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中带着点孩子气的抱怨,似乎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大芳”充满了不解和厌烦。
正巧踏入院门的朱妈妈和谢妈妈闻言,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心中生出几分忧虑。
紧接着,她们听到锦歌温和地询问:“哦?你问她叫什么名字了吗?”
“问了,她说她叫大芳。”
冬芸撅起小嘴,神情里满是委屈和困惑,显然对大芳的行为感到非常不解。
“没说为啥拦着你不让你走?”
锦歌的声音温柔却透露出一丝探究之意。
冬芸的脸蛋因不满而鼓起,仿佛能挤出水来,她嘟哝着说:“没有,还非要拉我的手。”
语气里满是不情愿,对于这样的遭遇感到十分倒霉,谁能愿意一大早就被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缠上呢?
锦歌闻言,轻声笑了出来,从篮子里挑了一颗最饱满的果子递给冬芸,柔声道:“好了冬芸,下次咱们不理她就是了,要么绕路走,或者咱们早上不出门也行。”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希望能以此安抚冬芸受伤的情绪。
两位嬷嬷在一旁默默对视一眼,随后同时叹了口气,彼此心中都有所思量:阮娘子真是太单纯了,以为避开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世事哪里有那么简单?
“哦,我知道了,下次她要是再靠近我,我就骂回去。”
冬芸咬牙切齿地低喃着,仿佛是对自己发誓,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那股子劲儿,好像真的把果子当成了讨厌的大芳来惩罚。
锦歌的笑声轻柔而狡黠,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引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机敏的光芒,心中暗自盘算:假若白露此刻突然出现,目睹此情此景,那位素来端庄的表小姐,又该怎样编织言辞,编织出一个既合理又不失体面的解释呢?
她的所作所为,仅仅是在她们精心铺设的棋局上,轻轻推上一把,为那即将上演的好戏添上一抹不可或缺的推力。
毕竟,自从那次决定帮助表小姐以来,她已经不动声色地施以援手多次。
如果不是她巧妙安排,让冬芸有机会踏出闺门,享受那片刻的自由,只怕这个月里,表小姐的眉头将因焦虑而紧锁,内心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可开交。
当然,聪明如表小姐,即便没有她的助力,也必然能另辟蹊径,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屋内,气氛温馨融洽,外面的世界却是一片忙碌景象。
朱妈妈与谢妈妈正忙着各自的差事,手脚利索,井然有序。
正当此时,一阵欢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林雁秋带着满脸的笑容与期待,仿佛春日里的一缕暖阳,照进了这静谧的空间。
“锦歌,锦歌!”
林雁秋的声音清脆悦耳,透着一股子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
冬芸闻声,连忙将手中的鲜果藏于身后,这些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佳品,万万不可让贪吃的林雁秋发现了,以免白白糟蹋。
锦歌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将手中正抄写着佛经的册子轻轻放置在案头,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
“表小姐安好。”
锦歌起身,举止优雅,对着林雁秋微微施礼。
而林雁秋则是毫不迟疑地拉住了她的手,一边吩咐奶娘和冬芸:“你们暂且退下吧,我有些私密话要和锦歌说。”
奶娘立刻会意,轻轻拉扯着一脸不乐意的冬芸往门外走去。
冬芸试图挣脱,但一瞥见锦歌那蕴含深意的眼神,只好嘟起小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门外,朱妈妈与谢妈妈互相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默契地开始了各自的分工,朱妈妈持着扫帚,默默退到了后方。
“锦歌,你近来可好?都在忙些什么呢?”
林雁秋边问边信步走到书桌旁,她的目光瞬间被桌上那份《观音心经》吸引,未及多想,便好奇地翻开。
眼前金墨流淌,字迹工整而富有韵律,宛如一幅精致的画卷,不禁让林雁秋赞不绝口:“锦歌,你的书法真是愈发精进了,这字美得令人心动。”
锦歌脸上浮现出一抹谦逊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多亏了家父从小的严格教导,才能有今日之成。表小姐过誉了。”
林雁秋细细翻阅着那经文,无意间察觉到纸张的质地分外熟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这纸张,莫非是你用了我上次赠送的那批?”
“正是,那纸质优良,还带有淡淡的香气,十分独特,用来抄写佛经最合适不过。这份礼物,我若不用来完成如此有意义之事,还真觉得辜负了表小姐的一片心意。”
锦歌的话语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随后,林雁秋将《观音心经》轻轻挪开,拉过锦歌的手,脸上的笑容变得神秘而灿烂,仿佛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猜猜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惊喜?”
锦歌一时间显得有些迷茫,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好奇。
只见林雁秋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支精致的发簪,其上雕工精细,光华流转,轻轻交到了锦歌的手中。
“记得你说过丢失了母亲送的发簪,心里很是难过。这支虽不敢保证与那遗失的一模一样,但也颇为相近,希望能稍解你的遗憾。”
林雁秋的目光温柔如水,话语中蕴含着深深的关怀。
对于林雁秋而言,这发簪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它出自陈靖忱之手,无论是真是假,是白露的替代,还是其他的什么秘密,将来都可能成为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线索。
但在此刻,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友谊与相互的扶持,以及那份温暖人心的善意。
锦歌的手指轻轻拂过那支表面略带划痕、显得颇为朴素的发簪,每一道细微的磨损都似乎在诉说着它曾见证过的往昔。
她抬起目光,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望向面前的林雁秋,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表小姐,你的善意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让我心生感激。只是,无缘无故接受这样的贵重物品,我着实于心不安。你的情谊,锦歌已深深记在心底,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