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馆。
正在花园浇花的陆老爷子忽然看到自家不省心的儿子回家,神色有些惊奇地瞧着白日归家的儿子。
“混小子,你终于知道回家了!”
刚进家门就被吼的陆鸣潇脚步不停地继续向前走着,印着女人香水味道的西装外套被他拎在肩上。
他现在就想回家洗个澡去去味。
陆老爷子蹙眉望着突然不爱搭理他的叛逆儿子,手里的浇水壶怦然放下,脸色阴沉地看着对方。
他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家儿子静悄悄,肯定还有后招,指不定又想离家出走了!
他赶紧吩咐管家盯紧大少爷。
徐管家任劳任怨的派人盯梢,以防大少爷悄咪咪地开溜。
但陆鸣潇似乎真的只是回家洗个澡睡个觉,老老实实地没作妖,搞得陆老爷子也有些疑惑。
“他又是闹得哪一出?”
“平日里想见都见不到,今天倒是大白天就回家睡觉了。”
他们父子这两年闹得越来越僵,而他儿子也很少再回家,隔三差五能回家住一宿就已经不错了。
那个混小子以往不是住酒店,就是住在外面的房子里。
徐管家同样有些疑惑,“大少爷也可能只是想回家睡觉。”
“老爷,大少爷肯回家就是好事,总比整日不着家来得好。”
陆老爷子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你说的也是。”
“老徐,你去让刘妈多做些大少爷喜欢吃的饭菜,等他睡醒了喊他吃饭,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他把手帕放在桌上,语速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要他不想着离家出走,其他需求都尽量满足他。”
他不缺钱,臭小子要多少有多少,但他不能失去这个儿子。
徐管家点了点头,“是。”
陆老爷子想到前些天顾家那个擅自前往南昌参加战争的小儿子,心中生出几分无奈的哀叹。
“我也是怕鸣潇跟顾家那孩子一样上了战场就回不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谁能受得住!”
他跟顾老头算是多年旧识,这一次听说顾家幼子战死的消息也不由得为他这个老朋友感到惋惜。
顾老头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个幼子,平日里最是疼爱小儿子,结果他的幼子刚满二十就牺牲了。
听说顾老头听到消息当场昏迷,被送进医院抢救了一夜才保住性命,现在依旧没能从医院出来。
他闻讯后也去医院看过顾老头。
即使有顾老头的大儿子在旁陪着,顾老头的身体和精神已然大不如前了,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他瞧着顾老头半条命都没了。
有两个儿子的顾老头都扛不住痛失儿子的沉重打击,更不用说他膝下只有陆鸣潇这么一个独子。
他这辈子就娶过一个妻子,那便是陆鸣潇早逝的母亲。
发妻临终前念念不忘的就是儿子,他又怎么能拿儿子的命去冒险,他可以为爱国事业捐款捐粮,但不能让陆鸣潇豁出性命去拼。
陆鸣潇就算是再荒唐,他也绝不能在这件事上松口。
臭小子别想去外面找死!
这年头,处处都是兵荒马乱之景,出去作战的男丁哪有平安回来的,几乎都把命丢在了战场。
顾家小儿子就是典型的例子。
陆老爷子感慨完就进屋了,没有再继续浇他养的花。
二楼屋里,一觉睡醒的陆鸣潇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下楼吃饭了。
他刚吃完饭就收到老爹给的巨款。
“???”陆鸣潇有点懵。
“不是,我爸搞什么呢?”
徐管家温声道:“大少爷,老爷说过了只要您不想着离家出走,您要什么就给您什么。”
“这些钱,您慢慢花,不够还有。”
陆鸣潇嘴角抽搐,“……”
他身怀巨款突然不知从何花起。
陆老爷子从来不会在钱上苛待自己唯一的儿子,但原主基本都把这些钱花在日常的花天酒地上了。
可他没有花天酒地的癖好啊!
他随意地抽了十张纸币,姿态慵懒地溜达着出了门。
他要出门做个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