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父冷眼看着如翠的发髻被摇散。
发髻在来之前已经被如萍重新收拾过，不再是妇人的发髻。
如萍也不知道姐姐为何要将发髻那般，只觉得有些不妥便擅自做主的重新打扮了一番。
地上的人自然不会给刘莹莹什么回应。
她见没有人能回应自己，又重新站起来，突然笑起来，“哈哈哈你们都是杀人犯，你们都该被抓起来，你们才是最该死的。”
一边说着一边踉踉跄跄的离开。
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江黎渐被吵的头疼，没有回头，但声音有些微冷，“还不滚？”
那些村民本就有些心虚，见到江黎渐发话，哪还敢再多待一秒，立马转身撒腿就跑。
瞬间门前就只剩下地上的如翠和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如萍以及跪坐在如翠身旁的如父三个人。
如萍有些疲惫的卸了力，直挺挺仰着跌倒在地上。
她的手在地上抓了抓，然后缓缓抓住了如翠的手，嘴里轻轻道了句，“姐...”
然后闭上了无神的眸子。
后脑勺的血在地上晕开。
如父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地上的两个人， 转身就离开。
司翊有些不忍，转过头轻声问江黎渐，“需要给她请个郎中吗？”
江黎渐缓缓摇头，“来不及了。”
如父那一下可是实打实的狠厉。
后脑勺被击打之后不会立马死亡，但是若是不及时进行治疗，颅内出血累积便会丧生。
司翊不怀疑江黎渐说的话。
最后还是江黎渐给那些做工的人加了些钱，将如翠和如萍埋在了后山。
因为司翊之前无意间听到过，说若是将她们埋在亲人的身旁，来世她们还会成为一家人。
而如翠和如萍的母亲便在那后山上。
忙完这些事情司翊也有些疲惫，他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远处。
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甚至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从外面散步回来的老人步履匆匆，还没走近就开口道，“我听村子里说闹出人命了，怎么了，你们没有什么事情吧。”
司翊只庆幸刚才阿婆不在。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刚才的事情，“没有，村子里那些人乱嚼舌根。”
老人家走的路有些多了，自然是有些疲惫，没有分辨话里的真假，径直回了屋子休息。
江黎渐伸手拉过司翊，有些郑重道，“小翊，我们成亲吧。”
司翊被他突如起来的一句话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愣了愣，然后才抬起眼看他的表情。
发现江黎渐面色很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有些矜持的点点头。
江黎渐克制自己没有上手去摸自家乖乖的脸颊，周围做工的人都还在。
司翊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成亲？”
江黎渐有些好笑的捏了捏他的手指，“对，我们成亲。”
.......................................................................................
房子很快就建成了。
建成的那天江黎渐正式向老人家提出要迎娶司翊。
老人家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才揉了揉那已经有些混沌不清的眼睛，“好...好呀...”
司翊此时正坐在屋子内单手捂着脸，脸上的温度有些高。
屋子重建后里面都宽敞了不少。
司翊不知道江黎渐在和阿婆说什么，他坐在椅子上过分局促。
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村子里的人自从那次事件后遇到他们两个仿佛遇到了瘟神，能躲则躲。
刘莹莹确确实实已经疯了，每天都在不同人家的房门口神神叨叨的说“不是我...不是我...小翠你快起来...”
时间久了那些村民也不堪其扰，见到她便会将她驱赶。
如父好人形象一瞬间崩塌，几乎村里所有人都和他断了联系。
每日都坐在自家门口，冷眼看着疯疯癫癫的刘莹莹从自己门前走过，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瘟神一般，“鬼...鬼啊...”
说完就连滚带爬的离开。
他对所有事情都显得过于漠不关心。
每天就是端着一杯酒，就连狩猎也成为隔三差五无聊消遣。
日渐消瘦，最终活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江黎渐早早就开始筹备成婚的事项。
司翊的身材他熟悉不过，即便再瘦自己也能根据自己手臂环绕他的腰间来猜个八成。
司翊要穿的婚服本来应该是阿婆或者他自己缝制，但是阿婆年纪大了，江黎渐又不舍得让自家乖乖过于劳累。
所以还是去了成衣店。
他自己画了个设计图。
那掌柜的看到后眼睛一亮。
这个婚服繁琐却不累赘，看起来也十分贵气。
掌柜的将设计图来回看了几遍，还是开口道，“你的图纸十分精巧，这件婚服我可以免费赠予您，您能帮我再设计几件衣袍吗？”
江黎渐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他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这婚服的钱我会付，不过我马上要在东街开一家书坊...到时候还需要掌柜的多帮衬帮衬。”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他不是来商量的。
老板听到这话还有些云里雾里，不懂衣服和书坊有什么关系。
江黎渐将银子放在台子上，缓缓解释，“掌柜放心，不会亏待您，只是需要我们合作一番...”
话没有说完，那掌柜的也是个聪明人。
虽然有些迟疑，但是看到那精美的设计图纸，还是一咬牙点点头。
等江黎渐从镇子上回去，就看到在门口乖巧站着等着自己的司翊。
乖巧的仿佛等着家长认领的小朋友。
江黎渐被自己这个比喻逗笑。
加快了步伐。
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看到自家乖乖，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十分开心。
司翊看到江黎渐的一瞬间明显眼睛亮了亮。
两个人不过一下午不见。
司翊却觉得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