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相比于普通医院来说，消毒水的味道更淡一些，不会那么刺鼻。
只是那股阴冷的氛围依旧没有减少。
“九歌，待会儿你切记，不要打断医生，跟着医生的节奏走就好。”
“赵医生治疗心理很专业的，不知不觉中你的病症就显露出来了。”
“我之前……”
“先别说话了。”沈九歌停了下来。
周承元差点一头撞在沈九歌身上：“怎么了？”
“赵医生的办公室是几楼？”
“嗯……四楼啊？”
沈九歌歪了一下头：“还没到么，希望是我的错觉。”
周承元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么倒霉，刚处理完荣城市的领域就遇到新的异常事件。
他很配合地没有说话，接下来的上楼过程中，只有他们俩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周承元的步伐就开始沉重起来。
就算刚才沈九歌提醒的时候没有到四楼，现在也该到四楼了吧？
妈的，真的就这么倒霉？
周承元不动声色地拿出钢笔，小心翼翼地警惕四周。
沈九歌到了一层楼的门口，没有选择再上楼，而是出门来到过道。
过道里非常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从护栏边缘往一楼看，大厅里同样空无一人，刚才的那些精神病人和护士都消失不见。
根据楼层往上数，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三楼，但他们走的层数早就不止三楼。
赵医生所处的四楼，走几层都上不去。
周承元欲哭无泪，感觉这处在山旮旯的荣城市，他从业几年都没见过这么多级别高的异常事件，自从出了这么个沈九歌，危险程度直线上升。
“奇怪了，这是什么手段？”沈九歌摩挲着下巴。
那么多人突然就消失了，悄无声息地。
难不成又是领域？
什么领域可以瞬间把人都变没？
“小九？”
“小九？”
……
还是无人应答。
失去了小九的帮助，沈九歌还真有点不适应。
转身走回楼梯间，周承元还想问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
他有一种感觉，这时候打扰沈九歌的话，他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哒哒，哒哒，哒哒”
楼梯间回响着急促的脚步声。
相比于上楼，下楼显得很顺利。
不多不少正好三层，直接看到了一楼的底，没有陷入鬼打墙的局面。
只是，此时的一楼门口十分的昏暗，而他们刚来的时候还是大晴天。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可沈九歌向来不是动脑子的人。
毫不犹豫，直接进入了一楼大厅。
看见一楼布局的时候，他愣住了。
跟刚来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地方！
上楼前没问题，下楼前也没问题，下楼后就出现问题了！
整个大厅昏暗无比，一点儿灯光都看不见，只有左侧方新的正门和远处的偏僻小门有投射进来一些自然光。
不见医生，不见护士，不见病人，只有……
？？
音乐怎么还在！？
刚在一楼大厅时宁宁说的医生找来的音乐依然在医院之中回荡。
沈九歌循着声源找去，没有找到一个音响设备，仿佛这些音乐是从虚空中播放出来的一样。
周承元从阴影中走出，脸色也不太好看。
好歹也是黑队队长，音乐的问题他同样发现了。
只是眼下的这些场景没法解释。
拿起钢笔尝试破坏场景。
插在墙上，墙灰脱落，插在前台桌子上，桌面被洞穿。
都是可以破坏的真实场景，并不是虚幻。
周承元右手拿着钢笔在左手上拍打，这是他烦躁心情的具象化。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能力！？
不是幻觉？？
直接把我们给瞬移了？？
——哐当！
两人条件反射地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身上血气……
沈九歌瞠目结舌地抬起双掌，一脸不可置信。
能量……没了？？
只见黑暗中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摔倒在走廊上。
沈九歌也握紧短刀，心里直打鼓。
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没有力量的紧张感。
那个黑黢黢的人影看到沈九歌二人也怔在原地，一直在那犹豫试探。
随后他鼓足勇气，从黑暗中走出。
是一个人类。
“你们……是人吗？”那个身影不安地问道。
周承元看了沈九歌一眼，似乎想询问能不能回应。
却发现沈九歌现在也很紧张，鬓角流下了一滴冷汗。
犹豫再三，周承元走出另一边阴影，回应道：“是人。”
那个男生十分欣喜，朝着他们跑过来。
回应他的是一柄短刀。
男生吓得脚下打滑，一屁墩坐在地上，看到那把刀腿都软了。
沈九歌继而从阴影中走出，余光发现一些房间里竟然还藏着一些不明的身影在偷窥。
越来越复杂了。
走到男生面前，把短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哪儿。”
男生的视线紧盯着刀锋：“我……我也不知道……”
这个回答当然不能让沈九歌满意。
短刀又近了一寸。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男生咽了口唾沫，喉结碰到了一下刀锋，吓得他打了个寒颤。
“我上课睡着了，同学们下课没人叫我，我就一直在教室里睡觉，迷迷糊糊中听到一段音乐，醒来就出现在刚才那个房间里……”
音乐！
闻言，沈九歌面露凶光。
那个音乐不是自然发生的异常事件，绝对是人为播放的！
因为那些病人和护士都没有被影响，只有他和周承元被送进来了！
如果是自然发生的异常事件，那肯定是无差别的袭击。
周承元从身侧走出，轻轻按在沈九歌的短刀上，压低了一点，示意他不要太冲动。
身为黑队队长，他肯定不容许有人当他面伤害别人。
他转头对男生问道：“你是哪所大学的？荣城大学？还是荣师？荣农？”
男生愣住了，脑子里不断回想这几个学校对应的是什么。
回想失败，他一个都不认识，
“都不是，我是阳澄大学的。”
周承元瞳孔微缩：“阳澄！？那不是隔壁市吗？”
他再次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这特么到底是哪儿？为什么相隔了一个市的人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他转头看向正门，正门是电动门，一整套都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外面。
外面同样是一幅阴森森的场景，现在似乎是阴天，看不见一点阳光，只有昏暗的自然光。
走到门口，电动门并没有自动打开，应该是没电了。
身上没了能量，周承元抬笔转了个花儿，向前狠狠戳刺在玻璃上。
——咔！
钢笔顶在玻璃上，无法前进一分一毫，连个刮痕都没留下。
他无法打碎这扇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