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月望着徐钦远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未及言语,只轻启朱唇,言简意赅:“丽珠表妹年岁已至十八,婚事未定,祖母又多挑剔,实乃心焦。”
此语方落,未待徐婉宁搭话,徐钦忽而转身,面容带笑,问向二人:“可是为丽珠表妹择佳偶乎?”
徐钦此问突兀,令徐婉宁颇为惊异:“二弟今日何故?先前与你交谈,冷面相对,此刻却又挂心内宅琐事。”
茜月侧目一瞥,心知其意,轻轻拉过徐婉宁,低语道:“辰表兄今日乔迁,彼处饮酒,大嫂勿需理会便是。”
徐婉宁闻及江佑辰,眸光微闪,言道:“你表兄实为百里挑一之良人,与丽珠表妹……”
话未尽,徐婉宁又连连摇头:“罢了!祖母眼下心思,任是何等佳偶,亦能挑剔一二。唉!丽珠表妹之归宿,恐难寻矣。”
“吾倒觉二人甚为相宜。”徐钦在一旁,直言不讳,道出徐婉宁未尽之意。
茜月以目示意,略带责备:“此事勿再多言。”
徐钦辩解:“既为表妹择偶,吾发表意见又有何不可?”
徐婉宁斜睨徐钦,柳眉微蹙:“今日二弟举止怪异,怎忽关心起表妹婚事?”
茜月再次拉徐婉宁至一旁,低声道:“许是酒醉之故,莫理他。”
于是,二人前行,不再言及慕容丽珠婚事,转而私语孕期事宜。行至回廊,徐显迎面而来,与徐钦、茜月寒暄片刻,便引徐婉宁归于清风苑。
徐婉宁离去后,徐钦上前执妻手,问曰:“何故禁吾言?”
茜月以目示意,冷笑:“此等事,君何故挂怀?”
徐钦冷声答:“关心表妹婚事,有何不妥?”
茜月冷哼一声:“君所关心者,表妹婚事耶?他人婚事耶?”
徐钦装傻,强辩道:“自是关心表妹,他人婚嫁,与我何干?”
茜月知其嘴硬,不愿纠缠,遂甩手自行步入院中。
徐钦疾步追上,握其臂,温言道:“缓行,小心为上。”
茜月欲挣脱,徐钦紧握不放,见妻似有愠色,遂赔笑言:“事缓则圆,汝身怀六甲,岂能不慎?”
茜月白了徐钦一眼,冷哼道:“有人故意惹我,小心亦无用。”
徐钦环视四周,玩笑道:“谁人如此大胆,敢惹吾妻生气?”
茜月娇嗔:“君即为惹我之人,孕妇最忌怒气,若因此动了胎气,君何处寻后悔药?”
徐钦望妻,薄唇微启,一时语塞,遂俯身稳稳抱起妻子,不顾仆妇惊异目光,大步迈向堂屋。
茜月沐浴毕,由紫云侍候上榻,正欲歇息,徐钦近身,依偎而卧,臂揽其腰。
茜月轻移其手:“此月需谨慎。”
徐钦佯怒:“吾不过欲触碰孩儿,汝何以多虑?”
徐钦虽好色,然自妻有孕,自制力惊人,未曾越矩。
此言一出,茜月羞涩,面颊绯红。
徐钦见妻娇态,忍俊不禁:“莫非汝有所思?”
茜月闻言,满脸通红,粉拳轻锤徐钦,娇斥:“胡言乱语,我何曾有此念?”
徐钦捉住妻拳,连声告饶:“误会,误会。”
茜月转身:“速去,吾欲寝。”
夜深人静,二人共榻,徐钦不敢再生事端,抽手坐起,对妻言:“吾以为表妹与阿辰实为天作之合。”
茜月转身,娇嗔:“吾早知君心所想。”
徐钦答:“吾心所想,皆为表妹与阿辰之福祉。二人本就相配,非吾一人之见,大嫂亦如是说。”
江佑辰文武双全,温文尔雅,难得之佳公子;慕容丽珠温婉贤淑,明理通透,二人并肩,确为一对璧人。
然江家与显赫慕容氏门第悬殊,加之祖母对丽珠婚事诸多挑剔,茜月若提,恐祖母嫌其舅家门第,心中不愿却碍于面子勉强,反添尴尬。
听徐钦之言,茜月坦诚以告:“吾恐祖母不悦舅家门第,此事莫提为妙。”
徐钦不以为意:“舅家门第虽不及慕容氏,然阿辰才智出众,性情谦和,表妹若能嫁之,实为美满。”
茜月闻徐钦赞誉江佑辰,笑言:“君亦知我表兄之好耶?”
徐钦瞪茜月一眼:“吾从未言阿辰不佳。”
茜月笑道:“那日于辰表兄乔迁之宴,君何故冷面?”
“吾何曾冷面?”
徐钦瞥向直视自己的妻,支吾道:“吾确有不悦,但并未有意冷面。”
茜月无奈一笑:“君天生冷峻,喜时人亦难感温暖,稍有不悦,岂非更甚?”
徐钦不服:“皆因那孙阿姆惹我。”
茜月以指轻点徐钦额:“君将为人父,愈发顽皮,竟与老妪计较。”
茜月复提此事,徐钦面色又沉,问妻:“吾真不解,汝一小女子,幼时与阿辰一男儿,何以嬉戏?何以投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