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陈闽,性情沉稳如山,举止间尽显谦逊与内敛,平日里行事风格颇为低调,颇得人心;而二儿子陈靖忱,则截然不同,风流倜傥,行事高调张扬,虽然偶有风流韵事传出,但庆幸的是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仅仅是对于美人有些偏爱,虽未正式娶妻,家中却已纳了几位娇媚的妾侍,这事儿在京城中也算是公开的秘密。
话又说回来,提到相貌,温大人更是佼佼者,俊朗非凡,只是他的名声却并不那么光鲜,外界传言其性情凶悍,令人闻风丧胆,因此即便心中有万般评价,也无人敢轻易言说。
正当陈拰沉浸于思绪之际,萧靖忱忽然提议道:“陈大人,我等是否可以移步至附近的茶馆,边品茗边详谈?”
此言一出,陈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连忙点头应允,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迅速做出请的手势,显得既恭敬又迫不及待。
两位名重一时的大人物并肩离去的情景,立时引得周围人群一阵哗然,众人无不瞠目结舌,仿佛见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要知道,温大人主动邀请他人共饮,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前所未有的稀奇事儿!毕竟,在众人心中,温大人一向是个不善交际、只专注于公务的人,几乎从不涉足私人聚会。
这一幕如同梦境般不真实,有人喃喃自语:“这真的是温大人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旁边立刻有人接口,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你做梦,我也在做梦?咱们就连做梦都离不开工作,这日子过得也太惨了点,就不能做点美梦放松一下吗?”
这些调侃的话语背后,透露着众人对现状的些许无奈,而陈拰本人则依然沉浸在获得温大人青睐的喜悦之中,心中暗自揣摩,这是否意味着自己近期的表现得到了温大人的认可?
当他们坐定于茶馆内,陈拰满心期待地望着对面的萧靖忱,心中暗潮汹涌,却只见温大人面带深意,目光似乎穿透了表面的平静,直探内心。
随着茶香袅袅上升,茶馆小二将热腾腾的茶水与精致的点心摆放好,萧靖忱才缓缓举杯,轻轻抿了一口,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陈拰观察着温大人的悠闲姿态,心中不禁泛起了狐疑的小波澜:难道这位权倾朝野的人物,仅是为了寻个伴儿共享这悠闲的时光?即便如此,能够借此机会与温大人增进私人交情,也算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陈拰也端起面前的茶盏,正欲品味,不料耳边却突然传来萧靖忱冰冷而直接的问话,顿时让他心神一凛,险些被口中的茶水呛到。
“据闻,陈大人的二公子陈靖忱与鄙人家中的一位丫鬟私交甚笃,情感颇为深厚,不知陈大人对这桩婚事可有什么打算?”
萧靖忱的话语平淡中带有不容忽视的威严,让陈拰瞬间如遭雷击,惊得几乎失态,好不容易才强忍住即将喷出的茶水,脸颊因用力憋气而微微扭曲,露出痛苦的表情。
“咳……咳咳,温大人,您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
陈拰心中五味杂陈,怀疑与震惊交织,难道温大人是在试探他?或者是某种别出心裁的玩笑?但这般严肃的神情,又让他难以断定。
自家二公子与温府丫鬟的事,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一无所知?这怎么可能……就在他心中纷乱之时,萧靖忱再次确认道:“没错,我说的就是陈靖忱,陈大人的次子。”
萧靖忱的面容依旧如同凝固的寒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那双锐利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让站在对面的陈拰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心头发怵之余,额头上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隐隐觉得,对方那不带丝毫玩笑意味的质问背后,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拰心中快速闪过诸多念头,尤其想起陈靖忱以往那些风流韵事,虽然次数繁多,但鉴于涉及的大多不过是府邸内的丫鬟或是些普通人家的女儿,从未真正触及什么敏感界限,因此他也未曾过多干涉。
可是今日,温大人亲自登门,将此事郑重提出,这让陈拰不得不怀疑,那位被带走的丫鬟,是否真的触动了温大人心中的某根敏感之弦?
记忆中,下人们曾私下议论纷纷,隐约提及温大人从陈家带走了一个美貌女子,起初他还以为这只是无稽之谈,毕竟温大人向来对此类事情闭口不谈,而陈靖忱也从不泄露半点口风。
京城的风言风语中,关于萧靖忱新宠的来历版本众多,有说是来自烟花柳巷的奇女子,有说是路途中的惊鸿一瞥,更有人猜测是从温府中长大的贴身侍女。
对于这些,陈拰一贯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权贵纳妾的寻常事,不值一提。
然而,温大人那近乎苛刻的清冷名声,与此时他脸上那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表情相呼应,使得陈拰内心不禁泛起一阵寒意,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悄然滋生。
“温大人啊,犬子年轻气盛,未经世事,或许是在外游玩时,不慎为……为大人的……那位……侍女的风采所吸引,他的性情就是这样,纯属无意之举,绝非存有任何不良企图,对大人府上的成员,更是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在心头暗自嘀咕之际,一个惊人的假设浮现于脑海——那名丫鬟难道真是温大人的心头好?这逆子啊,怎么就偏偏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人呢?按他对陈靖忱的了解,此事必定发生在许久以前。
可温大人为什么现在要重提旧事,人既然已经罄其所有,这时追究又意欲何为?难道是自己近来无意间触怒了温大人?思来想去,却又觉得这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陈靖忱那小子不知何时又闯下了大祸!
想到此处,陈拰不由得暗暗决定,待到回家后定要好好惩戒一番。
然而,面对眼前冷峻如旧的萧靖忱,他的解释显得既结巴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