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陆宴辞眼角跟唇边满是淤青和血迹,早已看不出原本俊俏小郎君的模样。
“堇熙,告诉我,你二哥呢?”堇熙并没有堇澜那么讨厌陆宴辞,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堇澜那么妒忌二哥跟陆宴辞的兄弟情。
这不就是他跟傅樾那样吗?
傅樾:.....我真服了,一点都不一样。
堇熙思衬良久,二哥的叮嘱听还是不听?
陆宴辞明白堇熙肯定知道堇湛的下落,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他离开。
良久,堇熙叹了一口气,心中给二哥道歉,“二哥中毒了。你父亲一年前给他下的毒,如今毒发,二哥去东都求医了。”
陆宴辞身形晃了晃,微微后退两步,怎会如此!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东都!
他要见到堇湛!为何从来不跟他说!
该死的王八蛋尉迟堇湛!
定盛军大营里,楚墨瑶正给堇澜上药,堇澜趴在床榻上痛的吱哇乱叫。
楚墨瑶抹药的动作轻了又轻,俯下身子给他吹了吹,有些心疼,“陆宴辞也真是的。下手都不知道轻点儿,还疼吗?”
堇澜咬牙忍着,“不疼了,那个蠢货伤得比我还严重,不躺半个月肯定下不了床,啊——瑶瑶你轻点!”
楚墨瑶连连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陆宴辞?是因为你对安王殿下的占有欲?”
堇澜微微侧身,回头看向楚墨瑶,抿唇思考,“什么占有欲?你是不知道我二哥对他有多亲,对我这个亲弟弟都没他亲。从小,陆宴辞犯错,二哥替他挨打,我犯错,二哥跟父亲告状,你说这是一个亲哥哥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反正他就是不喜欢二哥对陆宴辞那么好!
楚墨瑶闻言轻笑,“说明安王殿下是严兄,有认真的教导弟弟呀,是不是你挨过打之后那些错便再也不犯了?”
那,倒也是吧,虽然二哥每次都会在他挨打之后给他上药,可是二哥凭什么替陆宴辞挨打!那么疼!
堇熙劝陆宴辞先找个大夫看一下再离开,陆宴辞充耳不闻,离开主帅府后买了一匹千里马朝东都而去。
东都神医谷。
堇湛中毒昏迷,是白亦和影七带着他来的,神医替堇湛诊脉良久,眉头紧锁。
白亦渐渐等得有些焦急,不由得出声询问,“韩神医,他怎么样了?有办法治吗?”
韩神医摸着胡须,叹了口气,“老夫只能尽力一试,成或不成,需得看天意。”
白亦连连道谢,即使只有一分的希望,他也要治,堇湛才二十一岁,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命丧黄泉。
不然,他如何跟堇湛的父母交代,当年嘉峪关兵变,白家惨遭屠戮,若不是镇北王拿出丹书铁券,他活不到现在。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救下堇湛,即使花再多银子,要再珍贵的药材,他都愿意。
这些身外之物都比不过堇湛的命重要。
白亦和影七带来的一队人马也在神医谷住下,堇湛被神医用药物吊着命,三天后渐渐清醒了过来。
小药童一见他醒来,十分惊喜,连忙去寻了师父过来。
堇湛见到韩神医正欲开口说话,被韩神医伸手制止。
他又给堇湛把脉后才悠悠开口道,“如今这药,只能吊着你的性命,并不能彻底为你解毒,你且再等等。”
说罢,一旁小药童端过来一碗浓黑的药汁,堇湛下意识蹙眉,却还是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等到两师徒离开,白亦走进来,堇湛这才得空询问,“姐夫,几天了?”
白亦知晓他的心思,父母忌日在即,他原本不想来东都的,想撑到忌日之后。
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堇澜堇熙跟堇瑛轮番上阵劝他,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踏上了来东都求医的道路。
“赶不回去的,少虞,你且安心等着解毒,父亲母亲不会怪罪于你的。”
堇湛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时间又这么过去了六日,这天堇湛刚喝完药便听到门外喧嚣,声音有些耳熟,他一颗心狂跳。
果然,下一秒白亦便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形容憔悴的男子,正是陆宴辞。
陆宴辞看到堇湛瞬间眼眸一亮,大步越过白亦冲上前,半跪在堇湛床前,“尉迟堇湛!”
堇湛按了按眉心,朝白亦和小药童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白亦点点头,带着小药童出了房间,堇湛见陆宴辞还是半跪在地上,脸上都是未消的淤青,语气放缓了些,“起来,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我不起。”陆宴辞紧紧握着堇湛的手,温热的体温让他头脑清醒了些,看着堇湛苍白的双唇,心疼又愧疚,趴在床边无声落泪。
堇湛身体虚弱,语气也是难得的温柔,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乖,听哥哥的话,先坐起来好不好?”
陆宴辞闻言,用袖子擦去眼泪,乖乖的在堇湛床榻边坐好。
堇湛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抬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陆宴辞脸上未散尽的淤青,“跟诚安打架了?”
陆宴辞双眸紧紧的盯着堇湛,生怕堇湛再一次不留下只言片语离开他的视线。
“乖,告诉哥哥。”被陆宴辞握着的手食指微微蜷缩,在他掌心挠了挠。
陆宴辞委屈落泪,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他手背上,堇湛轻轻蹙眉,就听陆宴辞可怜巴巴的声音传来,“嗯,他打我。”
堇澜:妈的,死绿茶!下次见面老子还打你!
堇湛伸手替陆宴辞擦去脸上的泪,心中拿他没有办法。
阿辞,你到底要哥哥怎么做才好。
“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烫。”堇湛敏锐的察觉到指腹的温度高的离谱。
陆宴辞倔强摇头,虽然他头昏脑胀,但是他想多看看哥哥。
堇湛回握住陆宴辞的手,确认他的体温不正常,倏地沉下脸,“去看大夫。”
“不想去,我想陪着哥哥。”他千里疾行,不分昼夜,跑死了一匹千里马,身上的衣裳被大雨淋湿又干透,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见到堇湛。
不仅发高烧,他整个人都臭了,也只有堇湛一个人能接受他了。
堇湛从床榻上费力坐起身来,陆宴辞急忙去扶他,堇湛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吻上他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