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我能不能叫李莲叶?我觉得李莲叶,好像更好听一点。”李相夷说得理直气壮的。
“也行,不重要。”李莲花爽快答应。
“不过,李莲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呢?”李莲花好奇。
这一次,李相夷有些支支吾吾说道:
“那个……李莲子听上去,就像是……李莲花的儿子……”
李莲花:……
李相夷不愧是你,果然犀利,骂起自己来也是毫不含糊。
“那个,李莲花,我们接下来,要去集市做什么?”
李相夷有点好奇。
这个莲花楼主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就凭一张嘴,弄得他现在身无分文,还要“卖身”还债。
实在是太会骗人了,他去集市会不会也是要去骗人钱财?
或者……是因为他要住在这里,所以李莲花要带着他,出去买东西?
李相夷有点开心,这“黑心老板”,总算还有点良心,拿了他的钱袋,还知道给他买东西。
可惜,他没能高兴太久,因为李莲花去集市,并不是带他去买东西的。
“啊,去集市,当然是摆摊看病啊。”李莲花答道。
“为什么要……摆摊看病?”李相夷有点小失望,不过更多是新的好奇。
李莲花正要转身往外走,听到问话,突然顿住,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李相夷的脑袋。
那动作有些亲昵,带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李相夷不由愣神了,竟没有躲开他。
“赚钱生活啊,年轻人,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赚钱我们俩吃什么?”
“可是,我刚才不是刚给了你钱袋吗?那里面有好些碎银子,还有银票。”
“那是你赔给我的,以后就是我自己的钱,可不能作数。你想啊,我花我的钱养你这合适吗?你这好脚好手的,自己都不能挣钱的?”
李相夷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啊,遂点点头,乖乖帮李莲花拿着东西,跟着李莲花出了门。
两人在集市的一角,支起看病的小摊子。
这摊子有些简陋,又平平无奇,实在不像有人会来看病的样子。
还五两银子一次,谁又不是傻。
李相夷看着,心里充满疑问。
李莲花却一点也不着急,他气定神闲坐着,还不忘和李相夷闲聊:
“李莲叶,你知道你钱袋子里有多少钱吗?”
“碎银我没数过,银票有三张,每张一千两。”
“……”
这次轮到李莲花无语了:“李少侠,一千两一张的银票,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塞在钱袋里?散碎银两有多少,也不知道数一数?”
自己从前确实是这样,从不在乎什么钱财,也不会认真去数一数钱袋里到底有多少钱。
四顾门主嘛,反正钱袋里的钱用完了,自然有新的放进去。
门内大小开支,也自有账目,不用他操心。
李相夷只管行侠仗义,维护江湖秩序,自以为做的事惊天动地,却不知东海一战,连累那么多百姓受苦,害得那么多兄弟丧命。
李莲花自嘲一笑,才三年时间,一切真是恍若隔世。
这个十八岁的自己,和现在二十一岁的自己。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似乎有天壤之别。
“李神医,我有事相求。”
一个声音把李莲花的思绪拉回现实。
李相夷也有些好奇地看过来。
顾客上门了啊,可他却不是来看病的。
李莲花抬眸。
面前这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不是钱府的管家钱财,又是谁?
“哟,钱管家好久不见,找我什么事?”李莲花熟络打着招呼。
钱财看了看他旁边的李相夷,这少年一身正气,很有气势,虽然戴着面具,却与这市集里三教九流,格格不入。
“啊,这是我堂弟李莲叶,这几日刚从莲花村来投奔我的,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好,好。”
钱管家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些狐疑,暗自想着。
李神医,你看他这身打扮,你确定他需要投奔你?
他欲言又止,想了想什么也没说,觉得还是先打听自己的事要紧。
“最近庄里闹耗子,闹得挺厉害,想问李神医配点耗子药。”
“钱管家,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是医人的,又不是拿耗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只卖膏药。”
李莲花佯作吃惊道。
钱管家还想再说几句什么,看到李相夷,心里有点犯怵,尴尬笑了笑,说道。
“好,好,那多谢李神医,我再到别家问问。”
李莲花指了指:“那边就是张家药铺,你去那里问问,他们或许能给你配一点。”
钱管家一揖,起身告辞,竟然还放下了五两银子的诊金。
李相夷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就说了几句话,什么也没做,就赚了五两银子。
李神医这诊金,都是这么赚的?
李相夷一肚子疑问,实在忍不住,问道:
“你一个医者,怎么可能不知道耗子药的配方?为什么不给他写个药方?李神医,你这五两银子一次的诊费,赚的亏心不亏心?”
李莲花一指钱管家的背影道:“亏心不亏心,你且看啊。”
李相夷看过去,发现钱管家行色匆匆就走了,根本没进张家药铺。
甚至在路过张家药铺时,连看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这是为何?”他问。
“因为啊,他给的诊费,是要封我们的口,让我们别把他求药的事,说出去。他根本不是想要药耗子,他是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