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清指到,宫绥脑袋往旁边偏了偏,可看着她求救似的眼神,他定了定,说:“是我的...工作人员。”
说是他的男人那可真不行。
云清松口气,投去感谢的视线,陆姜立马挪动脚步,挡在了她面前。
“云清,你当我是傻子吗?我都看到了。”
他好严厉啊,眼睛睁的大大的,还仗着比她高,把她头顶的灯光都给遮住了,她只能看到处于昏暗中的他的脸,嘶,好黑的一张脸。
云清往后撤了一小步,想着离他远一点,别被他的怒火烧到了。
她清楚陆姜的性格,轻易不发火,一发火就很严重,肯定会把她烧个大窟窿。
谁知道她退半步的动作才真是激化了他,陆姜整个脸色全变了,之前他还在克制,现在一点都不忍了。
“跟我走。”他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拉。
他知道饭庄属于他的包间在哪,他倒要好好问问她,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体谅她没找到哥哥,情绪不好,所以给她独处的时机。
可她呢,一有机会就乱来,故意激怒他吗?
“我不去,初初,救我,快救我,陆姜要打死我。”云清死命挣脱,她才不要和陆姜去只有两个人的地方。
他肯定要找她算账的。
别看陆姜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外人看来都宠的不行。
但他很守原则,他的原则就是不能被她背叛。
可眼下他显然误会了,情绪上了头。
她没错,一点也没错,凭什么要被陆姜这么拽着。
于是她拼死抵抗,手却被他越拽越紧。
她去踢他,踢中了他的后膝盖和小腿。
陆姜回头瞪了她一眼,随即弯腰把她扛在肩。
“初初,救我。”她又大喊,手去捶他的背,陆姜无所谓,随便她挣扎,就是不放手。
沈南初迟疑着,想跟上去,景霆渊拉住了她,“不会有事的,他不会伤害你朋友。”
“他看起来很生气。”
沈南初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仅有的几次打交道经验来看,陆姜就是个受宠爱的贵公子,心性顽皮童真,整天笑不拢嘴,乐呵呵的。
“他更气他自己。”
景霆渊这么答,拉着她在一旁坐下,不准她再操心。
原本还围着的那几个美男子,这会看到景霆渊坐下,都吓的躲在了墙角。
他们可不知道这个富婆姐姐是景二爷的人啊,不然他们哪里来的胆子,敢赚她的钱。
宫绥挥挥手,他们立即如释重负,忙不迭冲了出去。
“吃饱了吗?”景霆渊问。
这一桌子...的酒倒是不少,花花绿绿的酒瓶占满了半张桌子。
菜倒没几道。
他一瞥向她,沈南初立即道:“我也就喝了一点点。”
他不语。
沈南初承认说:“好吧,也就两三瓶,但我的酒量很好的,你又不是不清楚。”
千杯不醉,毫不夸张。
曾经她跟归一老者在小茅草屋外喝酒到天亮。
那老头都醉了醒了好几回,她一直都清醒着。
景霆渊收走她面前剩下的最后一杯酒,“知道你能喝。”
但是,谁给她上了这么多酒,是故意的还是?
坐下来这么久,景霆渊才懒懒掀了下眼皮,神色不悦看向面前的宫绥。
“你还待着不走?”
