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回神:“抱歉,我周末要去承德,有个案子下周开庭。”
“承德?”林恒来了兴趣,“那正好,周末咱们可以一起去承德。小时候过暑假,爷爷奶奶总带我去承德。说起来,我也好些年没去过承德了。”
宁稚尴尬地牵了牵唇角:“可我去承德要办案子,可能没时间一起玩儿。”
“没事儿,你忙你的,我去探望爷爷奶奶的朋友们。”
宁稚没好意思再拒绝:“好,那就麻烦你了。”
她假借去洗手间,找到侍应买单,侍应却说,林恒的桌,都记双木集团林董的单。
宁稚执意把单买了。
她回到餐厅,又坐了会儿,便提出晚上还有工作,得先回去。
林恒开车送她到公寓。
车子进了地库,停在电梯间前,林恒下车为她开副驾车门,十分绅士。
“周六早上八点,我在这里等你。”
宁稚点点头:“好,谢谢你送我回来,早点休息。”
林恒笑着跟她挥挥手:“你也是。晚安。”
……
宁稚进了家门,罗薇薇擦着手,从厨房出来,问:“你晚上跟谁出去吃饭啊?”
宁稚单手撑着鞋柜换拖鞋:“杨叔的同事,请他帮忙打听一些事情。”
“杨叔?”罗薇薇想了想,“那不是你妈妈的男朋友吗?北师大的教授对不?”
“嗯。”
“那他这同事也是教授吗?”
宁稚换好拖鞋,拎着包往房间走:“不清楚,没问那么细。”
罗薇薇跟在她后面:“男的女的?多大了?”
“男的,三十左右吧。”
“他送你回来了?”
“嗯。”
“约下次了吗?”
“没,但他周末要和我一起去承德。”
俩人路过张晗的房间,张晗探出脑袋:“宁稚要和谁一起去承德啊?”
宁稚顿步:“方兰的离婚官司下周二开庭,我周末就去承德了,先和男方谈谈。”
张晗点点头,按着面膜坐回床上。
罗薇薇跟着宁稚进主卧,兴奋道:“那个人肯定喜欢你!如果不喜欢你,就不会约你一起去承德了!”
宁稚说:“人家要去承德探望长辈。”
她把包放到书桌上,风衣脱下来,挂到挂衣架上,打开衣柜,拿上睡衣准备洗澡。
罗薇薇问:“你刚说周末要见方兰的老公?”
宁稚倒卸妆油,对着镜子按摩脸:“嗯,主要谈抚养权,让他把抚养权给方兰,然后给予他宽松的探视条件,争取不用诉讼。”
罗薇薇抱着双臂,靠在门边,说:“那个死给子肯定不会让出孩子的!他好不容易才骗到方兰和他生孩子,生的还是儿子,他放弃了抚养权,那他不就白忙活了吗?”
“不给,那就只能走强制执行。”
“可他把孩子藏起来了,还怎么强制执行?紫丝带群里的妈妈们,每个人都有强制执行过,但谁成功把孩子带回来过?”
宁稚没说什么,双手沾水,乳化脸上的卸妆油。
罗薇薇叹气:“方兰也真是倒霉!还不如嫁个刘鹏那样的!虽然家暴还出轨,但好歹不是同性恋!”
宁稚被她气笑了:“你这是从垃圾堆里找参照物呢?能别这样吗?”
罗薇薇睨她一眼,幽怨道:“我也没地方找高素质的参照物啊。我和方兰学历低,社会底层,没机会碰上好男人,只能在垃圾堆里找。不像你,你有学历,人还厉害,你谈的是萧让、是师大的教授,当然能找到好的参照物……”
宁稚听出她话里的情绪,拿洗脸巾擦干脸,转过身看着她:“你和方兰不幸的婚姻,都过去了。你现在在北京,是综合大律所的财务,你也能碰上优质男性,千万别妄自菲薄。”
罗薇薇安慰了一些,牵住她的手:“我不会忘记这一切都是你帮我的。”
宁稚问:“你和那个李文康,感情稳定么?”
“老样子,挺好的,我们从不吵架,有时候我脾气急起来,他也不跟我置气,都由着我。”
“他有没有提过结婚的事儿?”
罗薇薇敛笑,摇了摇头:“没有。”
宁稚劝道:“如果你觉得只是恋爱也可以,就不用在意这些。如果你还是想建立正常的家庭,就该确认好这件事,及时止损。”
罗薇薇抿唇点头:“我知道了。你先洗澡,早点休息。”
她退出浴室。
宁稚把门关上,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然而并没有早睡,而是研究起代伟和陆琴的离婚案。
面前两份文件,一份是代伟和陆琴这些年所购入的房产、车、黄金、基金和股票,总价值一个亿左右;一份是代伟经营的显示屏贸易公司,估值八千多万。
他拿一个亿的资产换八千多万的公司,任何人看来,都会觉得合理,但宁稚知道他捐赠了一栋做芯片的实验楼给师大,不可能只有这么点身家。
宁稚翻阅公司的估值报告,翻到最后一页,都没见财务报表。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给孙晴发去微信:【孙律,代伟公司的估值报告没有附上财务报表,您那边有电子版本吗?可否发一份给我?】
孙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啊?没有吗?我这会儿也没有,明天到所里找找,再给你发】
宁稚猜她不想给财务报表。
金诚所有纸质材料都会扫描一份电子档,存在云盘,孙晴只要用手机登陆云盘,就能立刻发来给她。
不是没有,是不想给,代伟公司的财务报表一定有问题!
宁稚打开笔记本电脑,将这件事记录在底稿。
翌日下午,代雯和陆琴来律所。
宁稚拿出孙晴提供的两份财产分割建议,说:“代先生的公司目前估值八千万,而他与陆女士名下所有房产、黄金、基金股票等资产,价值一个亿左右。他主张由自己获得公司,陆女士获得一个亿的家庭资产。”
陆琴诧异:“他那个小公司估值能有八千多万?”说完又看向代雯:“如果是这样,那我分一个亿的资产,也不是不可以。”
代雯小声:“先听听宁律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