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洪婷婷坐在洞口,洪婷婷双手托着腮帮,望着夕阳发呆。
“我从来没发现夕阳这么美!”洪婷婷喃喃地说。
“那是因为你不曾留意它!”我说。
“要是太阳里有神仙多好!要是有神仙,他们看到咱们,肯定过来拯救咱们的,对吗?”
“是啊!要是有神仙就好了,咱们都是好人,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说。
突然,洪婷婷放声尖叫起来:“啊,蛇,蛇……”
洪婷婷抱着我,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别怕,有我在!蛇在哪儿?”我抱紧洪婷婷问。
“在那儿,在哪儿?”洪婷婷指着洞口下方。
只见一条手腕般粗的赤黑大蛇,正顺着峭壁缓慢往洞口爬上来,距离洞口仅有约三米远。洪婷婷的惊叫声惊动了大蛇。大蛇停止爬动,呼哧呼哧地吐着信子,头竖立起来,做出随时都会攻击的架势。
“别怕,站到我身后!”我说。
洪婷婷赶紧站到我身后。
我估计,洞穴里的那窝蛇肯定是这条大蛇产下的,大蛇外出觅食,现在才归来。
我捡起刚才拿来刺苹果的树枝,折成两半,将其中一半拿在手里,站着马步,盯着下方的大蛇看。大蛇似乎也感觉到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敢冒然上来。
我拿树枝拍打了一下石壁,想把大蛇赶走。大蛇被激怒了,滋的一声,往上一扑。我赶紧后退,蛇头没扑中我,我趁机拿着树枝,使劲全力抽打大蛇。我瞄得很准,树枝呼的一声,抽中大蛇。大蛇收不住身子,摔下了悬崖。
“好了,危险解除了!”我说。
洪婷婷松了口气,说:“为什么这里这么多蛇?”
我说:“洞里的那窝蛇肯定是刚才那条蛇产的,它可能会来给小蛇喂食!”
“那大蛇还会回来吗?”洪婷婷问。
“难说,要是它摔死了,肯定就不会回来了,要是没摔死,那肯定还会回来!”我说。
“那要是没摔死,回来怎么办?”洪婷婷问。
我皱了皱眉头。洪婷婷说的没错,如果大蛇没摔死,再回来的话,麻烦可不小。如果是白天,我居高临下,很容易将大蛇打下去。关键是天快黑了。天一黑下来,蛇回来,我根本看不到,更别提跟蛇搏斗了!
就在我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顶上传来一阵鸟叫声,紧接着,一只拳头般大小的鸟从上面坠下来,落在洞口旁边的灌木丛上。此鸟浑身羽翼未丰,尚未能飞,它挣扎着站起来,啾啾地鸣叫着。
洪婷婷走过去,捡起鸟,高兴地说:“李毅,这只鸟可以够咱们维持一两天了!”
我也很高兴,我和洪婷婷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只鸟简直就是老天赐给我们的食物。
“咱们把它烤来吃!”洪婷婷说。
“哪儿有火啊?”我说。
“呃,我怎么没想到?”洪婷婷泄了气,转瞬眼睛一亮,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问。
洪婷婷并不答话,她将小鸟交给我,自己捡了些干柴,堆放在洞口。接着,洪婷婷拿两块石头狠力撞击,石头闪烁出来的火花,点燃了干柴。
“怎么样?这个办法不错吧?”洪婷婷冲我得意地笑了笑。
“嗯,很不错!”我说。
“赶紧把鸟毛拔了,然后烤了吃!”洪婷婷说。
“行,这就拔!”我说。
我正要拔鸟毛的时候,看到小鸟眼睛是湿润的,小鸟啾啾地哀叫着,甚是可怜。
“婷婷,要不咱们还是别伤害这只小鸟了?”我说。
“为什么?”洪婷婷很不解。
“你想想,这只小鸟还没学会飞翔,肯定是不小心从悬崖上坠落的。而我们不也是从悬崖上坠落吗?小鸟就像我们一样可怜,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它!”我说。
“要是搁在平时,我也不忍心,可是,咱们现在都快饿死了,如果不把它烤了吃,咱们会饿死的!”洪婷婷很不满地说。
“咱们这不还没饿死吗?要不先想想别的办法,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咱们再考虑把小鸟烤了,行吗?”我说。
洪婷婷一脚踩灭火苗,别过脸,不理睬我。我好言劝说了一会儿,洪婷婷才消了怒气。
我捡了些干树枝和树叶,在洞口给小鸟做了个巢,将它放在巢中。
我放好小鸟,转身进洞里,想再拿些洪婷婷刚才用来点火的干柴。我弯身捡干柴的时候,突然,左边传来一阵嘹亮而清脆的鸟鸣声。放眼望去,苹果树上站着一只有家鹅般大小的巨鸟,目测大约有十几斤。巨鸟浑身羽毛乌黑,模样和我放在巢中的小鸟很相似。小鸟见到巨鸟,非常高兴,也啾啾地鸣叫着。
巨鸟见到小鸟,长长的喙扎进一个熟透的苹果里,叼着苹果飞到小鸟身边,将苹果给小鸟吃。
我和洪婷婷看到这一幕很惊讶,尤其洪婷婷,她看到那个熟透的苹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走出去抢小鸟的苹果。
我一把拉住她,轻声说:“先别急看看再说!”
