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缎被说出来时,原本腰杆笔直坐着的金玉妍下意识的身形动了一下。
那匹虹缎剩下的一部分恰好就是给了扎齐,那个没脑子的要真用虹缎做了巫蛊娃娃,金玉妍可真是说不清了。
不过金玉妍当年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就有留后手的。
“卫扬氏,你说巫蛊娃娃是扎齐做来诅咒皇后娘娘的,扎齐呢?他如何说? ”
金玉妍当日背后帮扎齐可没有提过一个字说她是嘉贵妃。
为的就是怕有一日扎齐出事,牵扯出自己来。
“皇上,事已至此,污蔑臣妾的人都污蔑到养心殿了。臣妾不得不辩驳一句,若是令妃今日是污蔑臣妾,臣妾断然是要个公道。”
金玉妍再一次把枪口调转到卫嬿婉身上。
嬿婉掐了掐拢在袖中的手,依然是一言不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只会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叫扎齐来。”
皇帝准允了叫扎齐同来对峙的请求。
进忠刚抬脚,海兰却阻拦了进忠。
“皇上,不必去请扎齐了。扎齐已经死了。”
“海兰!”
如懿一听扎齐死了,激动的叫了海兰一声。
如懿心里对扎齐是怎么死的好像有了猜测,海兰杀了扎齐大约是不想如懿一直被扎齐吸血。
“你,你,你杀了扎齐……”
扎齐的死让卫扬氏慌了神。手指海兰。
扎齐怎么就死的这样巧。
金玉妍本还怕事情无法破局,扎齐一死,她倒是有了脱身的机会。
“有趣了,令妃的额娘指认臣妾,愉妃就杀了扎齐。
怎么要做成扎齐畏罪自杀?彻底害死臣妾呀。”
卫扬氏再不聪明,也听出金玉妍这话是在说她想以扎齐之死污蔑金玉妍,也有她与海兰同害金玉妍的意思。
一切都和卫扬氏想的不一样。
但她知道她告的是扎齐和金玉妍,海兰杀了扎齐,现在死无对证,海兰自然不承认和她一同,那只有她背锅了。
“好啊,嘉贵妃,愉妃, 扎齐用玉氏的缎子做巫蛊娃娃。愉妃又杀了扎齐。
我告发了,却没了证人,自然那证据也无用了。”
卫扬氏说着看了嬿婉一眼。
嬿婉手指都掐红了。嬿婉无法确定卫扬氏是不是落入了一个陷阱里。
嬿婉眼里闪着动容的光,可嘴上依然不能开口。
现在开口,只会扯了自己下去,并不能帮卫扬氏。
“哈哈哈。”
卫扬氏陡然一笑。指着嬿婉道:
“嬿婉啊嬿婉,你可瞧见了。人家就是这样害你,就这样断你根基呀。”
说罢,卫扬氏一头撞上养心殿的柱子。
“额娘,额娘……”
嬿婉实在没想到卫扬氏能做到这一步。到底是忍不住扑到了卫扬氏跟前。
卫扬氏这一撞存了必死的心,只留了一口气。
嬿婉想叫太医,卫扬氏暗中扯了扯嬿婉的衣角。
与嬿婉小声道:
“哭。”
嬿婉虽迷茫,但是听了她额娘的哭的心伤。
“额娘,额娘……”
嬿婉眼神环顾四周,发觉卫扬氏撞柱的地方是特意挑了一个远的地方。卫扬氏是知道嬿婉会扑过来的。
“嬿婉,我知道你会看你额娘一眼的。纵然你恨额娘。”
和嬿婉猜测的一样,卫扬氏果然如此想的,她扯着哭嚎的嬿婉,与嬿婉小声说话。
“嬿婉,额娘知道额娘从来没待你和你弟弟一样,没办法,你弟弟是儿子,额娘知道你不容易,可额娘也是这么过来的呀。
额娘生你的时候也被人百般嫌弃,直到你弟弟出生,额娘才被人看得起。
所以你不能怨额娘疼他不疼你啊。”
嬿婉纵然是重生一世,可也改变不了卫扬氏的偏心儿子,这些年早死了想在卫扬氏跟前得欢喜的心思,只是该给银钱给银钱,其他一概不顾。
听见卫扬氏这样说,嬿婉一番委屈都被勾了出来。
“额娘。额娘……”
嬿婉这一哭含了许多的冤屈和不甘。
如懿她们都冷眼旁观嬿婉的哭泣,没有留意被嬿婉遮住的卫扬氏还在说话。
“哭,就这样哭,哭的可怜无辜。这件事情才不牵连你。”
嬿婉越哭越真情。
“嬿婉,其实你那日不想我留在宫里我是知道的。
我也是想出宫的,可实在是,你弟弟这次闹的祸事太大了。
我们,我们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一步一步,输了一切。
实在是你弟弟欠的太多,额娘一个人填不了了。”
嬿婉的泪水滚落到卫扬氏脸上,最后交汇着滚落在卫扬氏身上。
嬿婉不知道卫扬氏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卫扬氏和佐禄到底陷入了什么圈套。
“额娘。额娘……”
嬿婉这一次是很想问清楚卫扬氏到底真相是什么。可卫扬氏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额娘。额娘……”
很迅速地,突然地,卫扬氏吐出来一口鲜血后,什么都没能再说出来。
卫扬氏一死,春婵抓紧机会跪地道:
“皇上,卫夫人被人逼死了。”
嬿婉还是只哭她额娘,她知道这话不能由着嬿婉去说,只能是跟前人去说。
“春婵,你胡说的什么。卫扬氏自己诬告嘉贵妃不成,羞愤自杀,哪里有人逼迫她?”
金玉妍得以逃脱如懿并不高兴,但嬿婉额娘死了,诬告失败如懿是得意的。
所以如懿愿意为金玉妍说一句。
“那扎齐呢?”
从卫扬氏撞死,嬿婉已经预料了这样的结果,卫扬氏之死不在告发金玉妍,在用她的命了解了这场本可以牵扯嬿婉的告发。
不过扎齐到底怎么死的,嬿婉需要一问。
嬿婉问及扎齐如懿倒是不说话,看了海兰一眼。
海兰镇定道:
“扎齐。他偷盗本宫的银子,偷盗重罪,自然该死。只是死的巧合了一些。
若是晓得他牵扯了这样的大事,本宫自然不会那么快让他去死。”
海兰的话嬿婉不信。
但她知道今日是告不成这些人了。
嬿婉跌跌撞撞来的皇帝跟前求告。
“皇上,额娘已死,臣妾可以送额娘回府吗?”
嬿婉从始至终没为卫扬氏说一句话,只是哭,皇帝早看得心疼。
这场闹剧本没有意义。皇帝不甚在意。
心疼的与嬿婉道:
“自然是,你额娘自己错了心思,朕不怪你。送她回去吧。”
嬿婉谢了恩,起身想走,谁知一阵眩晕袭来,嬿婉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