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触即离,即便双唇颤抖,也不肯离开,泪珠直直落下,砸在身下之人的脸颊眼窝。
先生,爱爱阿洲好不好?
突然,一双手揽在他的腰间,微微用力之下,阿洲顿时失去平衡,倒在身下之人的身上。
两唇紧紧贴住,再没有丝毫间隙。
晏洲一愣,眼睛瞪大,却见身下之人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正悠悠看着自己。
他顿时慌乱的想要起身,却被人扶着后脖颈,微微用力,让他再无法逃离。
下一瞬,唇瓣被轻轻含住,轻拢慢捻,辗转厮磨,他唇边的每一处软肉,都被人吸吮过,酥酥麻麻的,从唇角到大脑,再划过脊背,一寸寸蔓延全身。
晏洲觉得他整个身子都软了,再不能动弹分毫,大脑也同样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阖上眸子,任凭身下之人带给自己陌生的体验。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晏洲唇角发麻时,身下之人才停下了动作。
他道:“阿洲方才在做什么,偷亲我吗?”
晏洲也从余韵中缓过神来,他睁开眸子,桃花眼中是深沉的爱恋,掺杂着情动,无从隐藏。
他眸光中的水光颤了颤,面色绯红,却又很快变得惨白。
他自嘲一笑,垂下眸子,不敢看身下之人的眼神,“恭喜先生,先生的试探又成功了,阿洲之前骗了先生,我仍旧喜欢你,情不自禁,无法自控。”
“先生此次要如何惩罚我?又想要离开阿洲吗?”
他阖上眸子,等待这人的审判,无论如何,他都认了。
然而下一刻,唇角却再次被覆盖。
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透进他的心底。
先生说,“阿洲,我以为我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什么?”他抬眼,桃花眸中满是不解。
但藏在更深处的,却是难以言喻的不敢置信。
眼前薄唇轻启,“我同样喜欢阿洲,情不自禁,无法自控。”
峰回路转,死地求生,晏洲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悬崖旁荡过般,起伏刺激。
但他仍旧不敢相信,亦或是想要再听一遍,晏洲瞪大了眸子,“先生方才说什么?”
识破了阿洲小心思的陆行止轻笑一声,翻身将少年压在床榻之上,轻轻吻上他的耳垂,在他颤抖不止时,低语缠绵,蛊惑少年的芳心,“我说,我陆行止喜欢阿洲,天地可鉴,至死方休。”
往日冷静端方的眼中满满当当的盛着自己的倒影,这是晏洲曾经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曾梦到之事。
顿时有些失控的扎进先生怀中,却听到闷哼一声,慌忙放开,“先生......”
陆行止捂着渗血的胸口,苦笑道:“阿洲,如今我才真切的体会到,你处在多么危险的境地。”
若是...他能带阿洲离开大晏,去现代就好了。
只是,上天怎么会一次次眷顾于他呢?
自己能这般陪在阿洲身边,已经是万分幸运。
他第一次,开始感激命运的安排,心甘情愿接受命运操控。
北境冬日的日头升得晚,落得早,所以这里的人们惯常只用两次膳。
约莫四五点的时候,下人来报晚膳已然备好,询问各位大人现在是否要用膳。
赤城城主叹了口气,问他有什么用,他又做不了主,能做得了主的现在还在屋里没出来呢。
他挥挥手,命下人退下。
坐在一旁的兰盛坐不住了,蹭的起身,“不行,我去看看...景王殿下。”
下午他走时,洲洲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
而且他的救命恩人,他的好兄弟,醒没醒都未可知,他哪里有心思用什么晚膳?
正翘着腿用帕子擦刀的邢云飞却突然嘿嘿一笑,道了声,“我劝你别去。”
“为何?”兰盛道。
“这个嘛......”
“这个什么?”
好听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邢云飞未尽之语。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屋外两人携着夜色并肩而入。
一人青衫广袖,君子持正,踏步行走间姿态闲适,如高空朗月,似清风无渡,明明身上穿戴并无华贵之物,却仍旧让人无法轻视。
而另一人蓝色锦衣,同色斗篷上的纯白毛领衬得少年本就出挑的容色更加艳丽,极其抓人的桃花眼中水光未退,更加勾人心魄。
邢云飞心中一跳,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定。
这时,他突然感觉有凉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抬眼看去,是陆行止,眸中是冷冽的警告。
他顿时很没有出息的吞了口唾沫,虽然这人白日里才救了他一次,温柔可亲,没什么可怕的,但这人今早对那黑衣人的手段却不期然的浮现在脑海。
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乱看,更不要瞎说。
也是...堂堂皇子之尊竟然喜欢男子,若是消息透露出去,恐怕就是腥风血雨啊。
他抿了抿唇,不敢乱想,随着赤城城主躬身行礼。
待坐下上菜时,他目光才终于敢浅浅落在景王殿下身上一瞬,却刚好被殿下逮住,瞪着他,似乎很是失望气愤。
邢云飞都要哭了,失望什么啊!殿下你在失望什么啊!
难道殿下还想借他的口公开两人关系不成?
饭菜是已经做好温着的,吩咐下去,下人们动作很快,转眼间饭菜碗筷便已安置妥当。
陆行止拿起筷子,却见阿洲仍旧和个斗鸡一般的瞪着邢云飞。
顿时无奈低喝,“阿洲,吃饭!”
他也是下午无意中才知道,阿洲没想瞒着两人的关系。
他哄了一下午,阿洲才终于答应暂时隐瞒,怎么刚把人放出来就这般了?
“哦~”晏洲心不甘情不愿收回目光,埋头吃饭。
先生都答应与自己在一起了,却不肯让自己光明正大的,先生果然没有像自己爱他般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