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做到面不改色地清除障碍,同时又不让表哥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而表哥身为刑部尚书,严谨公正,自己亦应随之修身齐家,绝不可因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小姐年少,待嫁作人妇后自然会更加沉稳持重。”
奶娘目光慈爱,满是心疼。
小姐在许多方面均无可挑剔,偏偏在面对表少爷的事情时,那份冷静与理智常常荡然无存。
“事情有新的进展吗?”
锦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目光迎向匆匆而至的天旋。
这几天,她隐约感到院内多了不少窥视的目光。
这些隐藏极深的暗卫本不易被察觉,但对于她来说,任何视线的触碰,无论其背后是善是恶,她都能微妙地感知。
“锦歌娘子,今日我留意到张嬷嬷离开后,私下与白露交谈,我虽然远远跟随,却未能完全听清对话内容,只是隐约捕捉到‘做法’二字,与此同时,表小姐与奶娘似乎也在附近有所行动。”
天旋恭谨地回答道。
锦歌闻言,微挑秀眉,她的离间之策似乎开始发挥作用。
她凝视着天旋,心底不禁生出一丝惋惜之情。
天旋身为爷的亲信,她无法公然使唤,这样一名得力助手,却不能随意驱策,实在可惜。
“你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多谢你的帮助。”
锦歌虽有遗憾,仍不忘对天旋表达感激,这让天旋心中暗暗欣喜。
紧接着,锦歌又道,“你不必再为此劳神费心,前院那边老爷早已布下了严密的眼线,任何细微动态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若再插手,只怕会引起麻烦。万一让老爷察觉到我还在私下监视他人,这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天旋的身躯微微一震,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击中了心弦,半晌都未能找回自己的声音。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留下锦歌的声音,在静谧中悠悠回荡,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与冷静。
“我的身份,说到底,不过是府中的一个侍妾。她们若敢冒犯老爷,自会有严厉的惩罚等着;但若仅仅是对我不敬,那么,教训一二,也不过是点到即止的小事罢了。”
锦歌的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似乎早已在心中编织好了一张精密的网,只待最佳的时刻,让那些试图伤害她的人自食其果。
细密的心思如泉水般涌动,锦歌在心中梳理着线索。
表小姐如何能轻易找到她的踪迹,又对家中布局了如指掌?答案只有一个——白露。
那个看似忠心的侍女,实则暗藏玄机。
既然如此,白露自然也不能逃脱这份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天旋突如其来的提问,如同一阵清风打破了沉思的湖面。
“阮姑娘这是想来个后来居上,反败为胜的戏码?”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好奇与赞赏。
锦歌抬眸,对他报以一抹温柔却摄人心魄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让天旋不禁有一瞬的恍惚。
“我既不是任人摆布的猎物,也不是袖手旁观的过客。”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决绝。
旁观?那太被动了,她要的是主动出击,布局更深远。
而老夫人即将到来的寿宴,便是绝佳的机会。
老夫人默认了林雁秋和白露的阴谋,那就让她在寿宴上,也让老夫人体会到同样的难堪与尴尬。
她心中已经有了对付她们的初步构想,那是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巧妙计划。
“好了,你先离开吧,免得被人撞见,对你不利。”
锦歌深知天旋的每一次帮助都是冒着风险的,她决定今后尽量依靠自己,不再过多牵扯这位善良的朋友。
至于冬芸,她是锦歌心中温暖的存在,一个不应被卷入这场纷争的好友。
锦歌策划的事情,复杂且危险,她不忍心让天真的冬芸沾染上一丝一毫。
冬芸的未来应当光明,而非因她而黯淡,更不能因此而失去温府这个安身立命之所。
“我出去买些水果。”
锦歌找了个理由,轻轻推开了冬芸,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却不承想这一幕恰巧落入了大芳的视线中。
林雁秋布下的眼线,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时刻等待捕捉猎物。
大芳,那个被安排好的监视者,几乎日日在此徘徊,就为了等候冬芸的出现,制造一个白露能够亲眼看见的机会。
命运仿佛开了个玩笑,让这一切不期而遇。
当大芳无意间瞥见冬芸缓缓走出房门,心中的惊喜如同星火燎原,她急忙从隐蔽的角落里闪现,紧紧握住冬芸的手,耳语了几句,便急匆匆拉着她离开了现场。
回到屋内,冬芸将洗净的果盘轻放在锦歌的案边,脸上满是困惑。
“锦歌,你可不知道,我今天出去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丫鬟,她拉住我,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通,然后就像有什么急事一样匆匆走了,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锦歌闻言,眼中闪过一道敏锐的光,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真是奇遇啊。下次若再碰到她,务必留个心眼,问清楚她的来历。”
言语间,她的心中已有了一番计较,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或许正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冬芸虽然心头涌上一阵不明所以的困惑,但那份天生的温婉使她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锦歌心中暗自冷笑,显然,林雁秋是想借助她的力量,为白露导演一出精彩纷呈的好戏,既掩藏了自己的意图,又悄然推动了棋局。
“确实,我们得搞清楚她的底细。若是她再犯迷糊,紧紧抓着我的放,说出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咱们也得有个应对之策才是。”
锦歌突然的提问让冬芸微微一愣,眉头轻蹙,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略显古怪的场景。
她无意识地挠了挠头,努力回溯每一个细节:
“她说的是,哎呀这位小姐,您可算是……从屋子里出来了吧?早饭用过了吗?然后就那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那里。”
这一切实在匪夷所思,两个陌生人之间怎会出现“可算出来了”这样带着期盼意味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