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知道玉峰家要建盖的新房还缺少黄土,他在自家就早早起炕来到玉峰家中,玉峰他们俩口子大清早还没有起炕,他知道玉娥在裁剪店里居住,他就进到院里叫醒玉峰他们,他们俩口子起炕后,他就开车拉上玉峰去往后沟的黄土坎装黄土,他清早和玉峰拉回车黄土后,天色没有完全大亮,玉娥还是从裁剪店返回到家中,她还在车辆下平几铣黄土,栓子和玉峰卸完那车黄土后,他们又拉回趟黄土卸完车后,天色完全大亮,玉娥和他嫂子已经做好早饭,栓子随着他们全家人吃过早饭后,白庙村的农用车和面包车已经停在院外,二十多位干活人员下车后就进到院里,栓子知道他们干的活计是铺笆板和抹笆板,铺过的笆板还要及时抹上黄泥,房屋顶子要抹上两遍笆泥后才能瓦上缸瓦,压住笆板子这遍黄泥才能抹第二遍黄泥,两遍黄泥中都要添加莜麦桔子。当房顶上抹上第二遍黄泥时就能找平,还能及时瓦上缸瓦。
栓子还知道几间房屋的屋顶完全瓦上缸瓦后,玉娥家建盖的新房就不再漏雨。栓子上午和玉峰又拉回三车黄土后,他的三马子车就停下来,他只是和玉峰干些零活,他随着那些干活人吃过中午饭后,栓子正在当院站着时,他就看到赵叔来到大门口,玉峰就走出院门迎接赵叔,栓子在院里看到赵叔正在和玉峰说着话,他正要返身进屋要和玉娥说话时,他就听到了玉峰大哥的招呼声说:“栓子,你先出院和赵老板说几句话语,他找咱们有事要商量。”
栓子答应声后就向着大门外走去,他走到他们身旁后,玉峰就说:“栓子,赵老板找咱们有事要商量,你的三马子车你做主,他下午要雇你的三马子车往县城送趟小米,他找几辆小卡车都没在家,他才想到你的三马子,咱们下午用不上你的三马子车辆,你要答应跑趟脚,你就要和赵老板商量。”
栓子就对穿着很体统的赵叔说:“叔叔,我的三马子车是能去往县城,白天就是不能在县城主街道上行走,街边子街沿子我能去。三马子车厢小,我不知道你要拉多少斤小米。”
赵叔说:“栓子,我知道你车厢能拉三千多斤的砂子,我给我弟弟收上来的杂粮才两千多斤,云豆黄豆小米莜面荞面,还有大黄米小黄米,粮食袋子和面袋子共计是三十五袋子,你把几十袋小米送到街西头的“万良米面粮油店”,万良开设的粮油门市没有杂粮,我在家给他收购到二千多斤杂粮,万良总是打电话催我送过去,我就想到你的三马子车能送过去,我就想到要雇你的车辆给送过去。”
栓子说:“叔叔,你要说万良开的那家粮油店我可是知道,他开设的粮油店在离北头转盘不远的偏街上,我和赵万良同岁,我们小时候总在一起打咧咧,我是不管他叫叔叔,我每次去往县城办事时总在北转盘等车,我有时候还上万良的粮油店中和他说话,我的三马子能开到粮油店门前。你就是给我三马了车加油不加油都行,我和万良有交情,我就是给他送趟小米都是应该的事。”
赵叔说:“栓子,你和万良的交情是交情,你车上加的不是凉水,我不能让你费工夫耗柴油,三里地五里地你出趟车就出趟车,咱家离县城有一百多里地,我不给你工夫钱和油钱过意不去,你把杂粮送到万良的粮油店后,万良就要请你嘬顿晚饭,我厂里的事情太多,我就不跟着你去往县城。”
栓子说:“叔叔,现在大忙的时候顾不上吃饭,闲在时候我和万良谁请谁下馆子都行,我先把粮食给送过去再说,下午要是赶的早我贪黑都要返回家。”
赵叔说:“栓子,我先骑着摩托车进厂里的院子等着你,你随后开上三马子就进厂院里。”
栓子答应声后赵叔就走到他的摩托车旁,他骑上摩托车打着火就离开了。栓子就对玉峰说:“大哥,今天下午我三马了正好闲着,我就往县城给万良拉杂粮,两千多斤的杂粮放在我车上是轻载,我这三马子车要是拉粮食能装五千斤。”
