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当皇帝?】
“是。”
陆行止欲言又止,他本不愿多管闲事,本可以做个局外人。
但他看着晏洲眼中决绝的恨意,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一般,又心生不忍。
他怕晏洲余生都被恨意支配,又怕真相无法揭示,他一生困于此,更不得快乐。
罢了,只是想当皇帝而已,又不是要天上星星。
反正他莫名其妙来到此地,不想是局中人,也只能是局中人了。
更何况,他陆大夫最是护犊子了,没有人能这么欺负他养的小孩儿。
【我帮你】
晏洲心中激荡的恨意一凝,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委屈,开口间声音更加嘶哑,“鬼大人...晏洲不值得您如此。更何况皇宫危险重重,纵使您是鬼神,也不一定能万全。您...”
说到这里,犹豫一瞬,“您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了,替我告诉母妃我很好,之后我所做之事,都与您无关!”
陆行止:......
小小年纪,还挺硬气。
【不用我帮忙,你打算如何做?】
“我...”晏洲有些着急,唇瓣几乎都要咬出血来,他想要想出个办法,却发现以自己如今之力,恐怕无计可施。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十岁孩子而已,面对皇帝的恶意,他如何破此困局?
晏洲低下头,不想让鬼大人看出自己的难堪,“我会想到办法的,等我...再长大一些...会想到的。”
陆行止被眼前之人的嘴硬气笑了,【如果你想达成所愿,离开我的筹谋和帮助便做不到,而且你不必担心我,我只负责教你些本事,至于能不能办到,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窗外投射而来的光线越发明亮,马上就到离开的时间了。
【你好好想想,我要离开了,晚上再来】
熟悉的拉扯感袭来,陆行止睁眼,再次回到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没有动,他再次闭眼,感受到丹田中熟悉的清凉之感,才终于松了口气,看来那个世界修炼所得会反馈到自己本来的身体上。
幸好,要不他不是白努力吗?
抬眼看了下自己的手表,今日有他的课,还得去学校一趟。
起身洗漱吃过早餐,走在路上,陆行止感觉自己身体轻盈,毫无往日的劳累之感。
看来这修习灵气,倒是比睡觉好用的多。
早上两节大课上完,已经到了中午饭点儿。
陆行止径行来到学校附近一个高档私人中餐厅。
“您好先生,有预约吗?”
“乔女士预约了包间。”
“好的先生,您跟我来。”
古朴木门被服务员推开,里面气质清冷,如同秋水的女子眼睫微抬,看到进来的陆行止,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抱歉刚下课,我来迟了。”陆行止在对面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歉。
女子素手执壶,姿态优雅地倒了一杯清茶递给眼前之人,才轻拢垂顺的发丝,薄唇微启。
“没来晚,我也刚到。不过陆大夫请人吃饭,还让客人自己定位子,倒是罕见。”
陆行止有些汗颜,他最近确实有点太忙了。
一天只有十二小时,对比之前,时间上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抱歉...”
“不用道歉,开个玩笑而已。”
陆行止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能见你开玩笑,才是罕见。”
乔曼作为明都大学考古系的讲师,吴爷爷的学生,自小成绩优秀,同龄人中难找能相交的朋友,这点上和陆行止倒是很相似。
只是乔曼因为长相不俗,从小为了避免桃花泛滥,安心学业,便总是冷脸示人,是明都大学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与陆行止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但陆行止却知道,这姑娘其实为人一点都不高冷,除了在学业上出类拔萃之外,其他很多地方都有些...迷糊。
毕竟陆行止第一次见乔曼,就是因为她迷路,当时他还以为乔曼是因为刚到明都大学路不熟悉,可是现在五年时间过去了,她仍旧会时不时迷路。
所以乔曼通常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就在学校和学校附近,外出考古之类的有很多同行的人,倒是没什么影响。
乔曼见饭吃的差不多了,才淡淡开口,“陆大夫这么忙,应当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吃饭吧。”
陆行止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姿态从容的从包中拿出他随身携带的金针递给她,“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吗?”
他一直都觉得,唯有这金针能随他一同去到那个地方,一定有特殊之处,说不定与那里有什么关联。
如今落雨神针之后几式的现世,以及那个地方可以修炼落雨神针的灵气,让他更坚定了这个猜测。
乔曼接过金针,又从包中取出考古专用的放大镜和强光灯,仔细查看。
半晌,乔曼放下手中的工具,开口道:“确实不是现代的工艺,但是金针太小,我只能从尾部黄金的变化程度勉强判断出,这金针至少存在了几百年,具体的可能得把这金针带回去,用实验室的仪器检测才能确定。”
陆行止点点头,又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赫然是那枚古朴铜镜。
“顺便帮我看看这个吧。”
没想到乔曼只扫了这铜镜一眼,便两眼放光的小心翼翼连同锦盒拿了过来。
又煞有介事地从包里取出一双白色手套,拿起放大镜和强光灯仔细研究。
陆行止被乔曼的郑重其事吓了一跳。
这么珍贵吗?
完了,他还给摔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痕迹。
用了更长的时间,乔曼才观察完毕,轻轻吐了一口浊气,“你那个金针不用仪器检测了,和这古铜镜一样,是来自大概一千两百年前的东西,而且,很有可能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你怎么...”还不等陆行止说完,乔曼已经猜出他想要询问的问题,将手中的强光灯和放大镜递给他。
陆行止有些不明所以,结过后顺着乔曼指的地方看去,“你看这里。”
古铜镜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手柄底部,有个不足一毫米见方的小小花纹。
“这形状,怎么有点像太极图?”
“你再看看这个。”乔曼将金针递给他,又给放大镜调了更高的倍数递了过去。
金针尾部,竟然有相同的标志,只是金针太小,形状看起来有点模糊。
陆行止放下东西,还没从这两样东西可能来自同一处的震惊中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