“二哥”,宫绥神色平静,“嫂子和云清小姐难得在兴头上,你放心吧,我这里很安全,真的喝醉了,我也能送嫂子回家。”
“我不会醉。”沈南初立马澄清,所以谁想送她都没门,“我自己能走回家。”她又保证。
景霆渊捏捏她的手掌心,指甲微微剐到她的肉,叫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该死的景霆渊,明知道她的手掌心最怕痒了,还又捏又挠的。
她要收回手,被握的紧了不说,还平白遭他瞪了一眼。
宫绥面上不显,但心里难受,手在桌底下交握,沈南初和二哥明显是在暗戳戳互动,他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嫂子,二哥,再点些菜吧,我这里的招牌最是美味”,所以他迫不及待开口,想要打破他们之间的私密互动,他也想参与进去,他不要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还吃吗?”景霆渊问。
沈南初无语,他可真是假大方,别以为她读不懂他眼里的威胁,今天她要是敢说“吃”这个字,回去后景霆渊肯定要又要作。
所以她手一拍,“吃。”
景霆渊呼吸一顿,直勾勾看着她不放。
“我还饿嘛。”沈南初撒娇。
景霆渊嗤笑,“点,把招牌都上一遍,吃不完别走。”
宫绥立即招手吩咐侍应生,却被景霆渊呛:“怎么,你也还饿着啊?宫家什么时候缺你这口饭吃了。”
宫绥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很快就放下,笑道:“难得见到二哥,好久没和你说说话了,你虽然姓景,但也是宫家人,我们兄弟俩聚聚。”
景霆渊笑容有点冷,“那还是算了,我急着回家陪你嫂子玩。”
“可嫂子还要吃饭。”宫绥不依不饶。
两个人都看向沈南初。
沈南初谁也不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这么沉默着,直到开始上菜。
“多吃点,这次吃个够”,景霆渊给她夹菜,把所有盘里的菜都挑了一部分到她的盘子里,“吃够了回家。”
宫绥把菜盘往她面前推,“嫂子,我二哥就是那个急脾气,你慢慢吃,不着急,以后这个地方你随便来。”
这么跟他作对是吧,景霆渊嗤了声,宫绥被他冰冷的眼神逼到,心想不愧是二哥,气场让人害怕。
宫绥强装着镇定和平静,开口道:“二哥,你那个未婚妻的事,嫂子不生你气了吧。”
这么会挑拨呢,这是看上他的女人,打算脸不要了,命也不要了。
他揽住她的腰,手肘撑在桌上,下巴快贴着她的脑袋,“初初,你还生我气吗?”
“...”沈南初没好气推开他的脑袋,也瞪了眼挑事的宫绥。
“你们都别打扰我吃饭。”
景霆渊身体向后仰去,拿着手机交代了一声。
没多久,宫绥的手机就响了。
宫绥挂了几次,打电话的人锲而不舍,一直狂轰滥炸。
“接吧,别叫人等急了。”景霆渊笑道。
是队里的号码,宫绥最后只好接通。
“宫队长,出事了,我们的公车被人劫走了,几个队员还被打伤了。”
宫绥赶紧问:“伤的重不重?”
“倒不重,感觉劫车的人是故意的,好像就为了侮辱我们。”
宫绥抬头看向景霆渊,见他笑容淡淡的,眼底还有似有若无的嘲讽。
“二哥,是你干的。”
景霆渊道:“你们的公车我可看不上,要不我私人赞助你们几辆,保证比你们那辆破烂强。”
宫绥心急,他的队友都被打伤了,果然是二哥干的出来的事。
他看了看沈南初。
景霆渊抢先道:“还不回去处理,公车被劫走,下一步就是你们队员被劫走了。”
宫绥无奈起身,临走时还跟沈南初告别。
“嫂子,我下次再请你吃饭。”
胆子真不小,景霆渊眯了眯眼。
“吃好了?”
沈南初吃饭速度慢了下来,擦了擦嘴。
而宫绥开车前往事发地点,结果车开出没多久,突然就熄火了,他下车查看了一圈,气的脚踢在车门上,拿出手机打算求援,结果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他想起下楼时,曾和二哥身边的安特助撞了一下。
肯定就是在那个时候,手机被安特助顺走了。
安特助要他的手机能有什么用,只能是二哥小心眼报复他。
沈南初吃饱了,拿筷子给景霆渊也夹了不少菜,“你也尝尝,难怪这饭庄难约呢,味道真不错,真想把这里的厨师挖走。”
“这有什么难的。”挖几个人而已,他待会就叫安特助去办。
不过,“也就那样吧”,他浅尝了下,放下了筷子,“你觉得我做的饭没这好吃?”
