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若风曾经被方和理囚禁,如果不是偶然遇见贺舒,又有谁替他出头呢?
但大部分人对断袖之癖颇为不齿,若是陆宴辞真的想和二哥光明正大在一起,恐怕有些困难。
毕竟目前两人身份尊贵,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若是行差踏错,那便万劫不复。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宴辞点点头,站起身来捋了捋衣袍,往外走去。
甫一拉开门,便跟门口的堇熙打了个照面,堇熙原本垂眸出神,听见开门的动静抬起头来。
“......是你!”
他就说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原来是陆宴辞这个狗东西!
夏辞,陆宴辞。
他改名都不愿意用点心!
陆宴辞粲然一笑,朝堇熙点头示意,“宸王殿下,好久不见。”
“......”
堇熙无话可说。
原本还担心贺舒,害怕这位嚣张放肆的小南夏王对她不利。
如今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陆宴辞跟贺舒,已经算是闺中密友,手帕交了。
如果早知道陆宴辞就是小南夏王,他不会吃醋,担心。
“来人,收拾东西,跟贺大帅进京!”
跟着陆宴辞的二把手便是曾经他从北境救出去的那三个人,夏江、夏河、夏海。
陆宴辞当初选择救出这三个人是极为正确的决定。
当时夏江三兄弟在南夏军中地位不低,且对夏明宇忠心耿耿。
但他们不幸落网被抓,夏明宇却没有想过劫狱救他们一命。
反而是他们不愿意效忠的陆宴辞,以一己之力,将他们带回了南夏。
谁是更值得跟随的主子,高下立见。
最开始几个人的磨合并不算顺利和谐,但陆宴辞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在南夏无一人可用。
在孤立无援,无法立足的时候,陆宴辞也没有放弃。
驿站外马队收拾整齐,贺峻铭一声令下,缓缓朝京城而去。
堇熙跟贺舒两人纵马行在最前方,马队速度并不快,堇熙轻勒缰绳与贺舒并行,“挽锦,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陆宴辞在南夏?”
他语气颇有怨念,明明说好两人之间没有秘密的!
贺舒偏头看他一眼,唇边笑意未减,这事儿怎么说呢,陆宴辞回南夏还是她提出的意见呢。
见贺舒不答话,堇熙心头火起,声音沉了几分,“要不是他鲁莽行事,又怎么会让项宁语钻了空子,让你我离心错失两年。到如今你还向着他!”
陆宴辞见到他,连一句抱歉都没说!
贺舒闻言微有怔愣,面对堇熙压都压不住的怨气,身子微微往前半趴在马背上,姿态惬意,语气淡淡,“要是这么算,那主要得怪我,是我给他出的主意。”
“......”堇熙堵在胸口的那口气莫名其妙就散了,他怎么会怪贺舒?贺舒也不知道那天到底会发生什么。
“坐好,小心摔了。”
沉默半晌,堇熙只憋出这句话,轻轻用马鞭碰了碰贺舒的膝盖。
贺舒直起身体,控制着战马的行走速度,“不是我有意瞒着你,是他不让说,既然答应了他那我就得做到不是。”
“当初阴差阳错,谁也想不到事情会那样发展,你若是心中有怨,就全都怪在我身上吧。”
若不是她提出意见,陆宴辞也不会在堇熙生辰那天给他们下药,项宁语也不会有机会给堇熙种下情蛊。
这一切的连锁反应,终究还是转了一个圈,伤害到了她和她的爱人。
贺舒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
怪自己多嘴,好为人师。
但事情已然发生,如今再去后悔有什么意义?
陆宴辞已经夺下南夏王位,项宁语已经身死,堇熙左手还在复健,她也生下了花朝。
她不能一直埋怨过去,钻牛角尖,如今堇熙在她身边,还有花朝这么可爱的女儿,她已别无他求。
贺舒伸出右手,堇熙学着贺舒的模样将缰绳换至另一只手,抬起左手牵住贺舒。
他怎么会怪贺舒呢。
他可以怪自己,怪陆宴辞,怪所有人,唯独贺舒,在他这里永远是对的。
微风拂过,吹起贺舒额边碎发,贺舒微微眯了眯眼,突然听见堇熙的声音——
“挽锦,我爱你。”
你知道的吧,我一直爱你。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
“喂!”
身后突然响起陆宴辞暴躁的吼声,“你们两个骑马都要牵手!要不要脸啊!”
堇熙恼怒的回头瞪他一眼,“你再说一句就掉头回南夏去!”
陆宴辞,“......”
行,他闭嘴还不行吗。
贺峻铭看着前方的贺舒和堇熙,唇边都是慈爱的笑意。
三人将南夏队伍安置在朝阳馆,堇澜作为东道主,安排晚上花萼楼大摆筵席招待小南夏王。
但如果他知道小南夏王就是陆宴辞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拨这个预算的。
贺峻铭将人送到朝阳馆安置好后,便进宫复命。
贺舒伸了个懒腰,堇熙抬手给贺舒一下又一下的揉着腰,动作轻柔。
看得陆宴辞牙酸,“你们两个够了啊!”
贺舒不理他,“你不先去见见二哥?”
“......”陆宴辞想了想,“我先去沐浴更衣。”
堇熙跟贺舒,“......”
妥妥的男为悦己者容。
等陆宴辞回房沐浴,贺舒跟堇熙坐于廊下。
贺舒捧着热茶轻轻吹了吹,状似无意的询问:“盛光,你说若是三哥知道陆宴辞心悦二哥,会怎么样?”
堇熙右手正给左手按摩,闻言头也没抬,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处死。”
谁也拦不住的那种。
贺舒,“......”
她跟堇熙倒是一样的想法,感觉陆宴辞要过最难的一关便是三哥。
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三哥那暴怒的脸色了,为陆宴辞默哀三秒。
等陆宴辞沐浴更衣后,三人又在朝阳馆用午膳。
贺舒心中念着花朝,用过膳后便拉着堇熙回府,离开前还特意叮嘱陆宴辞,“你收敛一点,二哥生气你就认了,别把二哥惹生气。”
陆宴辞点头表示明白,他许久不见堇湛,想念得紧,才不会去惹他生气,又从房间里取出一个锦盒,“给花朝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