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死回生竟然真的存在。
只见那原本拉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突然有了起伏。
衣绝,心跳恢复了!他没死!他活过来了。
叶衡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这比他救多少人都高兴。
慢慢的,病床上的衣绝睁开了眼,他第一个看向的,便是沈南初。
“衣绝醒了,他活了,没事了。”叶衡激动道,双手挥动,又不知道找谁去欢呼,只得尴尬地放下。
景霆渊全程都是放松的状态,他相信沈南初,没有她救不活的人。
他改为搂抱着她的腰,掐着她的下巴就吻住她的唇。
沈南初怔住,这里还有好多人呢,简直找打,手想去掐他的腰时,景霆渊又放开了她。
衣绝垂下眼帘,眼眸轻转,看向天花板。
现在高兴,为时尚早,景老太太说:“醒过来又怎么样,解不了他的毒,他早晚是个死。”
同时心里也惊诧,怎么回事,衣绝明明吃了沈南初的药,他的身体怎么会没事。
他本应该病情加重,药物相克而亡,死相凄惨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归一老者的配方,不可能出问题。
沈南初一个普通人,绝不可能比归一老者还厉害,毕竟这药的配方,就是归一老者自己也研究不出来。
难道是作弊?她请了外援。
不对,她全程盯着的,沈南初没有跟别人联系过。
那就怪了。
虽然想不通,但最终景老太太还是把这一切归为巧合。
沈南初只是误打误撞没有激发药物的相克。
但要是真的救活衣绝,绝无可能。
毕竟衣绝身上中的毒,实在玄乎,就是她也无从下手,要是有机会,她倒想认识这制毒的人,本事高超。
要是能把这种能人招到自己手底下,那她就再也不用发愁没人可用了。
沈南初的笑声如银铃悦耳,她看向景老太太,“祖母,我有没有解他的毒,您上前看看不就知道了。”
景老太太冷眼看她,真是笑话,一个人竟然敢自负到这种地步。
她以为她是谁啊,能这么快就解开这种玄奇的毒药,还敢大言不惭叫她去验。
景老太太拄着拐杖上前,她必要狠狠打沈南初的脸。
衣绝主动伸出手,他的状态已经好多了,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
“怎么会!”不过须臾,景老太太就发出惊叹,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快要死的人,现在体内气息虽弱但平稳,而且原本折磨他的毒,已经踪迹全无。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景老太太的心不断下坠,手脚发冷。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种奇才,这里面一定有诈。
“他没好,你肯定是使了诡计,改变了他的气息脉搏,制造出了这样的假象,以为这就能瞒得住我吗?”
沈南初无语,当场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我来”,叶衡早急的想上手了,他上前,挤开老太太,拿着仪器各种看他的身体数据,还抽走他几管子血。
等一切都验完,叶衡额头都冒出了汗,他把这几页结果用力拍在桌上,“衣绝好了,体内的毒清了,只要把外伤养好,他就能活蹦乱跳了,不信的自己过来看!”
“那也不是沈南初治好的,她作弊找了帮手。”
没想到都这样了景老太太还死不承认,叶衡生气了,“我们三个都守在外面看着的,我师父她一直一个人陪着衣绝,连手机都没拿,她找谁去帮?”
他打断景老太太想要开口说的话,接着道:“找你么,哼,可是景祖母您分明都不会治,我看我师父水平在你之上,她可是连冰蛊都会解的高手!”
啊,这意思是景霆渊体内的冰蛊是沈南初解的,果真是她,不可思议,她怎么会解。
告诉她种法的那个人分明说过,这世上会解冰蛊的人不足4人。
极洲基地的首领会,难道沈南初跟极洲基地有什么关联。
不可能,景祖母笑自己异想天开。
极洲基地是一个享誉全球的杀手组织,里面的人身经百战,身负异能,沈南初区区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跟这样的基地有关系。
首领也不会瞧得上她。
要么是从哪偷学来的,要么是误打误撞。
沈南初绝没有这样的本事!
