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院里,十几个人就这么杵着,好奇的朝着骆宾王张望。
老黄也有些错愕,他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神秘兮兮的东西。
片刻之后,骆宾王得到李愔点头之后,这才小心翼翼拿出火折子,点燃,丢出去。
砰!
轰!
两声脆响,一声是琉璃瓶子炸开,一声是燃油弹炸开。
随后李愔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火舌吞吐,舔舐着青砖堆积的墙壁。
火星飞溅,霎时间淹没接触的一切。
“观光,你……有点东西啊。”
李愔也不由夸赞起来,聪明人若是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他们是会爆发出惊人的创造力的。
李愔给丁三两提出燃油弹这个事情的时候,丁三两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弄出来的,也不过是猛火油堆砌的产物。
如今,骆宾王参与其中,才算是看到了成品。
看看那些顷刻之间就被烧的发白的青砖,李愔就知道这玩意儿威力比起动静,更让人恐惧。
老黄脸上苍白。
一旁的秦琼不停地抽华子。
护卫军本来脸上还嘻嘻哈哈,这一刻也肃然起敬起来。
这种力量,掌控了,那就是毁天灭地。
要是程处默和长孙冲在这里,不得当场给骆宾王磕一个?
“老师,您怎么看?”骆宾王搓着手,小心翼翼问道。
方才展示的时候信心十足,如今效果出现之后,他反而有些谨慎。
李愔缓缓起身,看着还在燃烧的青砖墙壁,这是王府里面特有的一些用来试验的地方,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不过,这次之后,这些青砖要废掉了。
“你去领十万贯,这是给你的奖励。”
“另外,三十万贯给你专门建造一座兵工厂,这样的东西,我要它能安稳带到任何地方。”
所谓安稳,就是安全。
骆宾王丁三两这种人卷技术,李愔喜闻乐见。
他们之间在某个时刻蹲在门口抽华子的时候还在争论一样东西怎么做才更符合士兵外出作战习惯,就是最好的状态。
李愔决定在这个状态上给他们加把火。
骆宾王笑了笑。
“我加了白磷,混在煤油里,殿下放心,过些时日,我定能拿下。”
“前些日子,我试了一次炮弹里面混合燃油弹,威力惊人……”
说到这里,骆宾王犹豫了一下。
“就是有些费炮。”
这一点李愔理解,经常看一些野性的军事杂志的他,深知有些时候,炸炮膛那都是家常便饭。
在战乱之地,二手装备经过手工打磨之后,无论是精准度还是稳定性都大打折扣。
铁杵都能磨成针,老妇人都懂的道理,也只有那些年轻的士兵嗤之以鼻了,毕竟在他们那个年纪,坚信千磨万击还坚劲。
长安城里,程处默和长孙冲两人在赌坊之中已经连续一个月了。
青龙坊里,赌徒众多,这俩人一出手就极为大方,赌坊甚至把两人当成了座上宾。
当然,手段也是少不了的。
自古以来开赌坊的,只有一个原则,穿着衣服进来,光着屁股出去。
只是青龙赌坊的红棍当家白玉龙,今日有些惆怅。
“你是说,这俩人这个月,赢了赌坊三千贯?”
三千贯不多,若是遇到大鱼,也就是一天的事情。
能在长安开赌坊的,哪怕是偏僻的角落里,也都有权势之人撑腰。
上面没人,别说赌坊,就是寻常的摊位也开不下去。
此时的赌坊并不像后世那般,坐收抽水,细水长流,而是暴力当庄。
所以,赌客赢钱,那赢的,是赌坊的钱。
十赌九诈,好像在哪两个年轻人身上失去了效力。
白玉龙手中捏着两颗圆滚滚的玉石,不停的摩挲。
嘎嘎吱吱的声音,宛如他此时的内心。
放在往年,也就罢了,可如今,长安人都跑交州去了。
寻常之时过来玩两把的那些零散之人,如今都去了交州潜心赚钱,听说那边有个叫天上人间的地方,赚的盆满钵满。
如今到青龙赌坊这种小地方来的,无非就是长安各大赌坊剩下的小鱼虾,蚊子肉也是肉,但吃着不香啊。
而那两个年轻人,一个月,赢了三千贯。
让白玉龙心中有些不舒坦。
“打听到他们是哪家的人了吗?”
“回白爷,打听不出来,看来是无名之辈。”
一旁的小厮琢磨了两下:“看他俩平平无奇,为何在这赌桌上,就是这么猛呢,”
这问题,你问别人,别人也回答不了。
但你问程处默和长孙冲,他俩绝对能说出来个一二三。
此时两人坐在休息的屋子里,喝着奶茶,美滋滋的盘算今天的收益。
“默子,咱俩这么小打小闹,太难受了吧。”
“难受啥啊,放长线钓大鱼,我打听了,这赌坊后面的人是荥阳郑氏,他们赚那么多钱干嘛啊,又不花,他们不花钱,别人咋赚钱,所以啊,这钱咱得赚,赚完就花出去。”
赌坊里赚钱,这口气就算是李愔听到,也是有些惊讶的。
当然,程处默是有自信来源的。
“上次在船上,那几个小子把赌钱的招数给咱说了之后,我回去之后那是苦练啊,今天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长孙冲有些担忧,但想想程处默这番话,终于点头了。
不义之财,我取之有道。
“走走走,摇骰子。”
程处默掀开帘子,朝着那坐庄的赌桌就去了。
两人回长安那也不是偶然,是带着任务来的。
这次出发天竺,他们两人是摩拳擦掌,可李愔说了,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
世家,那是个大难题。
让世家子弟在交州修城墙建造新城,进展太慢了。
倒不是说修城墙的速度太慢,而是,他们破产的速度过于慢了。
得加把火。
所以,程处默和长孙冲就来了。
青龙赌坊里,浮动着一股腥味儿。
来这里赌钱的人多是城中底层之人,卖鱼的商贩,挑货的力夫,靠着在长安卖力气过营生。
汗臭味儿,鱼腥味,漂浮起来的灰尘,混合着油呼呼的劲儿,让程处默和长孙冲一开始很难受。
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他俩可是在大海之上漂泊过的人。
“老高,今天咋来这么早,鱼卖完了?”
程处默笑呵呵跟那个全神贯注盯着骰子的中年人打招呼。
“嘿嘿,小公子,今天有个贵客买了我的鱼,全买了,我早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