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奶奶的手,正准备走,看了一眼站在雄子身边的英子,回头对陈父说。
“陈伯伯,能叫大妈把娟子抱出来一下吗?”
陈父愣了一下,随即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应了一声,冲房间里喊道。
“孩子他妈,娟子睡了没?把她抱出来。”
“还没睡呢,我这就抱出来。”里面的人应着。
英子妈妈把娟子抱了出来,她抹着眼睛,睡意眠眠。
“大妈,把孩子给我抱一会。”我说。
英子妈妈看了一眼陈父,见他点点头,把娟子递到了我手上。
3岁多的孩子睡眼朦胧,我轻轻的接过她后,她就扒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抱起她,抬脚走到的打谷场的边上,所有人都没说话,默默的看着我们。
此时的打谷场,寂静无声,四个老人都默默的抹着泪,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都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英子见我抱着娟子过来,欣喜不已,伸手想要摸一下我手中的孩子,又连忙缩了回去,满眼通红。
“谢谢你呀,刘凤!”
她怜爱的看着娟子,满脸都是慈爱与不舍。
“英子姐,你放心吧,伯伯和大妈把她照顾的很好。”
我跟英子说,她和雄子冲我点点头,雄子轻抚着她的肩,默默的一步三回头的飘走了。
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看看看已经睡着的娟子,轻叹了一声,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谁又愿意骨肉分离?
别过四个伤心不已的老人,我和奶奶走回了家。
又过了半个月,奶奶告诉我,那天陈父过来家里了,说是小洪和英子的离婚证已经办了下来。
为了办这个离婚证,陈父很费了一番周折,几经辗转,好不容易找到了小洪,可小洪生性好赌,没了英子的约束,早已身无分文。
听说是让他去和英子办离婚证的,先是惊愕不已,后又灵机一动,居然,狮子大开口对陈父说。
“爸,你看这英子已经走了,去民政局办离婚证怕是办不了吧。”
“英子已经走了,你以后就别叫我爸了。”
陈父听着他的话很是反感,英子的死和眼前的这个人脱不了关系。
“那,那我去办这个离婚证,怕是要点钱疏通关系,可我现在手头上没钱呀。”
说完,小洪还偷偷的瞥了一眼陈父,他已经听说英子出事前给了陈家人一笔不小的数目,用来抚养娟子,心里的小算盘就打起来了。
“你说要多少吧?”
陈父知道这个小洪是个什么德行,直截了当的问了。
“少说也要个六七千吧。”
小洪见陈父这么爽快,张口就要。
陈父十分气愤的说,
“你还算是个人吗?怎么说娟子也是你的孩子,你不想办法扶养孩子暂且不说。
英子拼了命给孩子留下点抚养费,我们只是为了完成英子的心愿,你还恬不知耻的,一下要这么多钱。”
说完陈父把没有抽完的烟重重摔在了地上。
“那没钱也办不了。”
小洪一脸无耻的看着陈父。
“那你给我3000,给3000,我就和你去办。”
“行吧,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去镇上办。”
第二天到了民政局门口,小洪不肯进去,陈父只好到附近的银行取了3000元钱递到他手上。
他接过钱,这才扭扭捏捏的跟着陈父走了进去。
因为英子的户还没消,工作人员看在陈父痛失爱女份上,又是请示,又是写情况说明,折腾了半天,才把小洪和英子的离婚证给办了。
接到离婚证的那一刻,陈父老泪纵横,深深的向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鞠了个躬。
小洪也拿着离婚证灰溜溜的走了。
听奶奶讲完,我心中暗自腹诽,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初英子姐怕是被猪油蒙了心,这种人渣也敢嫁。
奶奶叫陈父把英子和雄子的生辰八字,和去世的时间拿了过来,算好日子。
把两个人合葬的日子定在了8天后,陈父还带奶奶去坟地看了一下,选了一个好位置。
8天后,奶奶亲自去现场主事,英子和雄子的事总算尘埃落定。
那天晚上,两人又来了,对我千恩万谢!
因为水鬼要找到换班的人才可以去转世投胎,他俩还是决定,暂时不拉人换班。
但雄子不是淹死的,说是已经求了阴差,让他们多等几年,阴差居然因为他们坚贞的爱情,同意了。
就这样,英子和雄子的事了了,我也迎来了第三次月考。
也许是因为前世记忆的丢失,也许是我被这些鬼的事所羁绊,这次月考我的成绩依然没有多大起色,只考了班上了第9名。
于是我自我解嘲,总算比前两次月考好了一点点。
这天,初三的学生又放一天假,王二明依然帮我背着书包,王芳的表姐胡双月,也快步追上了我们。
这次,我居然发现,胡双月的头顶上的黑气比之前多了一些,而且眼圈也是黑的,精神也十分萎靡。
便不自觉的问道:“胡表姐,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胡双月的神情十分木然,懒懒的回答我:
“哦,刘凤,没什么,就是最近睡不好,晚上老是半梦半醒的,早上起来就没精神,可能是还要有一学期就要中考了,我有点紧张吧?”
“那你们家最近几个月有什么事发生吗?”我又问。
胡双月、王芳和王二明三人都一脸愕然的看着我。
“没,没发生什么事啊。”
胡双月神情紧张,眼神有明显的闪烁。
王芳刚张口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却被胡双月轻轻的拉了拉衣角。
王芳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我看在了眼里。
“刘凤,表姐家没什么事,回头我问问读大学的姐姐,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治表姐的失眠?”
王芳和我说过,她大姐大学读的是临床医学专业。
“哦,没事就好,胡表姐,你要注意休息,别弄垮了身体。”
我敷衍了一句,既然人家不想告诉我,我也没必要多管闲事了。
听奶奶说,那些头顶冒黑气的人,要么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么就是最近运气比较差,也就是阴魂缠身或者是霉运当头。
奶奶见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就一点一点把徐家主上传下来的做马脚的一些基本的知识传授给了我。
我本来不太想学的,但奶奶只跟我讲一遍,我偏偏一下就记住了。
于是,和王芳和胡双月分开后,我和王二明又一路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