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坚足足来了四日,到第五日的时候方才开出了药方子。
“按照这个方子来抓药,要吃上两个月才能好。”裴坚把药方子递给凌枯,“先去抓几副药来,我看着二皇子吃上几日。”
“这方子吃了还会有问题吗?”
“毕竟二皇子一直都没有清醒,所以我也不确定这个房子是否对二皇子真的有用,还是要确认一下。”
裴坚的说辞几乎是滴水不漏,可早就已经看破裴坚真面目的凌枯只觉得眼前的裴坚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凌枯勾了勾嘴角,“好嘞,我这就去抓药,辛苦裴家主了。”
听着凌枯的话裴坚下意识的蹙了蹙眉,而后也觉得实在是疲惫,便直接回到了府里。
“父亲,这几日您都去哪里了?”
一连几日白天都见不到裴坚的人,裴芷有些忍不住来到了裴坚的院子里。
“顾清风的毒大渝解不了,所以求到我面前了,想让我去给顾清风解毒。”裴坚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所以这几日都去顾清风那里了。”
“现在呢,毒解开了吗?”
“基本能解,但具体还要看顾清风什么时间会醒,阿芷,我们可能要在大渝多待些时日了,为父既然答应了大渝,就必须要等到顾清风醒过来我们才能走。”
裴芷闻言也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孩儿最近就多去找云墨。”
“云墨如今已经不是世家的人了,芷儿,你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比较好,不然传到其他几家耳中,他们可能会对我们裴家有意见。”
裴芷愣了愣,“孩儿思虑不周。”
“无妨,毕竟你在这都城也就同云墨比较相熟了,对了,大渝太后应当同你还有一些情分,之前毕竟是你代替裴家去珞洺,也算是帮了她一把。”裴坚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算计,“芷儿,你若是实在无事,就进宫去陪太后说说话。”
“说说话?”
裴坚点了点头,“正巧你医术也不错,也能给太后探探脉象,想来太后也不会拒绝你的。”
“父亲,如今世家和大渝之间水火不容,大渝皇太后真的会见我吗?”
“去试试吧。”
一瞬间,裴芷有种想逃离的冲动,裴芷也这样做了,随意找了个说辞便离开了裴坚的院子。
“阿好,明日我们去求见大渝太后。”
说罢,裴芷便无力的笑了。
......
裴坚解毒的技艺果然高超,只用了三日的功夫顾清风便清醒了过来。
屋子里,顾清风看着眼前陌生的裴坚,眼中尽是疏离之色。
“我是裴家家主裴坚。”
裴坚率先一步开始做了自我介绍,“我代表世家来大渝送节礼,太后娘娘拜托我来给你解毒。”
“太后娘娘?”一听到姜瑜的名字,顾清风方才有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这一切都被裴坚收进眼底。
“二皇子还真是胆识过人,敢直接服下剧毒,难道二皇子就甘心这么死了?”裴坚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红布,顾清风的瞳孔立刻颤了颤。
“是你?竟然是裴家?”
“看来二皇子很意外,是不是以为会是其他几家?”
见顾清风也认出了自己,裴坚也不再继续同顾清风打着哈哈,“这段时间在给二皇子你解毒的过程中给你加了一些调理身子的药,只要二皇子同裴家保持一致,这药就是利于你身子的好药。”
“你给我下毒?你就不怕我立刻喊人?”
“嗤——”裴坚闻言笑出了声,“二皇子是聪明人,为了能逃离庆城对自己都能下得了狠手,待事成之日,我向你保证,大渝皇太后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孩子。”
顾清风闻言眼波微动,显然裴坚的话说到了顾清风最在乎的地方。
“你需要我做什么?”
“目前不需要,二皇子你当下要做的就是要在都城站稳脚跟,最好能经常同太后和渝帝接触,等到需要你做什么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顾清风定定的看着裴坚,两人互相对视了许久。
“若你骗我,我也没办法。”顾清风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我不过是一枚棋子。”
“罢了,我答应你。”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母后平安并且原谅我。”
顾清风说罢便闭上了眼睛,逐客的意思显而易见。
裴坚也不在意顾清风的态度,勾了勾嘴角,“二皇子放心,我裴坚承诺的事情势必会做到,几日后我会再来看你。”
说罢,裴坚便离开了屋子。
身后,顾清风双眼缓缓睁开,眼神明亮的惊人。
以为给他下药他就会乖乖听话吗?
大错特错,他可不怕死。
......
昭宁宫。
裴芷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难安,不知为何她如今面对姜瑜,总有一种极为心虚的感觉。
姜瑜手里抱着汤婆子,这个动作巧妙的遮挡住了腹部,再加上裴芷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姑娘,所以看不出姜瑜有孕。
“怎么,哀家记得之前裴少主能言善辩,今日过来怎么不说话了?”
姜瑜看着眼前的裴芷,轻笑着开口。
“不是,只是觉得这种情况下太后娘娘还愿意见我,我很意外。”
“大渝和世家的事情是天下的事情,又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姜瑜示意裴芷喝水,“你来大渝这一趟哀家也还没见到你,今日总算见到了。”
裴芷就这样同姜瑜寒暄着,也丝毫不提要给姜瑜探脉的事情。
这些有目的性的事情她都不想做,大渝也没那么傻会让她做。
可就在裴芷以为这一趟就已经足够回去给裴坚交差的时候,凌嬷嬷匆匆进了屋子,“娘娘,秦小姐割腕了。”
“什么?人怎么样?”
“虽然孙小姐及时发现,现在已经在止血了,但是否能保住性命梅大夫还不能确定。”凌嬷嬷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裴芷,“孙小姐说秦小姐不知从哪里知道了秦家家主昏迷不醒的事情......一时承受不住便割腕了。”
一瞬间,裴芷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她的头顶浇了下来,整个人的血液都是凉的。
她分明没说,可为何可儿还是知道了?
她真的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