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城暮在秦慈起身的一瞬间就醒了,他站在拐角处看着秦慈如此焦躁的模样,想要上前,却捏紧拳头停住了脚步。
秦慈明显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他不想从自己这里再给秦慈压力。
萧城暮轻轻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呼吸平静,耳边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他走回房间发现竟然是舅舅来电话。
这么早?
“我听你舅妈说了你俩的事情,今天晚上下班带秦慈来家里,我们全家至少要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吧。”
秦海成坐在书房里,看着蹬着一双军靴坐在自己椅子上的年轻人,低声说着。
“我晚点答复你。”
萧城暮本来想答应舅舅,但是想想还是问过秦慈再答复。
“必须来。”
秦海成捏了捏眉心,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他侧目看着微微低着头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眉宇间和秦慈的长相都十分的相似。
“秦叔叔,谢谢。我说的谢礼……”
素子安站起身对秦海城道了谢。
“不必,原本不想让你父亲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只是不知道素家是什么态度,怕给这个孩子招灾惹祸。
我爱人,也只是想多一双手,能拉住这个孩子罢了。”
秦海成看着眼前的素子安,这是素家下一代的当家人,他的态度,完全就能左右家里大人的态度。
他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家伙来了津海。
“还是等晚上见过妹妹再说。秦叔叔,就当素家欠您一次。”
素子安沉声说着,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他一直在查找和姑姑有关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真的留存着姑姑的血脉。
秦海成上下打量着素子安,眼底却掩不住担忧的神色。
素家枝繁叶茂,素子安力挽狂澜护住父辈基业,手腕强硬,能力出众,嫉恶如仇。他真的能对秦慈的生父毫无芥蒂吗?
要不要提前和那两个孩子打个招呼。
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秦慈消化了一下情绪,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刚刚掀开被子的一角,就感觉到了萧城暮睁开一只眼睛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她摸摸鼻子小心地放下了被角,眨眨眼睛看着萧城暮张开双臂。
“偷着和哪个野男人说话去了,快过来让我闻闻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味道。”
萧城暮一个鲤鱼打挺,长臂一捞就把秦慈带到了身下,小鸡啄米一般在秦慈脸颊左右开弓亲来亲去,佯装气呼呼地问。
“痒。”
秦慈感觉萧城暮好像格外有点粘自己,和当年自己养的那只粘人精大狗狗有点像。她用手撑着萧城暮的身体平静地说。
“不管!”
萧城暮用鼻尖蹭蹭秦慈的鼻尖哼哼唧唧不讲道理。
“那你要干嘛?”
秦慈歪头双手环住萧城暮的脖颈低声问,问完笨拙地在萧城暮眉眼间烙下一个吻。
“昨天你睡着了,当然是把本来应该做的事情做完,我的洞房花烛夜,你还没给我呢。”
萧城暮感觉到秦慈动作笨拙而轻柔,他笑着,感觉到秦慈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睛扫在自己的脸颊上。
这么简单的触碰竟然让他全身瞬间又燥热起来。
“可是……我……我也不会啊。”
秦慈微微蹙眉,怔了一下歪头看着萧城暮说。
“嗯?”
萧城暮低头噗嗤笑着,俯身吻向秦慈的唇,单手用被子盖住了两个人。
费洛蒙的气息与荷尔蒙相互纠缠,情愫在肌肤之亲间发酵,两种心跳的频率将两个人基因互相侵入。
云雨初歇,萧城暮看着怀里熟睡的秦慈,白皙的皮肤上绽放出点点玫瑰花瓣一般红色,第一次看到秦慈脸颊绯红的模样。
只是心满意足之后,便是无尽的失落。
下午,秦慈坐在步局办公室里,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都在冒星星。
“孩子,你身体还好吗?”
步局看着秦慈脸色惨白的模样,赶紧泡上了大枣枸杞和参片端了过来放在秦慈面前,小心地问。
秦慈这次伤的那么重吗?不对啊,自己去医院看过他们的身体报告了啊。
箫默看着秦慈脊背挺直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发白,一时也有点懵,这是咋了。
“萧部长。”
秦慈喝了一口步局给泡的水,步局这杯子都赶她脸大了。
步局听着秦慈的声音,看着箫默摆摆手,自己转身端着自己的大茶缸子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
箫默没有想到秦慈会联系自己,坐下来放低声音问面前的秦慈。
“倪娟和顾小沐逃出津海了,边境担当力卡山方向。”
秦慈言简意赅地说着,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手机屏幕上面还有信号正在卫星地图上移动的样子。
箫默眯着眼睛看着秦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他心里其实有数,这时间足够她逃出津海了,狡兔三窟,如果就这样被抓捕,才奇怪。
只是现在他担心另一件事情。
他看着眼前的秦慈开口问:“你……想好了?”
秦慈微微低着头,紧紧攥着拳头不语。
箫默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秦慈之前和自己说出来的方案是最优解,但是……
“生死概率一九开。”
秦慈低声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案子萧城暮到时候肯定会申请到南边,到时候……”
箫默思虑了一下,还是打算提前问问秦慈的意见。
“按规矩办就好。他在所有身份之前,先是一名一线的优秀干警。”
秦慈站在门口听着箫默的话,平静地说,
“萧城暮的能力,应该得到亲人的尊重。”
箫默愣在原地,看着秦慈的背影,仿佛见到了故人的影子。
他拿起步局桌子上的相框,看着这张被剪切过的照片,低声说:
“素非晚,你的女儿,长成了很好的样子。行云把她带回来过。”
秦慈从箫默办公室出来,看着站在门边的陆勉,平静地四目相对。
“我们快回去了吧?”
陆勉打破了沉默问。
秦慈看着陆勉,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他到死,都很爱你。”
陆勉有些哽咽地低下头,喉间瞬间上来的酸涩感,让他移开了看着秦慈的目光。
秦慈没再说什么,下楼去了。
她缓步走着,陆勉之所以对自己的事情格外关注,不过也是在等这么一句话,可等到了,也是一生都没办法释然的事情。
“秦小兔,愣着干什么呢。”
阿耀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走到秦慈身边狐疑地问。
秦慈没说话,跟着阿耀往刑侦办公室走。
“咦,队长竟然没有和你一起来上班?”
阿耀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竟然没有看到队长,有些稀奇地说。
“来了。”
秦慈看着窗外,萧城暮的m8还在院子里停着,低声说。
“小兔,等会,和我去趟招待所呗?”
阿耀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吨吨吨喝完一瓶水,看着秦慈正在整理案件的线索,压低声音说。
“易家的事情,有新线索了?”
秦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