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晏洲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就在晏方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晏洲又道:“没认出来,如果孤没记错的话,晏方现在应该奉命在辽州好好当他的理亲王,非诏不得外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孤若是认出来,那理亲王不就是抗旨的重罪吗?”
“你说是不是啊,这位奸细…乞丐朋友?”
晏方欲哭无泪,“三儿,你就别逗我了,我知道我偷偷跑出来不对,是抗旨,所以这不是没敢告诉你吗?”
邢云飞和一众副将顿时无语,但还是抱拳行礼,“末将参见理亲王。”
他身后押晏方进来的属下吓得脸都白了,想到刚刚自己好像还踢了亲王膝盖…
顿时觉得命不久矣…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参见王爷,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属下…”
晏方没工夫听他哆哆嗦嗦的说话,他自个儿还一屁股问题没解决呢。
“行行行,下去吧,自己领十军棍。”
“是。”那下属顿时松了口气,忙行礼后退了下去。
“说吧,宁愿抗旨也要来此所为何事?”晏洲开口,没什么好脸色,准备等下就把人送回辽州。
“我来此自然是为了帮你的。”
“帮我?”此话别说晏洲了,邢云飞也不相信。
晏方作为他前领导的外孙,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还帮忙?不添乱就不错了。
晏方见众人不信,顿时急了,“我真是来帮你的,三儿,自从去年我离开京城前你和我说了北境之困,我就一直在想解决办法,还研究了一年兵法,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大殿下您顿悟了?”
“老邢你别打岔…我还真想出一个办法,或许能带来转机。”
晏洲挑眉,“哦?你说。”
“先说好啊,要是我这办法有用,你帮我给父皇说,让他别计较我抗旨之罪了呗。”
“…行啊。”晏洲应了,到时候再说。
而晏方却放心了,嘿嘿一笑,老神在在开口,“我问你们,西戎和匈奴一般,同样擅长狩猎骑马,为何没有匈奴这般难缠?他们差在哪里?”
“因为匈奴人更高,更壮?”
其中一个副将回答。
晏方摇摇头,“不,你只回答对了一点点,是因为他们这片土地和气候。”
“这处虽然地处北方,比别的地方寒冷,但四五月份以后,却是草地肥沃,牛羊遍地,所以无论是牛羊马匹,还是人,都必须要在这个时候补充足够的营养,来抵抗冬日的寒冷,所以他们才膘肥马壮,让我们在近战时不占优势。”
“其二便是…他们脚下的土地还矿产丰富,尤其是铁矿,他们不缺攻城所用的铁球铁矛,所以我们在守城战中也讨不得好处。”
方才开口的副将听完,嘟囔道:“说这些废话有啥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直接认输得了?!”
晏洲却若有所思,道:“继续。”
晏方顿时鼓了鼓气,继续道:“这眼见已经到四月初了,按照匈奴往年的习俗,他们这时候该好好喂他们的宝贝马了。”
“但今年他们为了和我们打仗,肯定不能回他们大草原,他们的马吃新鲜的草习惯了,哪里吃得惯干草料?”
“匈奴人爱马,马吃的不好比他们自己吃的不好还难受,这个时候若是有一片很近的大草原…你说,他们会不会带他们的马去吃?到时候,我们嘿嘿…提前往草上下个药什么的,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晏洲看着侃侃而谈的晏方,似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可这附近哪里有你说的草原?”邢云飞对周围的地势很熟悉,并没有符合条件的草原,毕竟能容纳上万匹战马的,可不是小地方。
晏洲抬眸,“你能出这个主意,定然是知晓哪里有这种地方了?”
晏方笑嘻嘻,“自然知晓,鲁城向西一百三十里左右,有片草地非常大,里面的草料长得极其茂盛,满足我们的需求…”
“一百三十里?那柳老将军的地图里怎么没有这个地方?”邢云飞疑惑道。
“这个嘛…”晏方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地方是我不到十岁时来北境游玩时发现的,当时我贪玩,自己策马去了那里,结果刚好遇到暴雨,那片地方地势低洼,很快草场几乎变成了湖,我水性不好,差点淹死在那里。”
“幸好外祖父及时带人找到了我,而且他带的人中有一人熟悉水性,才把我捞了出来。从那以后,外祖父便将那里封做禁地,地图上也没有标注。”
“要不是这次刚好想到这个办法,我也不会想到那里。”
“我这个方法怎么样?能行吗?”
晏方眼含希冀的看着在场的众人。
邢云飞和几个部下点点头,对晏洲道:“太子殿下,末将觉得此法可行。”
晏洲未曾说话,半晌后道,“你们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想想。”
“是。”
“哎,三儿…”
邢云飞顿时道:“王爷,还是让太子殿下一个人待会儿吧,您这一身,不去洗洗吗?”
“哦哦对,得洗洗。”说着便被邢云飞带了出去,“老邢…”
“王爷。”
“我刚想起来,你刚刚是不是要打断我手脚来着?”
邢云飞: ……
记性还怪好的!
营帐之内很快恢复安静,晏洲站在比人还高的北境地图跟前,看着晏方方才所指的位置…
他突然不甘心只赢一把了,如果到时候他们卷土重来,鲁城会迎来更强烈的反扑。
到时候,战场会重新回到鲁城,鲁城的百姓可就遭殃了,而军队也会面临更大的伤亡。
所以这次如果可以,他希望是决战。
而此时,帕帕尔族的营帐。
“帕帕尔族长,我们这仗什么时候能打完?族人们都想要回我们的草原了。”
另外一个部落的族长问道。
“不是给你们分干草料了吗?”巴特尔见帕帕尔面有难色不回答,便开口道。
“哼,巴特尔是外族人,自然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的马饿了一个冬日了,就等着吃新鲜的草,那些破干草料,我们的马可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