玉峰说:“栓子,你要去往县城还要给家里捎回百八十块脊瓦,我昨晚上去往主街的建材门市,三家门市都把脊瓦卖光,咱家乡今年盖房子的人家多,两家建材门市中的缸瓦总是断货,你在道上看那个乡镇有脊瓦就给卖回来。你这趟不白去往县城一趟,你还能给我们家捎回很多盖房的材料,吊棚用的钉子还有棚里的电线,城里建材门市的地板砖花样多还便宜,你能开车把地板砖拉回来,还有几间屋子的吊灯都要在县城灯具商店中购买,大铁锅要是比咱家五金商店的价钱低,你还能捎着两三口大铁锅,还有贴锅台面和窗台面的瓷砖,还有不少东西我没有想好。”
栓子说:“大哥,我早就想到咱哥俩趁闲在时去往县城一趟,家里建房所需要的特殊材料都要去县城中购买,乡下门市里卖的货物要比城里的批发店铺的价钱高。今天下午赵叔雇我的车往城里拉杂粮,咱哥俩就趁火烧烙铁,咱俩从城里还能捎回来盖房用的材料。”
玉峰说:“栓子,这么多人在我家里干活,他们大事小情都要找我,我不能离开家。玉娥在家里没事,我让她拿上钱跟着你去县城中买材料,你家比我家早盖起的新房,你能找到卖那些材料的地方,你还能帮助玉娥往下砸价,我还要写张清单子给玉娥,你们就要按照单子上写的那些往回买材料。”
栓子说:“大哥,你要往家捎两三样东西,我自己就能捎回来,你打算买这么多零碎要花很多钱,这些零碎东西又不在同个商店,这要转悠几个门市才能凑齐当,玉娥要是不跟着我去,你就要跟着我去往县城中。”
玉峰说:“栓子,这件事我还是和玉娥商量商量,她平时总说要和你学习开三马子车,我让她跟着你出趟门。干活人不在我们家吃晚饭,玉娥下午就没事,她都有好几个月没去往县城,她和你出车还能散散心。”
栓子顿时来了精神说:“大哥,玉娥要是跟着我去县城,我和她能说上话,我在路上开车更精神,我能帮助他把这些东西全部都买回来。”
玉峰说:“栓子,我这就和玉娥,她要是答应跟着你车去城里,你就拉上她。你上当院把三马子用井管中的水洗干净,我写出清单子交给玉娥,你们就按照我单子上写的那些材料往回卖。”
栓子跟着玉峰进到当院里,玉峰就进到小屋里和玉娥说起话语。栓子就在院里用水管清洗车后箱和轮胎,他清洗完后车厢和轮胎后,他就让活黄泥的黄大哥关闭潜水泵的电闸,他把水管又拿到泥堆旁后,他在院里端着洗脸盆走到三马子车前,他用脸盆中的水沾湿抹布,他使用抹布擦拭座位和挡风玻璃,他把脸盆中的脏水倒进泥堆后,他刚把脸盆放置在院里的脸盆架子上后,他不仅向着新房的房顶看去,前后房都有几个工人在檩子上铺笆板,抹泥的师傅正在铺好的笆板上抹泥,房顶上站着的小工正往上拉拽着泥兜子,他看出几间房子已经抹上大多半笆泥,他就看出几间新房今天能够把笆泥抹完。
当玉峰和玉娥就走出了小屋,栓子看出玉娥的打扮象朵刚刚盛开的山杏花,她上身穿着粉红色带着蝴蝶图案的半袖衫,她胸前隆起的部位特别突出,她下身还穿条浅绿色裤子,她脚下穿的是浅蓝色布面鞋,她身上还背挎着个黑色挎包,她和玉峰迈着步子向栓子跟前走来时,栓子看出她的披肩发象是经过梳洗,乌黑的披肩发在她脑后微微飘动,她鹅蛋型的脸上显露笑容,双眼中带着欢喜神情。
栓子不仅放声大笑说:“玉娥,我刚刚洗完车,我正要进屋去请你跟着我车去往县城,你今天就是不想跟着我的车,我都要把你背上车。”
玉娥说:“栓子,你少说闲话,我哥在屋里劝我几句话后,我才活心要跟着你的车去县城,我哥还让我在县城给你买身新衣服。”
栓子的目光落在玉峰的身上说:“大哥,我家里有出门穿着的衣服,你就别让玉娥给我买新衣服,你家正盖新房处处花钱,我出不了几次远门,我在家干活穿的衣服很多。”
玉峰说:“栓子,你嫂子顾不上给你做衣服,她就让玉娥给你买身新衣服穿,玉娥先给你买回来怕你穿不上,她在商场中就要比着你的身子买衣服。”
玉娥就催促说:“栓子,你要不买新衣服就是给我省钱,咱们俩早开车去往县城,晚上能早返回家。”
玉峰说:“玉娥,你和栓子不要贪晚回家,我那些单子上写的那些材料很多,你们要货比三家的选购,你们下午买不齐那些东西,你们明天上午接着再买,你们就在县城住下,你们明天白天再回来。”
玉娥说:“哥,我和栓子今天就要看情况,我们要是赶不开,我们就要在县城旅馆中住下,我们明天上午就返回来。”
