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帝大婚的临近,不少朝臣回来了,周鸿烨也回来了,他把东南的那一摊子事理顺,就迫不及待的回朝。
他一回来,宁知微将很多事情交给他做,自己可以轻松些。
女帝大婚是本朝第一等大事,京城上上下下都忙活开了。
道路清扫,水道清理,街头商家民居门头装饰等等,都在稳步推动中。
天气渐渐暖和,人越发多了起来。
这一天,容靖站在城头远眺,神色莫名。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通禀声在耳边响起,“容大人,萧临风萧大人和黑鹰将军一家快到了。”
容靖淡淡的道,“知道了。”
不一会儿,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视野中。
最前面的骑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的抬头,是容靖。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一切尽在不言中。
容靖一袭青衣,优雅从容,一对桃花眼微微上挑,风流写意的贵公子。
他缓缓走下来,闲庭信步走到队伍面前,拱了拱手,“萧大人,辛苦了,这一路可安好?”
萧临风一袭玄衣,不怒自威,神色淡漠,“很好,这一路风平浪静,无灾无难。”
容靖微微笑道,“在此我要向萧大人说一声恭喜,立下灭了金国这等不世之功,名垂青史,可喜可贺。”
他板着脸时让人喘不过气来,但微笑时,让人如沐春风。
萧临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仿佛猜到他的意思,“多谢。”
果然,容靖话风一转,“你也要跟我说一声恭喜,恭贺我和皇上大婚之喜。”
萧临风咬了咬牙,这混蛋,心眼子真多。
众人好奇的看着他们,这是怎么了?容大人说的没毛病呀。
只有宁八嘴角抽了抽。
萧临风微微蹙眉,“容大人,恭喜你如偿所愿。”
容靖就想听这一句话,“多谢。”
他的视线落到不远处戴面具的骑士身上,“这位是黑鹰将军吧,我奉皇命前来迎接你全家。”
宁八本来不想来的,他没有脸面回来,但,自从做出不回来的决定后,就夜夜做噩梦,梦里全是惨死的宁家将。
他,还没有好好祭拜过他们。
罢了,那就回来一趟,只求一个心安。
他戴着面具,不愿意露出真容,“多谢,皇上可好?”
容靖面带笑容,“很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早胃口大开,吃了一碗小米粥,两个鸡蛋,一个素包子。”
一名跟随宁八而来的手下愣了一下,“皇上吃的这么简单?”
容靖扬声说道,“新朝初立,国库空虚,吾皇吃穿都很简朴,只为了将更多的银子用在百姓和军中将士身上。”
“她经常说,要杜绝铺张浪费,她少吃一口,百姓们就能多吃一口,让天下百姓吃饱穿暖是她发下的宏愿。”
城门口的守军和百姓们都听的清清楚楚,心中感动极了。
“皇上圣明。”有这样的君王是他们的福气。
宁八看容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果然心眼多,无时无刻在替宁知微刷威望,刷好感。
不过,素包子小米粥是养胃的,鸡蛋是补充营养的,宁家的孩子从小就这么吃,都吃习惯了。
“若能让百姓们都吃饱穿暖,那就是千古一帝。”
多少朝代的君王都做不到这一点。
容靖看向皇宫方向,“我相信,有生之年会看到这一天的。”
宁八骑着马游走在街头,熟悉而又陌生,仿若在梦境中,没有真实感。
热闹的街头,叫卖声不绝于耳,路上行人如织,街道干净又宽敞。
忽然,他看到那熟悉的宁府,无数情绪如潮水般涌上来。
宁府,他的家!
他不知不觉停下来,眼眶泛红。
萧临风看了过来,“黑鹰将军,您怎么停下了?”
宁八热泪盈眶,却只能强自忍住,“如今宁府有人住吗?”
萧临风哪知道这些,他已经很久没回京城了。
容靖淡淡的说道,“有,卫国公和几位县主住着。”
这几个孩子平时都住在宫中,如今宁知微大婚,宫中要筹备装扮,太乱了,就把他们挪回宁府住。
至于宁家女眷依旧住在青萝别庄。
卫国公?这个知道,宁家的嫡长孙,皇上的亲侄子。
宁八有些担心,“都是孩子啊,就没有长辈看顾吗?”
容靖看了他一眼,他这是对宁家下一代的战斗力一无所知啊。
“宁家子孙十岁就要上战场,十岁就能顶立门户了,卫国公是皇上亲自教导出来的,能文能武,非常优秀。”
“卫国公和平阳县主已经入六部学习了。”
上午在皇家学堂上学,下午就被扔去六部学习,晚上还要习武,主打一个不养闲人。
宁知微不想养出几个纨绔子弟,所以,将他们的课程排的满满当当,都好好学习,等他们成家后,就要正式出来干活了。
疆土变大了,多出了很多空缺,都等着人手填满呢。
宁八都惊呆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最大的孩子也就十二三岁吧。
马车内,阿玉母子也是一脸的错愕,不敢置信。
容靖催促道,“继续走吧,皇上在等我们。”
走着走着,宁八又看到了新鲜事物,“这是什么?女侯巷?京城何时多出了一条女侯巷?这名字有点奇怪。”
容靖看向巷口,“这一条巷子住的都是女侯,以女子之身,凭功绩封侯,为世人敬仰。”
宁八傻眼了,远道而来的手下们都惊呆了。
阿玉是最震惊的,在大雍,女人也能出头了?她们到底是凭什么封侯的?
小儿子趴在她身上,仰起天真的小脸,“娘,你怎么了?”
阿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世道真的变了。”
容靖还在滔滔不绝的夸皇上,“皇上刚下了 一道圣令,今年的科举不限地域,不限年纪,不限性别,都能报考。”
一名属下忍不住问道,“士子们不闹吗?”
容靖冷冷的道,“闹什么?今年的名额多出两百个,考出来就能授官,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谁愿意放弃?”
“谁要敢闹,取消三代科举资格。”
三代都没有当官的,这个家族就没有了往上爬的可能,阶层注定了要跌落,这可比杀了他们还要残忍。
宁知微带着人站在宫门口,终于看到了姗姗来迟的一众人等,视线落在最前面的玄衣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