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宝在自家停机场眨巴着眼,“老爷子,妈咪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我都等了2小时了。”
景老爷子额头突突的,服了墨宝了,都说了中午12点才回得来,他非得早上9点就来这等。
等就算了,还非得拉着他这个一把骨头的老头子。
沈南初还是第一个得到他如此待遇的人。
墨宝笑眯眯的,开口哄道:“太爷爷,不是都说了嘛,等爹地妈咪回来,看到你肯陪我等3小时,他们就会放心让我待在你那里了,这样不好嘛,只需3个小时,我们就能每周待3天。”
景老爷子心暖暖的,大手放在墨宝的脑袋上,“哼,那我就最后再陪你等1小时。”
“太爷爷,你放心,我肯定会在爹地妈咪面前多说你的好话,说你这几天有多照顾我,我有多开心。”
最后又抱着老爷子的胳膊,天真道:“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太爷爷。”
景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心里叹道3个小时又如何,就是陪着墨宝等30个小时也行啊。
等沈南初和景霆渊终于从机舱里走出来时,墨宝飞扑过去,双手张开要抱抱。
“妈咪,我好想——”
话戛然而止,他小小的身子被景霆渊截住,离妈咪还有一步之遥呢。
“莽莽撞撞的,伤到人了怎么办?”
爹地好臭脸啊,墨宝不想理他了。
“妈咪,你有没有想我。”还是妈咪好,他轻轻蹭着妈咪的裤子,虽然被爹地说了不开心,但他到底还是把动作放轻了。
沈南初盯着他一言不发,眼里满是疑惑,最后蹲下来,手捏了捏他的脸。
“墨宝,你好像胖了啊。”
“妈咪,你好讨厌!!!”墨宝发出嚎叫,白皙的脸蛋霎时变的通红。
爹地臭脸,妈咪挖苦他。
呜呜呜,他今天这趟是白等了。
“你们不是爹地妈咪,你们把爹地妈咪还给我。”他仰天哭唧唧。
景老爷子忙走过来蹲下抱他,笑着安慰:“好好好,墨宝以后跟太爷爷过,不要他们了啊。”
沈南初忙去拉他的手,道歉:“对不起墨宝,妈咪刚刚错了,墨宝才不胖呢,墨宝被太爷爷养的好,营养、健康,马上就要长高了。”
墨宝立马止住哭,“真的嘛,能长多高。”
墨宝对他是全家最矮的人这件事情很是在意,不止一次看着镜子哀叹,顺便拿手去拔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快点长高。
爹地曾经嘲笑他,说他这是拔苗助长。
他才不管不管,他就要长高。
“我要长的比爹地还高。”
“你爹地可有一米九呢。”
墨宝雄心壮志,“那我要长两米。”
沈南初噗嗤笑出声,“好好好,我们的墨宝可以长两米,别生妈咪气了好不好。”
“嗯,不生气了,妈咪最好了,等我长高了,你就是全家最矮的人。”
景霆渊揪起他的衣领子到一边站着,“没大没小,等你能长过你妈咪再说吧。”
沈南初的身高一米七六,绝对的高个子了。
墨宝双手依然打开,以往妈咪离开,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高高抱起他,可今天还没抱他呢。
景霆渊代替她,握着咯吱窝把他举高高。
墨宝兴奋地大叫,等落地时,看着景霆渊还意犹未尽,于是景霆渊又跟他玩了一次。
四口人都高兴了,墨宝走在前头,兴冲冲领着爹地妈咪回家,不过等他回头时看到妈咪的脚一瘸一拐,甚至还需要爹地扶着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刚刚妈咪从机舱出来的时候明明还没事啊。
“妈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谁伤的你?”眼眶顿时就通红,扭头看着一旁的爹地,一下就觉得他不顺眼了,“是不是你拖妈咪后腿了,你坏还菜,肯定是你,以前妈咪从不会受伤。”
“墨宝。”沈南初叫住他,“不许对你爹地没有礼貌。”
而景霆渊没有说话,手揽着她的腰更紧了些。
景老爷子上下打量了她,“还能撑住吗?我叫医生候着了。”
孙媳妇受伤的事情他已经听景霆渊说了,因此医生早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
“我没事,您别担心,墨宝,你也不许担心。”
墨宝擦掉眼泪,什么也没再说了,但心里下了决心,他已经不是个小孩了,不能以爹地妈咪的羽翼为自己的庇护所,他要长出自己的翅膀,他要保护他的家人。
他以后不要再让妈咪受伤害。
景霆渊在下飞机时就已经叫了叶衡过来,给沈南初治病,他只相信叶衡。
“师父,真想不到,你已经是这么厉害的高手了,还有谁能近你的身伤你,幸好您的药充足及时,多休息,没什么大碍了。”
沈南初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要不是景霆渊实在放心不下,今天都不需要叫叶衡来看她。
“对了,你这几天和玄霜相处的怎么样?”
