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赌神又是如何能凭空召唤出芳草地的呢?”
宇唯诘问道,他可不是一过就忘的糊涂虫,还是不信小赌神有如此能耐,要么依纯撒谎,要么吾铭撒谎……
“因为他有你四岁以前的记忆。”
宗蕾一句话好似醍醐灌顶,却无意间把宇唯的追忆给打断了,宇唯思路一下子没跟上来,许多情绪与往事打了死结,愣是解不开。
“我们这么多人,一人出一个主意,还愁回不去?”
吾铭打开格局道。
“二姨丈,二姨,你们那时又是怎样来去芳草地的呢?”
宇唯缓过神来问。
“每次都是你妈妈带我来的,或许就是等花开!好像芳草地都是绚烂在春天。”
宗蕾肯定道。
“我还春天的故事呢。”
“对啊,我给忘了,你二姨丈是刺门中人,芳草地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就不能让二姨丈把我的病医好,恢复四岁以前的记忆?”
“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的病只能一步一步来,不然一步错步步错。”
吕涛重点强调似的,说得青筋暴起。
“为什么?”
“再不济老三叔再载你出去!烦恼什么呢?”
冯三爷也跑过来道,想必是听到宇唯焦急的询问,也有些不耐烦。
“不是,得救劳闲,还有兵分两路内外夹击救随叔呀。二姨丈请带路吧。”
宇唯其实门清,比谁都想得多且镇定。
“如果说要从树洞去的话,得历些凶险,如果用昌朔架,不是,蜈蚣钳有可能整个芳草地都塌,但快!”
“还有很多种方法吗?”
“其实你就是可以出入芳草地的关键。”
“怎讲?”
“命忌九门都有芳草地,但在不同首掌手里有不同的作用,在你出生前,你爸爸意在将它打造为一个爱情栖息地,所以你妈妈为你创作的《七女之歌》便是芳草地的入口,它能让花瞬间绽放。”
“那现在呢?”
“你数数七女来了几个?”
“七女是谁,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像《七女之歌》,是妈妈在我四岁以前写的……话不多说,请带路吧。”
而依纯这边已经架不住了——
“抓原随是不是你指使的?你看在宇唯的面子上就把他放了得了,我是不反对你和宇唯在一起的。”
吾铭开始“审讯”起依纯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齐刷刷地看向她,毕竟她才是万恶之首,说被卓老三孤立谁信呢?
“我怀疑她就是间谍,混在我们身边刺探情报!”
碧颖早看依纯不爽,被吾铭的想法一勾也开始闹。
“把她绑起来和恒坚换人!”
韵萍总是猜不出依纯那股疯劲的想法,也只是顺水推舟道。
只剩习康在一旁劝解:“哥哥姐姐息怒息怒。”
依纯没有争辩,眼角泛起泪花地看着宇唯。
听他们噼里啪啦地一顿输出之后,宇唯也望向依纯,与她深情对视,温柔道:“别怕,我相信你,跟在我身边。”
宇唯知道依纯有所保留,没有跟他讲全部的真相,所以跟她玩欲擒故纵的心理战术,只等待一个崩溃点,让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依纯好像为了讨好宇唯,凑到他耳边轻声却也郑重道:“其实我知道你家人去了哪里。”
“哪里?”
“极寒边境。”
“你怎么知道?”
“说来话长。”
在此时得到这个答案宇唯没有一丝满意,反而很担忧,就连依纯都知道且来告知他,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号称有忌命册加持,各路高手相助,其实什么都不是。
这时冯三爷迈出狭刀,左手拐杖一晃,无敌公交车便即出现在众人眼前,豪迈道:“怎么样?谁跟我先走?”
可众人却没反应,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想站队宇唯跟着他走。
“女生先跟老三叔走!”
宇唯绅士道。
“我不走!”
依纯任性道。
“我也不走!”
碧颖跟风道。
“依纯你熟悉万迁君庐,由你协助老大带路我放心。”
宇唯只能劝说道。
“我不听她的。”
碧颖执着道。
宇唯反手就从后背将她拍晕,聪明的依纯明白宇唯的计划,只好临危受命。
韵萍也深知宇唯的用意,她们这不是临阵逃脱,而是重振旗鼓,再寻生机。
她突然问宇唯:“罗坤机可有带在身上?”
“嗯,有的。”宇唯摸了摸胸前的挂坠物件,确认道,“只是没什么用吧?除非搜集情报……啊,是了,进情报阁必须带着!”
“我看还得有几个男的保护好他们。”
吾铭建议道。
“对头,交给锁烈和几个兄弟了。”
宇唯自以为调度得当,锁烈却说:“我们走了,谁保护少主?”
“吾铭跟着去吧,既要她们走,也要保护好她们。”
“可是……”
狭刀里宗蕾也要做“逆行者”,不慌不忙道:“要走涛哥和我一起走,不然我也不走。”
宇唯这才体会到众口难调,人多就是麻烦。
“行,除了二姨,其他女生同吾铭,锁烈及手下先撤。”
“我不走,我父亲就在君庐井下,我怎么能趋利避害。”
茜茜也反对道,宇唯听了直呼头大。
而树洞里劳闲的一声呼喊清晰地传来:“救命啊,你们倒是救我呀。”
“果不其然,直接把树砍了吧。”
宇唯正心绪难安,做出误判。
“这可不行!”
