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术面上鲜血遍布，身体传来的痛感叫嚣着他快点离开这。
另一侧的柳裴风望见了他逃跑的身影，没有让人去追。
将死之人罢了。
他虽然不知道厉长术中了什么毒，但要是连百清丸都解不了的毒，那就说明毒性极为恐怖，死只是时间问题。
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柄剑，剑风刮过柳裴风的耳际，直接刺穿了前方厉长术的胸膛。
厉长术缓缓倒在地上，他朝着一个方向伸出了手，用尽力气似乎想要触碰什么，却只伸到半空就无力垂下，再也动弹不得。
柳裴风猛地回过头去，就见屋顶上站着一个人。
那张脸如果放入人群之中，很难找到，只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张脸，毁了柳裴风安然的现状。
“你究竟是什么人？李二蛋应该不是你的原名吧。”
柳裴风皱起了眉，紧锁着上方的身影。
李二蛋笑了笑：“那是自然，只不过你还不配知晓我的名字。”
他突然坐在了屋檐上，悠哉悠哉地晃着腿：“本以为要过几天你和厉长术才会撕破脸，没想到你们俩真是一刻也等不及啊，正好给我省了点事，你要是现在把名单交出，我还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柳裴风冷哼一声：“口出狂言，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李二蛋不禁叹了一口气：“本可以谈拢的事，何必要动手呢？”
“打打杀杀多不好。”
话虽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提起剑闯入了人群之中。
他的身手不简单，要不是先前怀秋摆了他一道，说不定他不会那么轻易被识破身份了。
柳裴风理了理心绪，厉长术已死，现在是他招拢人心的最好时机，得先把李二蛋除掉，再清理峰中的其他人。
“众弟子听令，峰主已死，争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让小人得利，归顺于我，同我一起对抗外敌，还乌山峰安宁！”
那些个弟子面面相觑，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不论谁当峰主都无所谓，反正改变不了打工人的命运。
既然厉长术死了，那也就也没有必要打下去，当棵墙头草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二蛋把挡路的人斩杀，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鲜血，笑得残忍：“哈哈哈，如今乌山峰元气大伤，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他掏出了一支短笛，一声刺耳的笛音响彻天际。
柳裴风眼皮狠狠一跳，总觉得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要发生。
一股刺鼻的味道突然从四周弥漫开来，伴随着嗡嗡作响的声音缓缓逼近。
“捂住口鼻！”
柳裴风用手紧紧捂着，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只见周围升起一些绿色的浓雾，五六个高大的身影从绿雾中走了出来，而绿雾过处，草木枯萎。
没及时捂住口鼻的人，喉咙像是涌入了千万根针一般，每呼吸一次都犹如针扎。
柳裴风本以为自己吃了百清丸什么毒也无所畏惧，结果光光今天就让他见识到了两种解不了的毒。
一种在厉长术身上，另一种就是眼前的绿雾。
反观李二蛋，他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那绿雾好像对他造不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柳裴风再次看向那五六个高大的身影，当看清的那一秒，他只觉头皮发麻。
就连躲在暗处的茯欢都不由得一愣。
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那些人影，或许也不能称之为完全意义上的人类。
他们青黑色的皮肤下，血管凸了起来，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孔洞，那些绿雾就是从孔洞中冒出来的，他们的身形已经高如常人，四肢无比强壮，可偏偏躯干是干瘪的，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伴随着视线上移，一双双没有眼白的瞳孔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入茯欢眼中，多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冷。
“这是什么东西？”
茯欢轻轻捅了捅身侧的怀秋。
却许久没有回应。
她侧过头就看到怀秋面色煞白地站在原处，身形无比僵硬，而他的目光凝聚在那些东西身上。
茯欢还是第一次见到怀秋这副样子，连忙握住他的手：“怀秋。”
怀秋身子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
茯欢担忧地说道：“你怎么了？”
怀秋眉目萦绕着凝重之色，那两个字在他喉间酝酿许久，却始终说不出口。
须臾，他才冷声道：“蛊人。”
茯欢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她几乎是刚想到就问出了声：“莫非和南疆雪域的异族有关？”
怀秋之前说过，南疆异族擅长蛊。
可把人炼成蛊，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怀秋迟疑地点了点头，又摇摇：“此法太过阴损，雪域圣子应当不会允许同族炼就。”
听到这句话，茯欢瞬间会意。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南疆雪域的那些异族同瑾国之间可能立场不同，但也绝不会允许蛊人这种东西出现在族内。
眼见绿雾快要蔓延到他们这边，怀秋眼神一冷，拿出一状似根须的东西将其点燃。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绿雾就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纷纷退了回去，不敢再上前侵扰。
茯欢瞅了眼怀秋手中握着的那缕根须，心中疑云密布。
怀秋似乎很了解这种蛊人。
眼见那些个蛊人来到行动受制的弟子身前，嘴角忽地裂到了耳后根，嘴巴张开的幅度已经超出正常人的极限，像是一个黑黝黝的无底洞。
乌山峰的弟子眼睁睁看着那张血盆大口离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喉咙的疼痛感以及心底的恐惧感无限放大，却又戛然而止。
只因，他们的脑袋落入齐齐掉落进那张大嘴里。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柳裴风的脸色不再如常，满是退意。
李二蛋轻轻拍了拍一个离得最近的蛊人，笑道：“乖孩子，开饭了。”
那个蛊人好似听懂了一样，大步冲入人群之中，一时间血肉被撕碎一地，于半空中溅开一道明晃晃的血线。
温热的液体沾染到身上，柳裴风蓦地惊醒过来，大声喊道：“不能坐以待毙，所有人一起攻击！”
乌山峰的一众弟子和那些死士立即把方向对准了蛊人，提剑冲了上去。
无数道银光同时袭向高大的蛊人，就在众人以为能有所突破的时候——
手中的剑无一都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