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京让司云川给你瞧瞧。”
堇湛没有询问弟弟如今跟贺舒是否解开了心结。
贺舒既然同意堇熙留在这里,那就代表她心中不怨堇熙。
三弟四弟都是娇妻幼子在怀,反观他,他甚至连陆宴辞的消息都没有一点儿。
好久不见陆宴辞,堇湛是真的很想他。
也不知道那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左拥右抱,早就把自己给忘了!
思及此,堇湛眸光闪了闪,他打算得空去问问贺舒,贺舒应该会知道陆宴辞在哪里。
“知道,谢谢二哥担心。”
即使堇湛不提,贺舒也会提,她带着堇熙在扬州看了几位大夫,大夫都说他的手很难再提重物。
但并不是整条胳膊都不能动,堇熙不愿意使用左手,是他的心结未解。
贺舒对司云川的医术还是比较放心的,外伤交给他,心病她来想办法。
周听跟贺羽怀在扬州见到堇湛,莫名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就像下了学堂之后出去玩,却遇到了自己的老师。
堇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让他们两个都留下来,过段时间一起回京过年,北境有唐毅等人看着,他比较放心。
周听跟贺羽怀是跟堇湛一起到北境的,也有两年多没有回家去看看了。
他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主帅,该回家就回家,该休息就好好休息。
秋风落叶。
晟泽和蒋明珠坐于廊下,护栏的外边就是平稳的水流,青蓝色的水面上飘着黄色的落叶,一只小舟停在一旁,气氛宁静美好。
蒋明珠胳膊放在护栏上,支着下巴去看水下游动的鱼儿,晟泽坐在她身旁把玩着她的秀发,“明珠,等回京我就去蒋府提亲可好?”
蒋明珠闻言微微侧头看他,贝齿轻咬下唇,含糊不清的应了声,“你想去便去,问我做什么。”
她是会害羞的好不好!
蒋明珠跟贺晚都已经二十一二,在宁阳来说已经是老姑娘了。
但好在两人都不在京城,家中地位又在那摆着,倒也没什么人敢嚼舌根。
晟泽朝蒋明珠靠近了些,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我这不是想先征得你同意吗?嫁给我好不好?”
蒋明珠耳根绯红,她只有在写话本子的时候才会写出这么孟浪的话,现实中哪里听过,此时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
“好不好?”
晟泽捉住蒋明珠的手腕,朝她越靠越近,蒋明珠连忙后仰,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护栏,实在避无可避,她只得无奈答应,“好好好!”
“真乖。”晟泽大手将人拉了回来,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蒋明珠眉间。
晟泽得了蒋明珠的首肯,春风得意。
两人上次相见已经是六月了,晟泽早就想她得不行,好不容易见到,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跟她分开。
这还是晟泽第一次来江南,拽着蒋明珠出门,非说要蒋明珠带他体会一下江南风情。
蒋明珠眼角一抽,“就像你在京城那时候,非要姑娘作陪吗?”
“......”拉着蒋明珠的手一顿,晟泽回头,“年少轻狂,那种事不必再提,你也赶紧忘了!”
他真的解释过很多次了,那时候的风流浪荡只是作戏!
作戏而已!
蒋明珠乐不可支,连连嘲笑晟泽,晟泽恼羞成怒,作势要打她,两人便在路上追逐起来。
引得路边行人频频转头张望。
气氛欢乐又美好。
项宁语的尸身被影七带人送回了京城公主府。
大长公主跟驸马一见自己女儿那消瘦青白的面容,头发枯黄的模样,纷纷红了眼眶。
项宁语自从在清心庵失踪后,他们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一直忧心不已,大长公主都生了白发,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她厉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语儿怎么死的?堇熙呢!”
大长公主是认识影七的,知道他是堇熙的暗卫。
如今女儿的尸体被影七送回来,是堇熙杀了她的女儿吗?
影七抿了抿唇,并未隐瞒,“回公主,郡主殿下在扬州当街行凶,意图刺杀王妃,被抓了起来。”
“所以,是贺舒杀了她?”
她的女儿怎么会去江南?
居然还要对贺舒动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影七叹了一口气,没有人对项宁语动刑,贺舒甚至都没有见她一面。
他跟几个影卫以及堇熙讨论过,项宁语约莫是被吓死的。
在她听到堇熙对影七说“明天送她上路”的时候,便开始惶惶不安,内心惊惧,最后心悸而亡。
影七并没有隐瞒大长公主,“不是王妃,郡主是心悸而亡,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王爷他,让属下转告公主殿下,郡主勾结南夏,给王爷下蛊,罪无可恕。若是郡主活着,王爷也会从严处理,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请公主殿下节哀。”
大长公主猛的后退半步,手边茶盏落地,瓷片纷飞。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影七。
她的女儿,宁阳最珍贵的郡主,勾结外敌?
大长公主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堇熙不会这么说,也没有必要骗她。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就一定得是堇熙吗?不能是别人吗?
如果她的女儿肯放弃,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断送了性命!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驸马揽着大长公主的肩膀,眼眶微红,眸底似怨似悲,“都怪我,是我没有教导好她!”
他们只有项宁语这一个孩子,从小要星星不给月亮,溺爱至极。
但他们从未想过她竟然如此固执疯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放火,离京,通敌,下蛊,谋杀。
项宁语走的每一步,都是在逼着公主府与堇澜一脉反目成仇。
甚至让他们做父母的无法替女儿报仇。
大长公主不知道该怨谁,该恨谁!
项宁语的葬礼办得很低调,京中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淑敏郡主没了。
曾经盛极一时的公主府开始闭门谢客,无人知晓其中蹊跷与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