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断不会背弃家族,背弃那些为她付出了一切的亲人——外祖父的筹谋,舅母的牺牲……
正当赵琛沉浸在绝望与愤怒交织的情绪之中,准备放弃一切之时,赵珩的话锋一转:“既然如此,你对我而言已再无利用价值……”
那一刻,赵琛的心情仿佛跌入了无尽的深渊,希望与失望之间的巨大反差,犹如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割裂了他的心房。
背叛的怒火在他的胸膛中燃烧,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立刻冲破理智的枷锁,用鲜血来洗刷这份耻辱……
“且慢!”
赵琛在失控的边缘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几个字,“我手中还掌握着一个足以震惊朝野的秘密,只要你能保证我儿能够安然无恙,我愿意立刻将它公之于众。”
赵珩此行的目的,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他深知自己的王妃与自己的性命皆是风雨飘摇,唯有两个无辜孩童的未来,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的。
他冷冷地看着赵琛,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叛国者,按律当株连九族,你在做出这一切之前,难道就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结局吗?”
话语中既是质问,也是对人性的一次深刻拷问。
赵琛的面容首次笼罩上了一层前所未有的怒意,那是一种深沉且压抑的情感,仿佛积蓄已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爆发的缺口。
他不愿再与赵珩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尤其是在得知高贵妃昔日对母妃所施的毒手之后,这份愤怒中更夹杂着不可动摇的决绝。
母妃的过往阴影尚未消散,如今,她的仇人的血脉就在眼前,怎可轻饶?
“的确不假,但那深藏的秘密,却是与你尚不知晓的亲妹紧密相连!”
赵珩的话如惊雷般炸响在他耳边,令原本烦躁的心境更添几分焦虑。
猛然间,赵珩自地上一跃而起,眼神中满是对未知信息的迫切与恐慌。
赵琛的动作同样迅疾,他绕过那象征权力的沉重龙案,身形一展,如同猎豹般欺身而上,一把揪住了赵珩的衣襟。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轰鸣,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人心悸不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妹妹?在他的世界里,竟然还有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存在?
母妃……母妃不仅承受了无尽的苦难,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诞下了女儿?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赵琛心中燃起了一把既疑惑又愤怒的火焰。
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扼住赵珩的咽喉,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那是愤怒与不安的交织,“你究竟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快说!”
面对这生死攸关的压迫,赵珩几乎无法呼吸,只觉得生命之火正在被无情地掐灭。
幸而,赵琛的手微微放松,让他得以喘息,尽管那只扼喉的手依旧没有完全放开,死亡的阴影依然笼罩。
“咳……咳,我能对她怎样?你母妃身边的侍女个个身手不凡,她们一离开皇宫便迅速摆脱了我们的追踪。如果不是起初一直紧随你母妃,我们根本无法跟上她们的行踪。”
提及往事,赵珩语气中满是懊恼。
那时,他派出的侍卫在白府那些经过严格训练的暗卫面前,简直如同孩童一般不堪一击,这让他倍感挫败。
赵琛回忆起安姨那深不可测的武艺,心中对赵珩的话有了几分相信,于是松开手,将赵珩粗暴地甩在地上,紧接着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么,你也无法提供我妹妹的下落了?这么说来,你对我而言仍旧毫无用处。干脆送你去刑部,让温之宴处置吧。”
他的话语冷若寒冰,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剑,直插赵珩心窝。
躺在地上的赵珩心头一阵慌乱,这位三弟的心肠何时变得如此坚硬如铁?
“别,别这样……我,我说实话。虽然我不知道你妹妹现在何处,但我听说过,贤妃娘娘曾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件信物,是用来证明身份的。”
为了活命,赵珩不顾一切地从地上爬起,恐惧使得他不敢有任何隐瞒。
见到御林军遵命退开,赵珩稍稍缓过一口气,苦笑中透露出无奈。
温之宴的名字仿佛自带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赵琛,带着一丝挑衅与警告:“你真的认为自己能够驾驭得了温之宴这样的凶猛野兽吗?别到最后,反被他所伤。”
对于赵珩的挑拨,赵琛并未给予任何回应,他心中自有衡量。
赵珩不知道自己的言语是否触动了这位兄弟的心弦,或许有,毕竟温之宴的实力和傲气尽人皆知。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我会说,但你必须保证,我的子女不会受到牵连,他们只是无辜的孩子,年仅三岁,不懂这些复杂的是非。”
眼看御林军再次逼近,赵珩的心被绝望填满,他只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孩子争取一次生存的机会。
“你的信息若真有价值,自然会有所保障。”
赵琛的回答显得既谨慎又冷酷,他不会轻易许诺,尤其是在面对可能的谎言与欺骗时。
兄弟之情,在权利与真相面前,似乎变得脆弱而无关紧要。
他心中瞬间被惊讶与震撼填满,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息——竟然还有一个妹妹,在这尘世间漂泊多年,不知那些孤独而漫长的岁月,她是如何以稚嫩的肩膀承受生活的重压,又是如何在风雨飘摇中坚强生存下来的。
想到这大雍尊贵的小公主,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承受苦难,他的心头便如刀割一般,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心情去继续与赵珩纠缠于这场权谋的博弈?
“那么,就让我们言归正传,据说当年贤贵妃赠予你妹妹一块玉佩,其样式你应该有所了解。”
玉佩?赵琛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腰间那块温润光滑的玉佩,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应是拥有着一对,龙形的给了身为儿子的他,而凤形的,则是为那未曾谋面的妹妹准备的。
那玉佩出自外祖父的巧手,每一刀一刻都蕴含着深情与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