叶衡顿时手脚不自然,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看。
“挺好的啊,她性格很好,人也温柔。”
沈南初“哦”了一声,等叶衡走后,她对景霆渊说:“有情况啊这是。”
景霆渊想起他的不自然,点头,“也许。”
沈南初暗戳戳兴奋起来,这两个人该不会也有故事吧,她可得好好吃瓜了。
“伤着也断不了你的八卦之心。”景霆渊直白道。
沈南初使唤他,“你也别闲着,去给我打听清楚,叶衡和玄霜这几天怎么了。”
至于她,先在景园里养好伤再说,不想让母亲沈曼祯担心。
景霆渊给她放好水,知道她爱干净,回来第一时间自然是要沐浴。
“别泡太久,好了就出来,叫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景霆渊扶着她进了浴室,双手自然去解她的衣服,边交待着。
沈南初推开他,“色狼啊你,想占我便宜。”
景霆渊抱着胸,好笑般看着她,“我说沈小姐,咱俩到底谁更像流氓。”
“那可不好说,是谁想了我6年,念了我6年,呀呀呀,还因爱生恨了。”
景霆渊回她,“是谁见我第一眼就爱上了,6年都没忘。”
沈南初哼了声,“彼此彼此,咱俩都是流氓。”
于是更心安理得吩咐他:“来,帮我更衣。”
雪白的脚上,尤其是大拇指前端有血淤积,呈现紫红色。
“脚趾怎么了?”景霆渊握着她的脚腕问。
沈南初享受着他的服务,慵懒半睁开眼,“踢到灯柱子了。”
景霆渊不可置信看着她。
沈南初另一只脚撩起些水花溅起,“有什么奇怪的,谁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了。”
景霆渊握着她的脚泡在水里,又帮她按摩放松身体,从脚一直到胳膊。
等她舒服了些,他才说起:“沈南初,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事。”
氤氲的水汽蒸的她肤色水光透亮,沈南初认真看向他,不发一言。
“不要有嫁给别人的想法,我怕会发疯。”
心脏被刺的疼了一下,景霆渊那晚在基地被激到失去理智,眼睛墨黑,只剩戾气和野蛮,失去了神采和光华。
这样的景霆渊,她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
她会保护他,不让他再有这样受刺激的机会了。
“对不起。”她脑袋贴在他的手掌心,轻轻蹭了蹭,表示亲近和赞同。
“只有你的事才能刺激到我。”景霆渊俯身,脸颊靠着她,隔着浴缸与她相拥。
玄霜和首领都曾说过,他是少见的拥有恶魔之血还能维持稳定的人,经过那一晚他才明白,一旦涉及到沈南初,他会如同野兽一样暴走。
他真是后怕,如果恢复不过来,难道他以后要以野兽的神态和她相处?
