴音中正被无情翻动!
他眼里挣扎越来越剧烈,眼里渐渐恢复了清明,踉跄退后几步,盯着甄月婵,捏紧了拳头,眼中透出杀机,“此术尽管不凡,但却对我无用!”
“阿哥……阿哥,是你吗……我们回家吧,天黑了,我害怕……”
雷正阳全身一颤,猛地回头看向身后,“阿弟……”
眼前场景如颠倒,无数萤火在他眼前划过……
密林里,太阳已经走到了山脚下,使得本来暗无天日的林子更加幽暗,一个青年弯腰锄着手里的农具,像是在翻找什么,他额头早已是汗水,湿透了破旧的衣衫。
“阿哥!”
青年正寻找间,一个略有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回荡。
青年回头,看到一个身影朝他跑来。
这身影是一个少年,身上衣衫残破,跑动时脑后绑着的长辫甩动。
少年模糊的身影在青年眼里越跑越近,渐渐露出一张清晰的面容。
少年看去脏乱,脸上灰尘很多,却掩盖不了他略微露出的白皙肤色,看去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眉清目秀,身高却不过五尺,体型瘦小。
在少年手里还抓着几根咬了半截的草根。
少年望着青年,一边跑,一边伸手擦着眼角,声音带着哭腔。
许是那少年动作太快,让的腰间绑着的黑绳松落,穿在他身上本就有些宽大的黑衫失去了束缚,每跑几下,脚下就会踩到那衣角,让他身子趔趄,摔在地上。
青年快跑过去,将少年扶起,“阿弟,你没事吧?”
少年扑到青年怀里,哭声更大了,“阿哥,我们回家去好不好……天黑了,我害怕……”
青年笑着拍了拍少年的后背,“阿弟别怕,阿哥会保护你。”
听到了青年的保证,少年似如几岁孩童般的心性,果然不再哭了,他挣脱青年,伸着手臂擦干眼泪,稚嫩的手伸进怀里摸出一个有些发黄的果子,放在青年手里,“阿哥,你吃这个!”
青年一愣,看着手里的果子,他认识,这是山里的野果,叫棠梨,是长在树上的。
他把果子塞到少年嘴边,摸了摸少年的头,笑着说道,“阿哥不吃,阿弟吃。”
少年歪过头,没去吃,伸手抓在了手里,举着说道,“阿哥不吃,我就藏着,等哪天阿哥想吃了再吃。”
少年天真的话语让青年手上一颤,沉默在那里……
少年抬头扒着青年身后的箩筐,挠了挠头,“阿哥,缺的那些药草没找到吗?”
“不找了,找不到就算了,阿弟我们回家吧。”
“可是,阿哥的病怎么办,我想去找找,阿哥,我们再找找吧?”
“你不害怕了?”
少年抱着青年的腰,“阿哥说会保护我啊!”
“来,站筐里。”
少年听话的站进青年身后的竹筐里,青年笑着站起身,朝山坡下跑去。
“啊,飞喽飞喽!”
时间如数在流动,青年和少年住在山下,一间简单用石头堆成的屋舍。
青年每天都在院中劈柴生火做饭。
而少年总是坐在屋檐门槛下,一边看书一边时而望着青年的背影,默默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