某人的斤斤计较时刻又来了。
沈南初好笑看了他一眼,彩虹屁张嘴就来,“当然没你做的好吃,老公做什么都是最棒的,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优秀的人。”
“...”知道她是在哄人,景霆渊依旧很适用,“你的夜宵有了。”
今晚回去他就亲自下厨。
沈南初笑着挨近他,在他耳垂边轻轻说:“老公做什么都是最棒的,尤其是床上。”
“...”景霆渊大手拍了下她的脑袋,想说什么又没说了。
借口去卫生间,沈南初转道去找云清。
找了个侍应生打听到陆姜所在的包间。
她才将门推开条缝,就听到陆姜那低声下气的祈怜声,“清清,别离开我,答应我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沈南初赶紧合上门,果然是白担心了,云清才是这段感情中的上位者。
景霆渊说到做到,晚上果然在望亭支起了烧烤架,打算给沈南初做风味烤羊腿。
沈南初仰躺在他亲自搬出来的乘凉椅上,脑袋望着天上的星星,风正凉快,她舒爽叹了口气。
皮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山上下来了,顺着味道来到了望亭。
它没先去抓景霆渊的裤脚,反而是找上了她,安静在她身旁趴着,下巴磕在她的小腿上。
沈南初直起身,伸手薅了它一把。
“皮球,我知道,明天就带你去找她。”
皮球舔了舔她的手心。
沈南初笑笑,“皮球,烤羊腿吃吗?”
皮球不感兴趣,别过了脑袋。
安特助正好看到,见二爷完全能照顾的来烤羊腿,他就凑过来满脸好奇,“少夫人,为什么皮球能听懂你说话啊?”
沈南初答道:“我小时候认识一位驯兽高手,她教我的。”
她5岁起就在森林里训练,森林是她的家,那里百兽凶猛,都是吃人的野兽。
她曾经差点死在一头老虎嘴下,是山里的原住民出现救了她。
她用身上仅存的饼干跟军用水壶,换了原住民的驯兽手段。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三天,但她不会忘记那个人,灰袍子遮盖下的面容,属于一个女人。
她的师父,是一个女人。
长大后,她还回过那片森林,顺着记忆,她找到了那三天待过的茅草屋。
人去楼空,早就没有生活的痕迹了。
她不知道那个师父去了哪里。
不过从昨晚开始,她就隐隐有了猜测,教自己驯兽的人也许就是她。
香喷喷的一串羊腿肉递到了面前,“想什么,连吃肉都忘了。”
沈南初接过,笑着看景霆渊,他今晚可是大忙人,亲手烤着羊腿肉。
他穿的休闲,扣子解开几颗,可见精壮的胸膛。
沈南初故意调戏,手勾起他的衣领往身前带,笑的娇媚,“穿的这么少,想勾引我?”
景霆渊掐掐她粉白的脸颊,手指了指她拿着的烤串,“快吃吧。”
“...”沈南初白了眼他,不管他了,吃起他亲手烤的羊肉来。
此刻月色正好,吃过了夜宵,沈南初又躺回乘凉椅上,乘凉椅够宽,景霆渊拥着她,薄毯围在两人身上。
景霆渊随手拿起一旁放着的多余毯子,扔在了皮球身上,把它的虎虎大脑袋都给盖住了。
皮球摇晃着脑袋,从毯子里拱了出来,它的耳朵一颤一颤,看了眼男主人。
两人聊闲天,沈南初跟景霆渊分享,如何在原始大森林里分辨方向,走出大山。
景霆渊手摸着她的脸蛋,听她绘声绘色讲述。
月色正好。
云清又被陆姜带回了公寓,她真想捶死自己,当初她好不容易才从他家里搬出来,陆姜可是闹了好大一阵。
现在怎么又要主动回去了。
该死的,肯定是陆姜对她进行美色诱惑和可怜诱惑。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求着让她别离开他。
她就什么都忘了。
根本舍不得。
开口就是:“我搬去你那里同住吧。”
陆姜高兴坏了,她惊讶坏了。
现在陆姜动作迅速,把房间都收拾好了。
她的东西,连夜被打包好,归置在了他的公寓里。
陆姜看着初步成形的两人小家,心里很是得意和自豪。
“清清,以后这就是我们爱的巢穴了。”
云清踢了他一脚,“你畜生啊,还巢穴。”
陆姜凑上来吻了她一下,双眼亮晶晶,“不是巢穴,是家,我们俩的家,清清,很晚了,该睡了。”
“哦。”云清背过身去,不理他。
“必须同睡,清清。”他又缠了上来,像块牛皮糖一样。
云清推开他,呸,得寸进尺。
“我明天还要出席首映礼呢,要早睡。”
陆姜温柔撩起她的碎发别在耳后,“清清,就是单纯搂着你睡啊,当然睡的早喽,你想到哪去了,是不是——”
“闭嘴!”云清气的跺脚,他这话什么意思,故意逗她,看她笑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