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春季。
百花盛开。
大雨交加。
公墓前。
一把把黑伞伫立。
一群人站在墓碑前做着最后的告别。
不少女眷都在小声哭泣。
一位身着黑色洋裙的少女,站在树下衣裙被打落下来的雨滴弄湿,纤瘦的身影单薄又孤独。
全程都静静看着。
一场葬礼结束,商业伙伴,亲朋好友陆陆续续离开。
雨势渐小。
鹿母擦干眼泪,红着眼眶走出来。
“念念。”
“妈妈。”鹿念轻唤了一声。
“现在,你外婆也去世了,或许我们可以谈谈你之后的事情了。”
“嗯。”
鹿念点头,跟在鹿母后面回到鹿家别院。
鹿母见人狼狈的模样有些心疼,“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鹿念点头,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披着半干的头发敲响自家母亲的房门。
鹿母正拿着一张照片偷偷抹眼泪。
“念念你来啦过来坐。”
鹿念看了一眼母亲手里的照片,模样跟她一般无二,但她知道那并不是她。
鹿母将事先准备好的银行卡拿出来塞到女孩手里。
“这卡里有一千万,就当是你这两年演戏的报酬。”
乌黑的眸底透着复杂之色,“妈妈,你的意思……”
鹿母温婉一笑,“别误会,念念你从前是我的女儿,现在也是,以后也是。只是这两年让你一直陪着外婆辛苦你了,所以这个月多给你一千万的零花钱。”
鹿念听罢开心的收下,“谢谢妈妈!!”
眸子泛起柔意软糯之色,鹿母笑着但却觉得不够。
“不过我的女儿一向都是骄纵跋扈的,你要多学学,拿出大小姐的气势来,别软弱,出了事鹿家会给你兜底。”
“妈妈我知道,但是我们也不能随便发脾气对吧。”鹿念觉得这样不太好,不过她已经有很努力的在学了。
“可是鹿家的小公主一直都是随便发脾气的。”鹿母解释。
“那鹿家的人会不会因此而厌恶我?”这样她比较担心。
鹿母亲呢的拉着女孩的手,“不会,那只是过度宠溺,偏爱,我们都带了滤镜。”
“过两天,就要上学了,害怕吗?”
鹿念笑着摇头,“不害怕。”
“也对,鹿家的人会怕什么,就算考试不及格,鹿家也会想办法让你毕业的。”
鹿念捂着耳朵烦躁的起身,“好了妈妈,你话太多了,我不想听了,我走了。”
“要出去玩吗?”鹿母关心的问。
“不是,我先回海市了,在这里待烦了,一点都不想多待一秒。
这两年她一直在模仿那个骄纵跋扈,不可一世的鹿家大小姐。
再然后就是照顾外婆。
其余的事情几乎不曾有涉及。
只因为一年多前。
一位神秘的男人找上她。
并告诉她,可以改变她绝望无助的现状。
在那一刻温雅雅便不再是温雅雅,而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仆从,贴着一样的脸皮。
当时几人亲眼看着她被炸成几块,想必是不会有任何怀疑。
而她也因此度过了平淡的一年零六个月。
“小姐。”保镖早已经在外等候。
“买机票回海市。”
“是。”
……
坐在飞机上,连着飞机里的wiFi,鹿念无聊的翻看起一组照片。
一组非常可爱的宝宝照片。
一个一岁的女宝宝,粉雕玉琢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正在学走路。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看这个女宝宝的照片,心里就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有些割舍不开。
为了缓解这种情绪,她默默关注了这个博主。
只要有新发的照片她都会翻看好几遍。
对了,博主的头像又帅气又可爱。
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宽肩窄腰,而宝宝就坐在男人头上。
一张很温馨的背影图。
另外,这个博主偶尔还会发一些她认为的伤感文案,不过她没心情看,她只是喜欢这个女宝宝。
放下手机,毛毯一盖,眯着眼睡过去。
一周后……
鹿念从豪车上下来。
面前是海市最好的艺术学院。
她学的是油画。
目前大三。
成绩……不堪入目。
其实主要也是为了提升气质,成绩嘛自然是高低无所谓。
三月的风微凉。
她下意识将西服外套拢了拢。
侧身看向车内的保镖,一脸不耐烦,“我的外套扣子还没修好,到底行不行?”
“小姐,您在等等马上就好了。”保镖鹿拾正在努力的将扣子上的珠钻粘回去。
“再等,本小姐上课都迟到了,烦死了,就这样吧!自己滚回去。”
鹿念抬脚将车门关上。
”不是,小姐,您等等我,等等我!”
鹿念刚走到校门口,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影便朝她袭来,大大咧咧的挽着她的肩膀。
“念念,你终于来了!”
“可以啊你,直接休学两年。”苏珊朝着女孩竖起大拇指。
鹿念撇撇嘴,“还没两年呢。”
“对了,你这一年多都干什么去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去陪外婆。”鹿念开口。
苏珊一脸质疑的模样,“少来,你可不是那种大孝子,不会背着我跟野男人暗度陈仓偷偷生娃了吧。”
鹿念顺着往下接,调皮的扭扭腰,“哎哟,被你发现了呢怎么办?”
苏珊越说越兴奋,“一个还是两个,要是生两个给我一个玩玩呗。 ”
“切,不要!有二十个也不给你一个。”
“还二十个,你当你是母猪啊,这么能生!”
说完,苏珊立马快步往前冲。
鹿念的表情变的气鼓鼓的,“你敢骂我是母猪,你站住!”
苏珊笑着回头朝女孩做鬼脸,“略略略,谁让你不给我,我就不!”
“苏珊!!”
两人一路打到教室。
台上的讲师已经提前来了。
两人看见老师后也没有停止打闹的动作,只是动静稍微小些,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个老师。
两人找到最后排的位置坐下。
上课铃被敲响。
讲师低咳两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色半框眼镜。
“现在开始点名。”
“鹿念。”
“到。”台下的鹿念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懒洋洋的开口。
讲师仔细搜寻声源,不确定的又喊了一声。
“鹿念,是哪一位?”
“老师,有什么事吗?”
面对老师的重复点名,鹿念不得已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