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感让她的胃部空荡荡的,清早起来便是一阵忙碌,而现在又被萧靖忱的玩笑搅得心情复杂。
锦歌不禁暗自嘀咕,这位爷前后判若两人,从前那个威严的影子难道是个假象?
正当气氛稍显温馨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对母女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跪倒在萧靖忱面前,哭诉求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锦歌惊愕不已,一个不慎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到,连连咳嗽。
萧靖忱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餐具,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满眼关怀。
好不容易恢复了呼吸,锦歌抬头,只见地上跪着的那对母女泪眼婆娑,满面哀求。
萧靖忱的脸色瞬间凝重,冷冷地瞥向她们,同时对着匆匆赶来维持秩序的护卫厉声道:
“几个妇人也制服不了?温府的安全若是靠这样的效率,如何得以保障?”
护卫们闻此言,皆是面色一凛,意识到主子的怒意,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对母女搀扶起来,迅速带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锦歌在一旁默默注视,内心五味杂陈。
锦歌缓缓抬起眼帘,与青梧那双仿佛凝结了深冬寒冰般怨怼目光相遇,然而她的眼底却未泛起丝毫波澜,只是嘴角轻扬,带有一丝不屑,转而对着身旁的萧靖忱轻声细语道:“爷,您看那些护院,与张嬷嬷之间的情谊,似乎是颇有些不浅呢。”
言毕,她眼波微转,透露出几分洞察世事的聪慧之色,显然对眼前这不寻常的“友谊”持保留态度。
她内心实则不信,几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大汉,怎会轻易被区区两名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连此刻强行带走她们时的动作都显得那么拖泥带水,毫无效率可言,这其中定有猫腻。
“阮妖孽,你这狐媚子,用你的妖术蛊惑主子,心如蛇蝎,毫无人性……”
“大人,您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面对张嬷嬷刻薄至极的咒骂,那双眸子里喷射出的恶意几欲实质化,而青梧则是泪眼婆娑,一边抽泣,一边向萧靖忱投去乞怜的目光,仿佛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弱柳,试图激起他的同情心。
“看来,二位已经无意再在温府停留。林一,烦请将他们一同打发了吧。”
萧靖忱的声音冷静而淡漠,未再多看二人一眼,仅是轻轻挥了挥手,那隐蔽在暗处的贴身侍卫们便如同幽灵般显现,出手干脆利落,不过瞬间,张嬷嬷与青梧便应声倒地,陷入了昏迷。
那些护院也一一被制服,无声无息地被拖离了现场。
一切处理完毕,萧靖忱这才将目光转向锦歌:
“要不,我直接为你除去这些眼中钉?”
锦歌的心境此刻已从方才的轻松转变为一种莫名的沉重,食欲全无,心中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憋闷。
面对萧靖忱的提议,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爷自有主张,奴婢明白自己的本分。”
语毕,不等萧靖忱有何反应,锦歌便行了一礼,决绝地转身离去,留下萧靖忱一人愣在原地,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困惑之色。
这位素来睿智的温大人,首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锦歌为何会不悦?难道是自己处理的方式欠妥?
疑惑在心头盘旋,他不由得对着窗外洒进的阳光喃喃自语:“她这是怎么了?”
日光闻言,一时手足无措,大人为什么会向他询问这样的问题?
他哪里懂得女人的心思?但在大人面前,他又岂敢不答?于是,他磕磕巴巴地编了个理由:
“也许,夫人……是累了吧?可能……想回房歇息了?”
不管是真是假,日光先自我安慰一番。
毕竟昨夜事务繁多,夫人没睡好也在情理之中,日光心里这样想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靖忱虽未能找到确切的答案,但也只好暂时作罢。
而锦歌的脚步却在离开后愈发加快,身边的溶月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她焦急地喊道:
“主子,主子,这条路不对,那是出府的方向。”
锦歌猛然刹住脚步,这时才惊觉自己的情绪失控,意识到自己似乎对爷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许不满。
溶月费力赶上,擦拭着额头细密的汗珠,关切地询问锦歌:
“主子,您这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
锦歌的回答显得有些闪烁其词。
她内心也在自问,为何会无缘无故地情绪低落?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袖,轻轻一叹,似是在自责。
锦歌在内心深处自问自答,难道仅仅是因为爷近日待自己稍显温和,自己便忘了身为婢女的身份,竟敢对主子耍小性子?溶月见她面色憔悴,虽半信半疑,但也未再多问,只是轻声提议道:
“小姐,不如去花园逛逛,散散心如何?”
“也好。”
锦歌淡淡回应,脚步终是缓缓迈向了那片花香四溢的园地。
锦歌轻轻点头,示意同意,随后挽起溶月柔软的手腕,缓缓走出灵虚院那雕梁画栋的大门。
阳光穿透薄云,恰好在这个瞬间洒满了庭院,为这一幕增添了几分温暖的色彩。
此时,萧靖忱的身影从屋内踱出,身后跟着神色恭敬的日光,两人恰巧目睹了锦歌与溶月渐行渐远的背影在花径上绘出一道柔和的曲线。
萧靖忱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日光,那冷厉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使得日光不自觉地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忐忑。
“算了,你随我一起,跟上她们的足迹。”
萧靖忱的话语虽然淡漠,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与不耐,仿佛内心有股莫名的情绪正在暗流涌动。
日光心下暗想,世人皆道女子心思细腻多变,殊不知男子的心思,又何尝不是海底针?
锦歌步入繁花似锦的花园,四周是竞相绽放的春色,然而这一切绚烂却未能在她心中激起丝毫波澜。
她的步伐显得沉重而迟缓,指尖无意间拂过路旁的花丛,娇嫩的花瓣便在无意识的力道下黯然凋零。
“哎哟!”
一声轻呼打破了园中的宁静,原来是锦歌不慎触碰到一株带刺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