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外
容珃脸色涨红,脚步匆匆,急着离开这个害她丢了面子的地方。
西青一路小跑,生怕追不上自家主子,“公主,您等等婢子!”
跨过门槛,容珃转过头,恨恨瞪了眼上头的牌匾,“边月……我们走着瞧。”
西青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容珃定了定神,压住心底的怒意,转头盯着西青,低声道,“把昨日见的那人给我找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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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和公主府
府邸宽敞奢华,内外精美奇巧,无不透露着主人家的身份。
“边夫人,里头请。”
仆妇丫鬟各忙各的,摘出一人来带路。
龚翠莲受宠若惊,连着应了好几声,畏首畏尾的跟在丫鬟身后,一双眸子正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周遭的景色。
进到堂前,龚翠莲还没反应过来,一脚踢上了门槛,直直对着上头的人行了个大礼。
“哎呦!”
龚翠莲惊呼一声,满堂的丫鬟都跟着笑起来。
容珃轻轻捏着折扇,并未斥责丫鬟们不懂礼数,反而还赞赏的瞧了她们一眼,淡淡开口,“边夫人这是做什么?为何在门口就开始行礼了?”
龚翠莲不敢怠慢,急忙爬起来,跑到正中央跪下,“民妇走路没看脚底,让公主见笑了,公主恕罪……”
容珃轻哼一声,面上平静,“这次便算了,下次可不得行了,公主府比不得你们家的石砖房,门槛高得很。”
“是是是……”龚翠莲朝着她点头哈腰,脸上尽是讨好,“公主说的是!”
“还记得昨日与你说过的话吗?”容珃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龚翠莲一愣,面露难色,“公主是说……让我把小月骗出来,再给她找个男人……”
容珃微微颔首,勾唇笑道,“你昨日说要回去考虑,如今过了一夜,可考虑好了?”
“只要你应了我,事一成,你们家欠下的饥荒我全还了。”
龚翠莲想起追着自家老头子要帐的邻里,又想起自己的女儿,面露犹豫,“公主……小月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容珃眼神一凌,皱眉问道,“所以你是舍不得咯?”
龚翠莲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得加钱!”
容珃眉头舒展,唇边溢出一声嗤笑,“只要你办事稳妥,两千两,你拿去。”
两千两……
龚翠莲愣住,愣了好半晌才问道,“公主当真只要毁了小月的清白……不要她的命?”
“我要她的命做什么?”容珃扯着唇,面露鄙夷。
龚翠莲一心只有两千两白银,全然没有想过高门大户的儿媳妇被外人糟蹋了身子还活不活得下去。
堂中静谧半晌,才响起龚翠莲的声音。
“民妇……一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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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月儿,你尝尝鸡蛋羹。”谢永安端着瓷碗,放在案上,“是我亲手做的,虽然我眼下只会做这个,但我还可以慢慢学。”
边月靠在床头,闻言垂下眸子,视线落在他被烫红了的指尖上,蹙眉道,“不是有下人吗,你忙活什么?”
谢永安抿唇笑笑,一双眸子盛满了温情,“这是我们的孩子,我自然得尽心些,旁人做的,我总是不放心,日后用膳前先让我试过了,你再入口。”
“不必这么精细……”边月哭笑不得,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只是得在吃食上多补补,哪用得着你亲自去做?”
谢永安替她掖好被角,温声道,“自己盯着,才能安心。”
话落,他在床边坐下,端起瓷碗,用汤匙将鸡蛋羹搅开,吹凉了再喂到边月嘴边。
“少夫人……”
外头突然响起苹灵的声音,语气急躁不安。
边月被吓了一跳,立马抬起头,刚要动身就被谢永安摁住了双肩。
谢永安望着她,低声叮嘱道,“你莫要动,一切有我。”
边月稳住心神,轻轻点了下头,“先叫苹灵进来说话罢。”
谢永安侧眸,视线望向门口,低声道,“进来。”
话音落地,屋门立马被推开,苹灵不似往日的沉稳,神情焦急,“大公子,少夫人,角门外头有个男人,说是少夫人的同村,他托婢子带话进来,少夫人的父亲被债主打断了腰椎,已经快不行了!”
边月身子一震,短暂的失了神。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她心中竟有一丝畅快。
那个嗜酒滥赌,只会殴打妻女的疯子瘫了,她自然喜闻乐见。
谢永安侧眸盯着她,见她面上没有半分伤感,眉头微蹙,低声道,“月儿,你好好呆在家中,我跟着那个同村过去瞧瞧。”
闻言,边月拉住他的衣袖,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他们没有正常人,同他们牵扯上关系,不死也要脱层皮!”
“听话,娘家遭了事,你不出面,难免遭人诟病。”谢永安揉了揉她的小脸,笑容温柔,“我不愿你被他们毁了名声,我亲自去瞧,他们见了,也不敢对我下手。”
边月咬住粉唇,脸上满是不赞同。
谢永安拍拍她的手背,低声哄慰,“放心。”
边月松开了指尖,瞧着他起身离去,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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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云岭
车子越往里走越荒芜,村子不大,只有四五十户人家。
村口站了七八个男人,各个吊儿郎当的,靠在一起说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远远看见一辆马车驶来,几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聚精会神的盯着远处。
“大武,那马车是吗?”
“废话,咱们村里还有谁家坐得起马车?”
几人聊的兴起,完全没注意到临近的马车,更没发现坐在车板上疯狂朝他们使眼色的同伴。
马车停下,几人蜂拥而上,为首的正是那个叫大武的男人。
车夫被吓了一跳,立马勒紧缰绳,扬声呵斥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里头坐着的是谁!”
大武一脚踹开车夫,毫不在意的吐了口唾沫,扬声道,“老子不仅知道里头的是谁,还要当着你的面儿,狠狠办了那个小娘们儿!”
话落,他猛地拉开车帘,入目是一张清冷俊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