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与萧景翊为敌,支持其他皇子的那些大臣们,则分成了两派。
一派人心下犹豫起来,暗戳戳想着若是他们此时倒戈,转投萧景翊的阵营,不知能不能为自己挣一条活路。
而另一派人则是愈发坚定之前的想法,绝对不能让萧景翊活着回来。
他们已经为自己选定了主君,那就要排除一切万难,推自己认定的明主上位。
大殿中,见景**对萧景翊夸赞个不停,大皇子和三皇子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不满至及。
下朝后。
大皇子刚一回到王府书房,便再也忍耐不住,将手边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发泄心中的郁气。
“萧景翊,萧景翊,老不死的心里就只有萧景翊!”
“凭什么?”
“同样都是皇子,凭什么那个位子就是他的?”
“凭什么我就要被他踩在头上,日后只能对他卑躬屈膝?”
大皇子将书房砸了一通,狠狠发泄过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想到他派人调查得到的消息,大皇子忽然低笑出声,眼底一片阴鸷。
那日他忽然收到一封查不到来处的信,信上说三皇子弄到了一套天花病人用过的茶具,打算将那套茶具用在景**的身上,待景**染上天花后,再联合崔太后和崔贵妃封锁皇宫,谋夺皇位。
原本大皇子半信半疑,可是他派人调查后,却发现信上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这可真是送上门的机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皇子决定做那只黄雀。
大皇子选择的时机,便是在景**碰过那套茶具,却还未发病前,向景**告发三皇子。
景**当下可能不会相信,但是之后发生的一切,就会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到时候,三皇子是乱臣贼子,意图弑君弑父。
而他力挽狂澜,救景**于危难,既证明了自己的忠心,又能赢得景**的信任。
等到萧景翊身死朔州的消息传回京城,担得起储君之位的皇子,便只剩下他一个。
到时候,他便是无可争议的皇太子。
想到这些,大皇子的心情总算好起来。
不急,很快他就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三皇子心中的郁气一点都不比大皇子少。
此刻他正在承恩公府的书房,对着承恩公发牢骚。
“父皇真的是偏心的没边了!”
“就他萧景翊是个宝,我们这些其他的儿子都是草。”
“派去朔州的刺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萧景翊若是再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了!”
承恩公一脸严肃,提醒道:“殿下,慎言!”
三皇子气呼呼往椅子上一坐,抬头看了承恩公一眼,“怕什么?这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
承恩公仍是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三皇子扁了扁嘴,到底没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承恩公一脸愁容:“近来陛下发落了好些人,不是被贬就是被罢官。”
“这其中有不少都是我们的人。”
“微臣这心里总觉得不安定,不知这是巧合呢?还是陛下察觉了什么,有意为之?”
三皇子不以为意道:“外祖父您想多了。”
“那些人自己行事不谨慎,落人把柄,惹得父皇龙颜大怒,这才被发落的。”
“而且那些人里面不仅有我们的人,还有大皇子五皇子一系的人呢,那个姓蔡的御史,还是父皇一手提拔上来的呢。”
“此事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承恩公想了想,觉得也是,心下稍微安定了几分。
三皇子想到早朝时,景**提到萧景翊时那副与有荣焉的欣慰表情,心下越发的不痛快。
他猛的一拍桌子,道:“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他看了看承恩公,“那个东西,还是尽快挑个日子送进宫的好。”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朔州那边失手,让萧景翊平安回京,他们想再翻身就难了。
倒不如趁着眼下,做两手准备。
无论哪一头得了手,都会增加他的胜算。
承恩公闻言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已经从三皇子口中得知了他的计划。
但是想到那是天花,心里仍然免不了发憷。
“殿下,天花非同一般,一个不小心,若是扩散了出去,到时候整个京城都沦陷了,可如何是好啊?”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承恩公虽然说不清,但是总觉得那个文先生不安好心。
三皇子不耐烦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再从长计议下去,萧景翊就要搬进东宫当太子了!”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畏畏缩缩如何成事?”
“况且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此事我自己安排,外祖父你只需在适当的时候出面接应即可。”
三皇子说完后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承恩公忙上前一步,“殿下,那天花可不是好玩的,需得谨慎啊!”
三皇子敷衍地点点头,眼底闪过不耐,“这我还能不知道吗?”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承恩公见三皇子主意已定,根本拦不住,只得暗暗叹息一声。
承恩公府是因崔太后才崛起,又因崔贵妃和三皇子而荣华不败。
以承恩公府的立场,只有三皇子上位,承恩公府才能保住荣华富贵,并且继续昌盛下去。
否则若是除了三皇子之外的其他皇子上位,承恩公府只会渐渐没落。
若是两代之内都没有足够优秀的人才,到时候承恩公府的爵位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想到承恩公府的将来,承恩公闭了闭眼睛,心肠狠硬起来。
别人死不死的与他有什么关系?
就算整个京城都沦陷于天花之中又如何?
只要三皇子能坐上那个位置,只要承恩公府的荣华富贵还在,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大皇子和三皇子各自心中都拿定了主意。
而有关于他们的监视报告,也都被送到了景**的案头。
景**刚扫了一眼报告,便听左晏躬身禀报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景**头都没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