吕涛和宗蕾齐声道。
忽然天上回荡着小赌神狂放不羁的声音:“哈哈哈哈,枉为忌命之子,方法千千万,却只能四处流浪。喊我一声爷爷我便救你。”
那话语狂妄吓人,在场的人无不耸然动容。
“有种你就别装神弄鬼,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场!”
宇唯疾身跃上,往树顶而去。
吾铭正欲跟上出手,宇唯早已料到命凌隆锤阻挡道:“这是真我和假我之间的较量,你保护好老大她们。”
“召唤木龙!”
冯三爷已上车踩了踩油门,冲着车窗外大呼道。
“三叔你的糖尿病挺严重,还是不要开车的好。”
吕涛出了狭刀劝阻道。
“我开了这么多年都没事,而且我有服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冯三爷信心满满道。
而大伙都不肯上车就走,还想看看这真假之战。
待会战况如何,宇唯其实心里也没底,好久没有召唤火木龙也是事实,忌命火诀已被抑制,靠着脑中零星半点的记忆,忌命木诀的秘籍开始显现,可能又要对不起跟臭彪的承诺了。
这夫妻树瞬间被连根拔起,凌隆锤已立在树顶,像是在龙舟头敲锣打鼓,每一声响都在塑造着夫妻树的变化。
劳闲在一阵震荡中从树洞里掉了下来,韵萍立马将蛇鞭变成一个空中飞毯的气垫,稳稳将他接住。
看着底下绿油油的芳草地越来越远,宇唯忽然有个想法,召唤风龙,因为有那么多的风眼。
可当他驾着木龙飞到高处时,风龙已载着小赌神在那里等候多时。
二龙开始在云端里滚来跌去,咆哮声撕咬声震慑九霄,木屑和疾风不断地下落,把芳草地上的众人看得心惊肉跳。
宇唯杀心渐起,小赌神却好像并不恋战,几番打斗力道平平,像是心不在焉。
宇唯忽然又一个飞铲,小赌神轻轻一跃,却问道:“依纯跟着你,你可确定会给她幸福?”
“关你屁事?”
“我不求七女几女,只愿得一人心。”
“关我屁事?”
宇唯调整好方位,迅速甩出头槌,“砰”的一声,狠狠地击向小赌神。
小赌神赶紧使出无影神功,惊险躲过第一下,但第二下,第三下像定位了般,紧接而至,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小赌神只好再次上演拈指佛轰,气场强大,硬是将闪电头槌活生生挡了下来。
只是在手指形成的一片光晕中,变成了钢筋铁泥的固态化,下一秒全部震裂,再一秒四散,二人全被击中,只是小赌神承受得更多些,被弹回风龙龙身,而宇唯仍站立不倒,撤到木龙身上。
“我们合作吧,狂余再加上恒坚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小赌神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目光长远道。
宇唯却仿佛沉浸在大获全胜的喜悦中,不以为然道:“你想得到什么好处?”
“我只是想要帮依纯。”
“你可知道她以前是我未婚妻?”
“那是以前。”
“你就是个垃圾桶。”
“没错。”
“君庐里面现在怎么样?”
“歌舞升平。”
“带我去瞧瞧,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没问题!”
宇唯没想到小赌神刚一回答,自己就被卷挟在一片风中,因为没有感觉到杀意,宇唯任他发挥。
万迁君庐的客厅,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正在开派对,卓老三都玩嗨了,又是摔酒瓶,又是摇骰子,又是亲美女,又是嗑药。
而恒坚还是有点不放心,撩开客厅的帘布,望了一眼洒满月光,中间立着一尊瓮鳖罐的天井道:“这个小赌神神出鬼没,说是跟我们互换情报,带来的情报虽劲爆,但也不知真假,一会从红杏树出来,一会又消失在天井,不得不防。”
他刚一放下帘布,并没有察觉到,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出现在了天井上。
宇唯刚刚确实没能想到现在能与小赌神并肩作战,他听到了虫鸣声,也听到了那个丧心病狂的卓老三的吼叫,很可能依纯真被孤立了。
风,是风!妙啊!原来两个空间再怎么紧闭,风是流通的,只要有风龙这样的忌命物,所有缝隙都被囊括,想来往自然易如反掌。忌命册不禁叫道。
所以说,就连你也才是刚刚知道了。也不知二姨他们……
他们有冯三爷,有吕涛,不会危险到哪去的。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宇唯刚想摸出狭刀,就发现不在身上,只好运运眉间的凌隆锤,想去挟持了卓老三,命令他放人。
“你,好自为之。”
小赌神说完翻转瓮鳖罐上的圆月弯刀,伴着一阵风铃声,便去了天井下面。
这瓮鳖罐和圆月弯刀自上回被吸在天井上之后,无论风吹雨打,都坚守“岗位”,只为等有缘人来渡。
宇唯也想下天井,身子不禁往后退。
轰隆——
君庐的上空亮着闪电,响起惊雷,宇唯忽然心想,可趁着雷声的干扰偷偷溜到爷爷的书房,寻找情报阁的开关,但又心念甫转,先救原随要紧。
正想着,几十颗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其中有两滴不断膨胀,一滴遇地即融,现出吕涛,一滴击在圆月弯刀刀面,却是狭刀,但碰撞声被水滴缓冲掉,悄无声息,被月光照得闪闪发亮。
利用水的蒸发与云的形成,存在雨滴里转移空间。这也是一绝,估计来自七女之一的茜茜。忌命册分析道。
“谁?”
卓氏一族的手下还是十分敬业的,一开始还在打盹,一听到雷声立马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