景老太太确信。
“不能作数,除非沈南初能证明自己没有作弊,要是拿不出证据,那这赌局就是沈南初输了。”
她分明是不想认输,没想到一个80来岁的老太太,这样输不起。
为了不履行赌约,竟然连耍无赖的方式都使出来了。
外人看来典雅从容、慈祥仁爱的老太太,背地里竟然是个这样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的性子。
沈南初冷笑。
“是她治好的我。”
这时,床头那个人说话了,声音还有些小,发虚,不过说话却很肯定。
衣绝道:“老太太,技不如人就认输,还能保个体面,要是再纠缠下去,你的那些事可就瞒不住了。”
他跟这老太太起初本也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没什么保密的契约。
但他跟沈南初可就不同了,她是他的雇主。
老太太瞥了眼他,蠢货,难怪衣归不喜欢这个孩子,连应该向着谁都不知道。
别以为跟着沈南初就可以万事大吉。
“衣绝,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从悬崖下捡回来的,又是谁给你下了这么重的毒。”
“我知道。”衣绝表情淡淡的,双眼看了下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沈南初,她被景霆渊紧紧搂着,两个人是这么的甜蜜,他掩饰心里的落寞,道:“老太太,愿赌服输。”
“我没有输!”景老太太蹭的发怒,手指着沈南初,“肯定是你们几个帮了她,不然就凭她的本事,连个感冒发烧都治不好。”
沈南初手攥成拳头,可恶,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别怪她不尊重长辈,出手给那老太太一拳了。
景霆渊包住她的手,抚慰她的情绪,随即向着老太太奚落道:“祖母,您认不认输没什么重要的,科罗修岛昨晚已经完工了,我保证它是世界上最美的孤岛,让您在那安度晚年。”
“怎么,你还能绑着我去?”
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才是整个景家最尊贵、最有声望的人,景霆渊一个靠着景家庇护才走到如今位置的人,凭什么跟她叫板。
他天生就惹她生厌,第一次见到他起,她就不喜欢这个孙子。
她也厌恶他的母亲宫月影,这对母子,就不该活在这世界上,宫月影已经死了,死的好啊。
可惜没让景霆渊死成,这是她的遗憾。
不过,总有这么一天的。
“景霆渊,你跟你母亲一样,让我讨厌,你母亲的结局早晚会落在你头上。”
她总归要好好恶心他。
“给我闭嘴!”说这话的人是沈南初,起初她还能安然坐着,但听到老太太诋毁景霆渊和他母亲,沈南初坐不住了。
她掐着老太太的下颌,在老太太吃惊的目光和数次疼痛声中,硬生生捏断了她的下颌骨。
景老太太挣扎也没用,她从没想到,沈南初还有这种蛮力。
不仅如此,甚至沈南初的目光,突然变的骇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让她从脊背升起寒气,直冲脑门。
普通人怎么会有这样渗人的目光?
绝不可能。
愣神间,她的下颌被松开,那只年轻白皙的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她的身体悬空,被沈南初举起又甩到地上。
老太太身体匐地,没了往日的神气。
再次抬头看沈南初,眼里都是恐惧。
景老太太第一次发觉,自己低估了沈南初。
沈南初的身份绝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也许除了是沈曼祯的女儿、调香师南风,她还有其他的身份。
至少她愤怒时显露出的眼神,那种威压一切的杀伤力,她还只在那个叫帝瑛啻的男人身上见过,但那个人早就死了。
“初初,好了,放轻松,看看我。”景霆渊察觉到了沈南初的不对劲,他从身后抱住她,贴着她的脸,亲亲以作安抚。
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她的身体骤寒,他就用自己的体温暖和她,手环绕在她腰间,时不时揉揉她的小腹。
小腹是一个人最柔软的地方,揉在那,是能最快唤醒一个人理智的方式。
“初初,这里很安全,有我在,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景霆渊一直在她耳旁低语,叶衡简直跟见了鬼一样,一是被师父发怒的样子吓到了,二是被二哥温柔的样子吓到了。
叶衡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缩到一旁,心里直呼救命,他也怕啊,谁来安抚他,他需要一个女版的二哥。
但想想二哥平时的冷脸,比鬼还可怕,算了算了。
“我...怎么了?”沈南初慢慢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都不记得了。
但很累,身心疲惫。
“景霆渊”,她转过身,手抓着他的衣袖,眼睛失焦,“我想睡觉。”
“好,我陪你。”景霆渊打横抱起她,快速下了楼。
这里暂时交给安特助看守,景老太太插翅难飞。
从小楼到景霆渊和沈南初的卧房,不过15分钟的路程,且都是曲径通幽的小道,从前觉得环境冷清森然,是个好去处,现在,他只嫌怎么没拆了那些假山泉水,没条大道,不能开车送沈南初回去睡觉。
“景霆渊...”她叮咛出声,弱而娇,“别担心我,我就是犯困...”
