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北州府的人说本次比试公平公正,在评判人的选择上,望海楼等几家酒楼没有搞小动作,选的四个评判人都是北州府内的德高望重之辈。
除了四人,当被评判者对评判结果有异议时,商会会在围观的人群中随机选十个,让他们也参与评判。
当然,因为百姓很可能与酒楼和厨子有关系,所以他们的评价只作为一个参考。
商会会根据百姓的反馈,再重新确定结果。
黎语觉得如果四个主要的评判人都能客观给出评价的话,这个评价方式算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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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四个评判人已经在北州府商会提前准备好的地方坐下。
他们的年纪相差挺大,最年轻的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而最老的那个目测已经过了古稀之年。
黎语一个都不认识,通过百姓们的谈话,大概了解了他们的姓名和身份。
从左到右,他们依次是苗松柏、葛会言、鲍书、莫长临。
苗松柏是年纪最大的,今年七十又三,是北州府人公认的书画高手。葛会言和鲍书则都是本州的美食爱好者,其中葛会言在北州府的地位与魏鹤松魏祭酒在京城的地位差不多,只要是他推荐的美食,百姓们都愿意品尝。
最后一位莫长临,三十多岁。
他是莫家人,不过他和县令夫人不是一个爹娘,他们是堂兄妹。莫家是养花卖花的,他却没有走种花的路,而是当了一个大夫,据说医术高超,给人看病的时候,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有钱有势之辈,他都是一个态度,所以百姓们都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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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四人准备好后,评判开始。
最先被端上桌的是锦玉楼的锅包肉和望海楼厨子做的红烧肉。
每个评判者的面前此时都放着两个小餐盘,几人分别夹了两种肉到餐盘中,然后慢慢咀嚼品尝。
黎语静静地看着四人。
最先停筷的是苗松柏,两种肉他各吃了一口,吃完后,就闭着眼不说话。
接着是鲍书。他多吃了两块红烧肉,至于锅包肉,他只吃了一口,看动作像是不喜欢锅包肉。
剩下的葛会言和莫长临都和苗松柏一样,每种肉各吃一块。
确定他们尝完后,商会的人给每人两块木牌,一块红色,一块黑色。红色代表望海楼、竹韵居和北州一品居,黑色的则代表锦玉楼。
“大家觉得哪一方做的好吃,就把哪一方的牌子举起来。”商会的人道:“我数三个字,大家同时举。”
说完,商会的人喊道:“一、二、三。”
下一刻,四只手同时举了起来。
黎语定睛一看,两个红木牌,两个黑木牌。
苗松柏和鲍书举的黑木牌,莫长临和葛会言是红木牌,双方平手。
商会的人喊道:“第一对,平局,你们两方可以互相尝对方的菜,若是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望海楼的厨子自然是不服气的,听到这话,二话不说上前。
锦玉楼的厨子也走上了前去。
百姓们目光炯炯地盯着二人,看他们是否有异议。
有那馋嘴的,极其希望他们二人对结果不满意,因为这样的话,他们就有机会吃到肉。
但非常可惜,二人品尝后都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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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第二对,红烧羊肉对清炖羊肉,也是锦玉楼对望海楼。
这一波,莫长临、苗松柏和鲍书都选的清炖羊肉,锦玉楼败。
结果出来,负责做红烧羊肉的妇人当即红了眼,但是她去品尝对方的清炖羊肉后,没有提出异议。
看来对方的清炖羊肉确实好吃。
接下来还剩四对,如果还有平局,那锦玉楼至少要赢两局,如果没有平局,锦玉楼必须赢三局,否则就算败。
黎语蓦地有些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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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对是水煮鱼对豆腐鱼汤。鱼汤是竹韵居的厨子做的,百姓们似乎挺喜欢这道汤,看竹韵居的厨子把鱼汤端给评判者时,不住地夸着鱼汤的鲜美。
竹韵居的厨子听见这些话,面带自得之色。
但很快,他高兴不起来了。
这一场,除了苗松柏,其他三个全部选择了水煮鱼。
锦玉楼胜。
竹韵居的厨子不服,上前抢过筷子尝了尝水煮鱼。
黎语没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发现他尝了鱼片后身子僵了一下,再面对众人时,脸色不大好。
“我...”他看了看水煮鱼,闭上眼道:“我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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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个有异议的,商会的人立刻点了十个百姓,让他们尝水煮鱼和鱼汤。
黎语不在其中,只能站在外面看。
被选中的十个人则一个比一个郑重。
他们中男女老少都有。
十个人一人吃两口,加上咀嚼回味,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
商会的人给他们牌子,让他们选最好的。
“可以直接选吗,不会被报复吧。”一个妇人瞟了眼竹韵居的厨子,有些心虚。
“不会。”商会的人道:“你们只要选出你们最喜欢的就可以了。”
妇人点点头,举起了黑木牌。
其他人看有了带头了,也纷纷举起了木牌。
总共十个木牌,其中七个黑木牌,三个红木牌。
竹韵居的厨子见状,彻底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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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对,红烧海参对葱油海参。
这两种做法都没有问题,但是因为做葱油海参的北州一品居的厨子太自信,做完的时间太早,端上评判桌的时候葱油海参已经差不多凉了,导致海参的味道大打折扣。
所以这一次四个评判者全部选择了红烧海参,锦玉楼胜。
北州一品居的厨子不服,却在品尝过红烧海参后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一品居的厨子耷拉着肩膀,道:“我输了。”
他过于轻敌,对方的红烧海参的确比它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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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四场比试,锦玉楼两胜一平,其他酒楼一平两败,若是他们接下来的比试再败,最后一对就不用比了。
人群中,酒楼管事们脸上的自信全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焦虑。
他们的酒楼在北州府开了多年,若是这次败了,以后他们还怎么在北州府立足?
不行,他们不能输。
几个管事走到一边人少了地方商量了下,决定用点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