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人因为何学军在家务农,不允许他和万卫丽走的太近,两人都是趁家里没人或者是晚上,相约在后院的院墙边聊聊天。
万卫丽上班后在镇卫院是有寝室的,只有休息才会回家来,当天她回到家,示意晚上到院墙边说说话。
案发那天晚上9点多,他如约翻墙到了万家的后院,万卫丽早就等在那里。
万卫丽告诉他,家里没有钱还黄新文拿来的两万元彩礼,那个黄新文一直纠缠不休。
现在自己又和后面交的一个男朋友孔立强把结婚的日子都定下来了,不知道怎么办好?
原来一年前,万家人为了让黄新文死心,就提出让黄新文拿出三万元的彩礼,才同意他们的婚事。
本来以为黄新文是拿不出来这笔钱的,可没过多久,黄新文就来了,看到黄新文放在桌子上的一叠钞票,足足有一万块,万家人傻眼了。
现在可是1992年,一家人的年平均收入就只有一千多,万卫丽知道黄新文也是农村的,虽然比一般家庭要好过一点,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这些钱应该是借来的。
想想另外两万元,他应该是凑不出来,就让他先把这一万元拿回去,等着凑齐了再来。
可黄新人非常执着,丢下钱,甩手而去,并承诺一定会把其他钱凑齐了再过来,这辈子,他非万卫丽不娶。
又过了几个月,他又拿来一万元,这下万家人绷不住了。
万家人齐上阵把黄新文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即使凑齐了彩礼,万卫丽也不可能嫁给他,让他拿着他的臭钱赶紧走。
他当时很生气,但还抱有一丝希望,并没有把两万元钱拿走。
万卫丽找何学军,是想让他帮忙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借点钱把这事给了了?
可何学军哪能想得出什么办法呀,家里也没什么钱,只能一直安慰她,事情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卫丽,你在那里干什么?”
两个人还说着话呢,后门口传来万家福的一声呵斥。
原来万家福白天干活累了,早早的睡下,刚才醒来到后院方便,借着月光看见万卫丽在和一个男孩在院墙边说话,发现是何学军,就相当不高兴。
听到万家福的呵斥,何学军纵身一跃,就从院墙上翻了过去。
那个翻墙的痕迹和布条就是他留下来的。
他讲述这些事时比较镇定,民警也把何家父子分开进行的审讯,其父何向东和他的口供一致,何学军回去后还被何向东数落了一顿。
事后,民警来到何家,询问了何家人,这个情况得到了证实,他们也在何家找到了被划破的何学军的裤子。
虽然,都是和家人提供的证词,民警担心有串供的嫌疑,依然没解除对何学军的怀疑。
因为没有证据,在问完话后就放何家父子俩回家了,但要求他们在这个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不得离开本地,二人也点头同意了。
在他的叙述中得知,这个黄新文有着重大的嫌疑,于是办案人员马上到黄新文家调查情况。
可令他们不解的事,这个黄新文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家人和附近的邻居都证实,这个黄新文早在10天前就南下深圳去打工了。
案子调查到这里,好像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又调查了万家人的人际关系,发现他家人口碑不错,邻里关系都处的很好,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也没和什么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因为市里领导催的紧,万般无奈之下,肖所长想到了我,这才去学校找了我。
带着这些疑问,我们一间一间的查看,地上,床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案子还没破,除了拉走了尸体,其他的物品都还保持着原样。
我开了天眼,在每间屋子里看了看,惊奇的发现,这一家人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他们保持着起床的那个阶段的状态,而且一直重复着。
万家福起床后,就到后院去给大水牛喂了点草,钱秀兰进了厨房帮老伴和儿子去煮早点,好让他们吃完了去工地上工。
万卫国的妻子还坐在床上哄着已经醒来的哇哇叫的儿子,小儿子很可爱,操着奶音想下地去玩,因为天冷,妈妈让他再睡会。
万卫丽则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看到这里,不禁心头一阵发酸,多么祥和的景象啊,这么和谐的一家人就这么惨死在凶手的刀下,已经成为鬼魂的他们却全然不知。
他们重复着早起的状态,也看不到我们的存在。
“刘凤,徐奶奶,你们能看出什么来吗?”
见我神色不对,肖所长便问道。
我眼角的泪水已经溢出,哽咽道。
“肖叔叔,这家人死的太惨了,现在他们的魂体还在呢,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太可怜了。”
“那,那你能像上次问李艳艳一样,问问他们是什么人杀了他们吗?”
肖所长警惕的观察着周围问道。
“这样吧,我和奶奶先给他们蚊香烧纸,看看他们能不能清醒过来,我再问问。”我说。
奶奶也是神情紧绷,听到我的话,就在堂屋中间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些香烛,火纸,开始烧了起来。
在奶奶烧纸的过程中,将她和肖所长留在的堂屋,我则是独自一人来到了万卫丽的房间。
此时整个房子里的灯都是开着的,我也不觉得害怕,毕竟见得多了,我认为万卫丽醒来后就应该会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走到她的房间,被子已经全被血浸过,变成了暗红色。
我试着用手去碰了碰依然熟睡的万卫丽的魂体,虽然不能确碰到,但经过的我确碰,她还是慢慢的转醒了。
她翻了个身,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吓了一跳,大叫一起来。
“你,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里?”
“你好,万卫丽,我叫刘凤,是派出所肖所长让我来帮你的。”我对她说。
“派出所所长?帮我什么?”她问。
此时她依然没有反应过来,便下床想去拿床边放着的衣服,可挥手过去,自己的手从衣服里穿过。
见到此情景,她不可置信,又试了好几次,觉得不对劲,便转身对我说。
“刘凤是吧?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成这样了。”
她相当愤怒,还以为是我对她动了手脚。
“万姐姐,我告诉你事实吧,但你要冷静啊!”我继续说。
“冷静什么,你说。”她满脸狐疑的望着我。
“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是个鬼了吗?”我又说道。
听了我的话,她像打开了记忆的阀门,一下子一团团黑气从头顶上滋滋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