洪婷婷才停住脚步,和我靠着石壁,悄悄观看巨鸟和小鸟。只见小鸟痛快地啄吃着苹果,脖子不停地伸缩着。巨鸟站在它身旁,慈爱地观看。
不多时,下方传来滋滋声,我一听那声音便知道是那条大蛇,它肯定是没摔死,又爬上来了。
我不禁暗暗为巨鸟母子担心,生怕大蛇把它们叼走。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巨鸟低头看了看,然后俯冲下去,将大蛇叼上来,放在树干上,用巨喙啄咬大蛇。大蛇竟服服帖帖,丝毫不敢反抗。旁边的小鸟一点都不惧怕大蛇,停止啄食苹果,走过来,抬头也学巨鸟啄咬大蛇,大蛇动都不敢动。
细看落单小鸟,却见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仍然带着玩耍的态度啄咬大蛇。奇怪的是,尽管巨鸟不在,大蛇仍然不吞食小鸟,亦不敢伤害它,老老实实地趴着。
我猛然记起自己以前在书上看到过,有一种雕专门抓毒蛇来当保镖,保护它的孩子。被抓毒蛇唯有乖乖听命,否则将被巨雕啄死。眼前的巨鸟和大蛇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我想到这里,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赶紧走过去,将小鸟捉回洞里。紧接着,我脱去上衣,将上衣撕成布条,将布条的一端绑住小鸟的一条腿,然后再将小鸟放回巢里。
“李毅,你这是干吗?”洪婷婷不解地问道。
我说:“这下大蛇不敢伤害咱们了,咱们安全了。还有,以后,咱们有东西吃了。”
“真的?你为什么这么自信?”洪婷婷问。
“当然真的了,你等着瞧吧!”我说。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自己搭建的鸟巢前,捡起小鸟吃剩的半个苹果,放回到洞穴里,递给洪婷婷,说:“饿坏了吧?赶紧吃了吧!”
洪婷婷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给我。我早饿坏了,连皮都没剥,几口就吃完了。
此时,顶上的众多小鸟啾啾地鸣叫得很起劲。我猜测,肯定是巨鸟在给孩子们喂食。我能想象得出,小鸟从母亲嘴里争抢食物的画面有多温馨。
不多时,顶上的鸟鸣声停止了。我知道,顶上的小鸟已经吃饱了,巨鸟该照顾落单的小鸟了。
果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巨鸟落在小鸟旁,它张开巨喙,叼着小鸟,往上面飞去。我赶紧使劲一扯,将小鸟从巨鸟嘴里扯出来,落回到树头上。巨鸟发现有异常,降落在树头,大又圆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往洞穴里看。
我生怕被巨鸟发现,赶紧拉洪婷婷躲到一块石头后面,一动不动。
巨鸟没发现目标,再次叼着小鸟往上面飞去。它刚一起飞,我赶紧从石头后面出来,使劲地将小鸟扯下来,再躲到石头后面。
如此几次,巨鸟被激怒了,冲到洞穴门口,盯着里面看,嘴里咕咕地叫着,仿佛在愤怒地喊道:“到底谁干的?快出来受死!”
我看着它盛怒的样子,暗暗发笑。
巨鸟找不着“敌人”,又无法将小鸟带回巢,只好飞走了。
我和洪婷婷松了口气。
洪婷婷问:“干吗绑着小鸟,不怕她母亲发现咱们,找咱们麻烦?”
我说:“我要让巨鸟为咱们找食物!”
“让巨鸟为咱们找食物?”洪婷婷很不解。
“嗯!”我说:“刚才你我不是已经吃到巨鸟为小鸟找的食物了?”
洪婷婷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这样!”
我说:“没错!刚才要是把小鸟杀了,咱们虽然可以暂时缓解饥饿,但以后就麻烦了。绑着小鸟,巨鸟会天天找来食物给小鸟,到时候,咱们躲在洞里,拿石头扔它,将它赶跑,咱们和小鸟分享食物。”
洪婷婷说:“真没想到,你脑子这么好使!”
洪婷婷说完,看到大蛇正缓慢朝洞口爬来,她不由得又是一声惊叫。
我说:“别害怕,它不敢过来的!”
果然,大蛇爬到小鸟附近的时候,小鸟啾啾地鸣叫起来。大蛇见状,赶紧掉头缩了回去。
“为什么会这样?大蛇为什么不攻击咱们?”洪婷婷问。
我将自己的理解告诉洪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