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句间透露着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与熏陶:“这是我作为主母应尽的责任,维持家中和谐,确保表哥能够安心在外,无须为后院琐事烦忧。此乃我姨母常常教导我的道理,虽然日复一日的重复让我有些厌倦,但这些原则,我却始终铭记。”
她的这番话,字字珠玑,表面听起来大公无私,实则暗含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而这一切,锦歌都看在眼里。
锦歌敏锐地捕捉到了林雁秋言辞背后隐藏的敌意,那是一种隐晦却尖锐的对立。
但她只是报以一个娇弱的微笑,那双眸子里闪耀着感激与顺服的光芒。
轻轻俯下身子,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态回应道:“锦歌定会将表姑娘的教诲谨记于心,不敢有忘。”
林雁秋听闻,嘴角的笑意更深,她紧紧握住锦歌的手。
那份亲昵显得格外刻意而造作,她的笑容中夹杂着几分生硬的端庄与贤淑,仿若在模仿某种她认为应当扮演的角色。
“哪里哪里,锦歌你这样聪明又懂得大局,我怎能不喜爱?那些心机深重的女人,才是我最为厌恶的,我想,表哥也会有同感。”
她的声音柔和,却难以掩饰其中的虚假与做作。
锦歌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轻巧地回应,那微笑中带着几分微妙的讽刺:“表姑娘的费心,锦歌感激不尽。”
两人的手交握,却仿佛是两条平行线,看似靠近,实则内心各怀心事。
林雁秋继续说道:“锦歌啊,我知道白露对你或许存有偏见,但请相信,我会尽我所能引导她,让她认识到每个人的价值并不取决于出身或母亲的成就。”
言辞之间,林雁秋心中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她深知,与白露的频繁接触必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这正好为她的计划铺垫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锦歌仍旧保持着那副温顺的模样,轻轻点头应承,声音细若蚊蚋:“是的,表姑娘的一片苦心,锦歌都懂。”
此刻,锦歌心中暗潮汹涌,她未曾预料到。
自己的存在竟然能促使这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子结成某种奇异的联盟。
然而,在这表面的合作之下,锦歌清晰地意识到,两人各有私心。
相互利用,彼此间的信任薄如蝉翼,这种基于利益的结合,又怎么可能没有猜忌与防备?
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谁又能真正掌握先机,成为最后的赢家?
锦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锦歌,你身子才刚恢复,这样在外头任由夜风轻拂,对康复不利,我们还是回房间,找个温暖的地方,慢慢细谈可好?”
林雁秋语气温和,眼神里却流转着不易察觉的精明。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搭上了锦歌的胳膊,姿态亲昵而体贴。
此时的锦歌,与往昔相比,更多了几分水仙般的清雅与娇嫩,仿佛一场春雨过后,更加楚楚动人。
她轻柔地点头,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却藏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深邃。
她的举止间透着一种脆弱中的坚韧,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计算过。
既让人怜爱,又难以完全猜透。
萧靖忱只觉得锦歌的转变是因为痛失慈母所致,内心充满了对她的同情与关怀,并未深入探究;而林雁秋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切变化背后的微妙。
以为是除去锦歌母亲这一强大依靠后,锦歌心中的火焰渐渐熄灭的结果。
林雁秋默默观察着锦歌偶尔假装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得意。
她意识到,锦歌的这般低沉状态,对她而言正是掩盖自己真实意图的最佳掩护,于是,她的警惕之心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
白露站在不远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跟随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在她的心中,这两名女子无疑是通往她成为大人宠妾道路上的障碍。
每一寸前进都需将她们踢开。
“哼,狡诈的女人们,我会让你们为自己的算计付出代价的。”
白露暗暗发誓,对于她而言,锦歌的存在让她几乎失去了大人的注意,而林雁秋的嫉妒心重,使得大人不可能轻易纳妾,即使纳了,也难保新人会受宠。
因此,在她的盘算中,两者都是非除不可的。
正当林雁秋与锦歌准备转身离开之际,锦歌似是有所感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转瞬即逝,她悄悄瞥了林雁秋一眼,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安与戒备。
就在这时,锦歌用微弱的声音开口,似乎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犹豫:“表姑娘,我这里有个秘密,不太确定该不该说。”
林雁秋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来,虽然表面看似漫不经心。
实则内心正快速转动着如何借机让白露陷入困境的计谋。
“何事?不妨直说。”
她随口应道,眼神中却难掩一丝急切。
锦歌微微抿了抿嘴,那张柔弱的脸庞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愁云,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就是前几日……我……似乎看见了白露姐姐……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但,也可能只是我眼花了,毕竟最近身体不太好。”
此言一出,林雁秋的兴趣立即被点燃,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算计的光芒。
而锦歌故意做出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这让林雁秋的好奇心如被猫抓般难以忍受,连忙追问道:“白露?白露做了什么?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你撞破了?”
她在心中盘算,若是能借此机会找到白露的把柄,那么在大人面前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宠爱并非难事。
面对林雁秋的迫切,锦歌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慌失措。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斤重的话语哽在喉咙里,最终却只是弱弱地挤出了几个字:“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真的是我锦歌眼花了,不值得提。”
这番欲言又止的态度让林雁秋焦急不已,几乎想要伸手去摇晃锦歌,心中的不满与焦躁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