“嗯。”他奔跑着,边垂头看了眼眯着眼的她,脸颊雪白,喷洒在他锁骨处的气息,越来越弱,他脚步更快起来。
“我以前也这样,睡一觉就好了。”她动了动脑袋,想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
“好。”他气喘,如凶猛的猎豹,双眼直视前方,肃然凝聚,路旁时不时有打扫或者工作的仆人,见到这样阴森恐怖的二爷,都退避三步远,像是在避什么恶鬼妖怪。
沈南初被轻轻放置在床,景霆渊的手都还在微颤。
他俯身吻上她的脸颊和唇,深深望了她一眼,“睡个好觉。”
随即出门叫夏竹来守着。
景老太太还瘫倒在地,关于沈南初到底是谁,她脑子里想了很多。
离去的景霆渊又回来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身边自有人看他脸色。
很快,景老太太就被挟持着上了飞机,目的地直达科罗修岛,岛上离岸几百公里,孤零零立在海面,没有飞机或直升机,她不可能逃的出去。
对于景老太太被带到岛上养老,景老爷子是默许的。
这么多年了,她和景霆渊互不对付,但那也都只是私底下的小打小闹,从没有像现在争锋相对,你死我活。
这段时间,她闹了多少丑闻出来,整个景家都跟着丢脸。
也许把她送去养老,才是最好的。
而此时的飞机上,景老太太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手拨通了那串许久未拨,却依然烂熟于心的号码。
“沈曼祯,聊聊我们合作的事。”
沈南初这一睡,就是三天,景霆渊没见她睡这么久过,急忙叫叶衡给她检查。
叶衡也担心,以为师父是被景祖母给暗算了,但检查过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二哥,嫂子身体没什么毛病,就是睡着了。”
“那为什么还不醒?”景霆渊守在她床边整整两天了,起初他以为她累了,睡的久点没关系。
但第二天她都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他叫过她,没反应,轻轻摇了摇她的胳膊,没反应。
后来,他咬她耳垂,在她后脖颈吹气,她还是没醒过来。
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但叶衡却说她只是睡着了,哪个睡着的人能三天不醒。
叶衡也很冤枉,他也解释不了。
不过,想要嫂子醒,倒是还有方法,他悄摸摸说了,景霆渊听了怔愣住,随即轻呵:“那你怎么还不走。”
叶衡表示我溜了溜了。
这方法挺混蛋的,但应该是挺好用的,他没用过,让二哥去实践吧。
沈南初沉睡至今,对外界的感知弱,且有越发降低的趋势,所以她才醒不过来。
而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加强她与现实世界的联结,强化感知。
景霆渊在床边脱了外套、裤子、衬衣,直到肩宽窄腰的完美身材显露出来。
他在她身旁躺下,手搭在她的腰上,后即翻身欺上。
沈南初陷在梦里出不来,身边一群妖魔鬼怪挡住了她的去路,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但她知道,她不属于这个地方。
她好累啊,这些小怪虽然实力不咋地,但数量太多了。
她都想躺平不干了,但幸好救援来了,天空被一把利刃划破,阳光照了进来,这群小怪显了原形,再也蹦跶不了几下,就灰飞烟灭了。
“带我走。”她吩咐那把利刃。
果然利刃就飞到了她脚下。
沈南初坐了上去,被利刃带着腾云驾雾,但好景不长,马上就掉到了海里。
她如浮萍般飘在海面上,一个浪头打来,她就被激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她想抓住点什么,四顾之下,什么都没有。
唯有那激烈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她被推了个酣畅淋漓。
这种感觉,好像有点熟悉,莫非是...?
沈南初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看到压在身上的男人,她一个拳头就揍了过去。
“景霆渊,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