他不可能做得到。
沈南初感受着他的害怕,双手紧紧拥着他,时不时吻着他,安抚他的心悸。
“景霆渊,我只要你一个。”她承诺。
景霆渊突然发狠,单手从后脖颈那握住,洁白的脖子都在他手里,他稍一用力,她就被迫扬起脖子,仰着头看他。
“沈南初,你不许再关心别的男人,听到没有。”
“好。”沈南初全都答应,眼神柔和包容,安抚他内心的毛躁不安。
“对不起。”景霆渊如回过神般,猛地松开手,看到她的脖子有了浅浅的一圈痕迹,他靠近,温柔舔舐,细细麻麻。
沈南初忍着心底那股麻意,手揪住了他的胳膊。
待他终于停下,双眸含情相望,沈南初如同遭受了一场酷刑。
她红唇微张,馨香四溢,“景霆渊,你可真懂怎么折磨我。”
景霆渊摸着水温略有下降,提起她的胳膊,“走,去吃饭。”
把伤养好最重要,不能急在这一时。
沈南初美目瞬间清明,景霆渊倒真是脱身的快啊,表情上看不出一丝留恋的样子,要不是脚趾抬起触到了他的异常,她还真以为他是个无情冷男。
景老爷子难得也留在这边用餐,他自然也知道景霆渊和沈南初这趟是去了极洲,也知道了沈南初的身份。
这次倒让他想起一桩旧事来。
“你的生父帝瑛啻”,他停顿了下,看沈南初并没有反感,才继续说道:“也许还在人世。”
“真的?”沈南初放下筷子,瞳孔不断闪烁,“可是,早听说整个帝家都无故消失,甚至连老宅都一夜之间被炸毁成了废墟,父亲...我是说帝瑛啻,他真的还活着?”
对于父亲帝瑛啻,她的感情很复杂。
他从未见过她,对他的所有印象都来自母亲沈曼祯。
可沈曼祯日复一日强调,帝瑛啻是个多么无耻的男人,他强迫了她,母亲恨透了他。
所以,她从不知道该怎么去看待帝瑛啻。
景霆渊知道她的纠结,曾宽慰过她,“至少该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沈南初便笑,帝家都消失了20多年了,她出生前就已经没有帝家了,帝瑛啻多半也不在了,她要怎么去给一个死人机会。
如今听景老爷子说也许父亲还活着,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紧张的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大约是在10年前,我有一个朋友曾在茉莉岛旅游,惹上了当地势力,最后是人从中斡旋才救出的他,从中调和的那个人,据说跟帝瑛啻有些像。”
茉莉岛,一个极北之地的岛屿,离帝城非常远,如今却成了沈南初向往的一个地方。
她要去那。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帝瑛啻,她都要去一趟。
“不过,也不要太乐观”,景老爷子又泼冷水,“那个人否认自己叫帝瑛啻,只说自己是早期移民,跟帝城没有任何关系,万一不是,你也不要太失望。”
“我不会的。”沈南初眼眶已有些湿润。
夜晚,哄睡了沈南初,景霆渊换衣出门。
谁都没带,独自一人来到沈曼祯住处的地下室。
“哼,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沈曼祯等在地下室,坐在黑色的沙发上,与黑暗融为一体。
景霆渊淡淡说:“沈女士,只要你履行约定,我自然不会食言。”
“前两次我可都做到了,给南初买蛋糕、给她做饭,我当好了一个好母亲的角色。”
景霆渊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你明明就是她的母亲,可为什么连当好一个母亲,都需要别人来教。”
要不是亲自盯着做了两次亲子鉴定,他一定不会相信,骨子里淡漠的沈曼祯,真的会是沈南初的母亲。
她自私自利,凡事以自己为中心,不关心沈南初,只会拿着亲情这张牌,绑架沈南初为她报仇。
可这样的人,竟然真的是沈南初的母亲。
沈曼祯双眼定定望着某处,愤恨畜满了她的眼眸,“你如果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自然就会理解我的决定。”
他不会理解,他也懒得去理解。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沈南初的母亲,他根本不会跟她有这个不公平的约定,今晚就根本不会来这里。
“她受了点伤,多关心她,要是再敢向之前两次那样敷衍、作假,你知道我的手段。”
沈曼祯迫不及待道:“知道知道。”
她从抽屉里拿出把匕首,推向他,“我听说刀子割在心口是最疼的,景霆渊,你试试。”
她的眼眸里满是期待,嘴角扬起嗜血的微笑。
竟然有这么变态的嗜好。
景霆渊拿起那把匕首,割开衣服,刀刃划破胸腔上的皮肉,鲜血如注。
他咬牙撑着,没有出声,一刀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