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往日矜贵的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的样子,今日怎么..怎么还拉人衣袖了?
他一定是看错了。
这娇羞的小媳妇样子,怎么可能是他们日天日地无所不能的那位。
见兰峰问了一半就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方老看着周围满地狼籍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询问,“这个...陆小友?发生何事了?”
这两人怎么还没到比武大会就打起来了。
而且这破坏力,让别的门派的人怎么打?
其他门派的几人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苦涩。
面具人仿佛这才发现有人前来一般,有些犹豫的松开了拉着他衣袖的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行止竟然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了几分不舍。
他暗自摇头,将这个过于荒谬的想法抛到脑后,才看向众人。
“无事,刚刚只是一时手痒,切磋了一下而已,倒劳烦诸位跑一趟,实在抱歉。”
他总不能说对方强吻了他,他揍回去了吧。
其余众人议论纷纷,陆行止听着无趣,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快到八点了。
只能向众人抱了抱拳,“各位,方老,兰掌门,无事的话我便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看向那面具人,轻声道,“明日比武场上见。”
“不必了。”那人操着嘶哑的声音再次开口,“今日对决已见高低,我灵力武功皆不如你了,这次比武大会我泽山派认输,你赢了。”
兰峰闻言顿时惊讶的差点没喊出来!眼睛瞪得溜圆。
一个是不明白这人好好的嗓音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一个是不明白怎么还没比试就认输了呢?
他的灵石矿啊!
“这个...”方老闻言看了一眼兰峰,用眼神询问,这个年轻人说的顶用?
兰峰顿时挤出一个微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既然比不过,我泽山派自然也输得起,今年比武大会方家第一,大家没有意见吧!”
其他几个门派之人连忙摇了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方家和泽山派的这两个变态他们都不想对上!
第一第二他们两家自己定吧,反正他们只能争第三第四......
方老闻言,满意的很,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出来了几条。
“哎呦,兰掌门这怎么好意思呢,那灵石矿...那灵石矿承让了,承让了。”
开朗的笑与一旁笑的极为不自然的泽山派掌门形成鲜明对比!
众人谈笑客套间,陆行止却看向那个沉静的、一言不发的人。
这泽山派掌门竟然听这小辈的话,或者说害怕更为合适!
他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日一大早,陆行止便找上找到泽山派掌门,提出想要再见昨晚那人一面。
“离开了?”
陆行止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是的,一大早就离开了。”兰峰饮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陆行止眉头微皱,为何这般着急?他还有不少问题想要问问那人。
问他,到底认不认识自己,是不是救他之人?
问他,他到底是何人?
为什么自己从能从他身上,体会到...故人之感?
“那他去哪里了你知道吗?”陆行止继续询问。
兰峰苦笑着摇摇头,“昨日的情形小友也看出来了,那人虽在我泽山派,同意代表泽山派出阵,但并不归我管,所以,他去哪里,我实在不知。”
“好吧,那叨扰掌门了。”
确认无法从兰峰这里获得他的踪迹,陆行止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开。
兰峰一手捧着茶杯,站起身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啧啧摇头。
却被突然出现的身形打断。
“老祖宗!”
兰峰看清来人后,匆忙行礼。
他也不知道这老祖宗活了多少年,自他担任掌门开始,便被上一任掌门告知,门派中有一间房是这位老祖宗的,不能动。
但二十多年来,这位传说中的老祖宗都从未现过身。
直到八年前,他们门派因为缺少灵石,青黄不接时,这位老祖宗却突然现身,说可以帮他们争夺灵石矿。
结果努力了八年!
整整八年啊!
在两座灵石矿就要到手时,昨日竟然...呜呜想想都让人伤心。
“别成天作出那副姿态,和谁欺负了你似的,呐~给。”
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兰峰下意识接住。
“什么?”
“一个新的没有被发掘过的灵石矿,这个是我自己找到的,泽山派不必和其他门派瓜分。”那人淡淡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年轻清亮,完全不似昨日一般嘶哑。
“地图上是那灵石矿的位置,手续你自己去跑一下,我没时间。”
“好好好!多谢老祖宗。”
泽山派掌门高兴的恨不能跪下,却见老祖宗已经迈步,追随着那人离开的方向。
“老祖宗,刚刚那位和您认识?”兰峰终究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否则的话,为何要变幻声线?
那人闻言连脚步都未顿一下,就在兰峰以为老祖宗不想回答时,却听到极轻的声音传入耳中,“不止认识。”
声音如烟似雾般飘渺,等他再抬头看时,人已经消失不见。
徒留泽山派掌门捧着地图,独自兴奋!
也不知是为拿到了灵石矿而兴奋?还是为听到了八卦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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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洲最近很不开心!他现在很忙,先生好像最近也很忙!
这不,先生晚上刚来,和他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又不见了人影。
晏洲坐在廊下,看着已经成串的葡萄心中一阵失落。
葡萄熟过了先生都没发现!
他想念曾经在汀兰苑,只有他与先生相依为命的日子了!
如今京城之大,先生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但就是不肯留在这里。
他还想让先生看看今年结的葡萄呢。
盯着葡萄看了半天,晏洲还是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吉心,拿把剪刀来。”
吉心很快捧了剪刀过来,犹豫道,“殿下,要不还是奴才来剪吧,您在一旁看着便好,仔细伤了手。”
“不必了,我自己来。”晏洲挽起衣袖,熟练的一串串剪下已经成熟的有些过了的紫葡萄。
紫色的葡萄在冷白的月光下,衬得拿它的那双手更加白皙。
他的手很漂亮,即便小时候生过冻疮,但在先生的细心养护下,也并未留下痕迹。
但他仍旧觉得先生的手更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单手执笔时手指微弓,如同艺术品一般,让他常常看得出了神。
正想着,那只刚刚还在他脑海中的手突然出现在眼前,握住了他的手,相触的指尖微凉,如羊脂白玉一般。
下一瞬,熟悉的声音从耳侧出现,“要剪到手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温柔,让他耳朵忍不住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