栓子显得很高兴地说:“玉娥,咱们先上车,我回家拿上身份证还要换身衣服,我告诉我妈我要出车上县城,她晚上就不再惦记我。”
栓子把玉娥引领到三马了车跟前后,他就让她在副驾驶座位上坐稳,他才把三马子打着火向着院外开去,栓子把车开到院外后,他感到全身轻松,他心里充满了无比欣喜,他摁响两声汽笛后说:“玉娥,你今天陪着我去往县城,你在路上陪着我说话,我开起车来就更精神。”
玉娥说:“栓子,你开车别屎克螂子戴花——臭美,你没有正经话就别和我说话,你总是分神别把三马子开到马路沟子里,接回新车后练好手才能上路。”
栓子说:“玉娥,你坐在车上就要说吉利话,你不要总说背兴话。我现在开车不是生手,我在你们家干活这几天已经经好了手,我往后还要教会你学开车。”
玉娥说:“栓子,你往后有空闲时,你就要教会我开车。”
栓子开着三马子车到达主街上后,主街上的乡亲并不太多,认识他的人和他打招呼时,他只是摁响汽笛打招呼,他还是从主街上的那条胡同奔向前街,他把三马子车掉转头后直接停到自家门口,他让玉娥下车进屋和母亲说话时,玉娥就说出要坐在车上等待着他。栓子进到自家当院后,母亲正在清理兔子圈,她看见栓子后就返回到外屋门口,栓子就和母亲说出往县城里拉粮食的事情,他还说出晚上要在县城中居住的事情,母亲知道玉娥跟着栓子的车辆后,她就让栓子回屋换上出门的衣服,母亲就堂屋给栓子拿上几百块线。栓子在自己居住的屋子中换上出门穿的衣服,他还拿上了那张身份证,他走出当院后,母亲就把几百块钱递到栓子手上,她还叮嘱栓子开车要加小心,母亲还把栓子送出院落门口,她站在三轮车前和玉娥说几句话语。栓子让母亲返回院落后,他就开着三马子离开自家院门口,玉娥看到他换上的新衣服后,她还夸奖几句话,栓子还说出不让玉娥给自己在城里买新衣服。栓子开车进入赵叔家具厂的院落后,赵叔正在院落中西边房屋的一个门口前等待,他还向着栓子招起了手,栓子知道赵叔前些年从串山乡收购粮食,他现在就知道各种粮食的行情,他只是最近几年才承包这个大院,他在这个大院中开办木材加工厂,栓子知道这个大院在生产队时就是综合厂,院里有铁匠炉车床和土特产品收购站等等,这些年铁匠炉和车床电焊都挪到主街上。栓子在赵叔所打出的手势指引下,他就把三马子车停到正确的位置上,他就让玉娥随着自己走下车辆。
赵叔就站在库房门口对玉娥说:“玉娥,今天下午天空上还是瓦蓝瓦蓝,蓝的连一片云彩丝儿都没有,你今天穿着的衣服更是晃眼睛,你坐在栓子的车我更放心,你跟着栓子要去往城里办事吗?”
玉娥笑着回答说:“叔叔,你看到我们家正在建新房,我要到县城建材门市挑选地板砖,我哥给我写在纸上要买的东西太多,我让栓子帮着我挑选,我们要把买的盖房子的料用他的车来回来。”
赵叔说:“玉娥,你把栓子使唤的滴溜转,他买的车给你们家出了大力,机动车总是比牛车驴车拉的东西多。”
玉娥说:“叔叔,栓子就是头犟驴,我使唤不了他,他今年帮我家盖房子,我哥明年就要帮助他家盖牛舍。”
栓子把三马子车的大厢打开后,他随着赵叔进到库房的屋里后,栓子就到库房中堆放着很多粮食袋子,赵叔从那垛粮食袋子中扛起个粮食袋子后,栓子还扛起个粮食袋子,他觉得这种粮食袋子在六七十斤左右,栓子和赵叔往车上扛两三趟粮食袋子后,吴木匠他们五人就前来帮忙。栓子还听到了吴木匠和玉娥的说话声,这些人很快就装完车,栓子和吴木匠用绳子刹完粮食袋子时,赵叔就塞给他两大张票子,栓子正推辞着不接着时,玉娥就接过那两大张钱说:“叔叔,栓子还不好意思收你的车费,我先替他收下,我们的车在路上要加油。”
吴木匠在旁笑着说:“玉娥,你现在成了栓子的当家人,你今天还要和栓子结伴去县城,你们俩晚上还要在县城的旅馆住宿吗?”
玉娥说:“叔叔,我们要是赶的早就回来,我们住旅馆还要花钱。”
栓子和赵叔他们说了几句话语后,他又让玉娥坐在车座上,他坐在驾驶座位上打着车后,他开着车就离开了那间库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