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和林氏回到东城宋家后,接下来果然清清静静的,宋老夫人就像是忘了还有他们一家似的。林氏乐得清闲,只是隔三差五有什么好东西吩咐人往老宅送些过去,把孝道全了。
也就是这几天,南疆公主赛福雅带着使团进京了。南疆使团浩浩荡荡,还驱使了许多珍禽异兽献给大黎皇帝。
闻歌因着萧意梧的话,憋在家里没敢出去看热闹,林氏和王氏带着孩子结伴去了,回来都很兴奋。
“凌霄,你没去太遗憾了。”向来沉稳的王氏笑得合不拢嘴。
“小姑姑,我看到好大的大象,还有五彩斑斓的孔雀。”宋有为和王氏的小女儿宋熙回来后也不觉得累,在屋子里跑圈圈,边跑边大声给闻歌说,“还有好多……好看的兽兽。我要让爹爹给我养一头大象,这样我就能骑着它上街啦。”宋熙停在闻歌面前,用手比划着,给闻歌描绘那头大象到底有多大,“骑着可威风啦。”
“好,好,让你爹爹给你买。”闻歌不由笑起来,摸摸宋熙头上两个可爱的小丸子,“到时候可要带上姑姑一起骑啊。”
“没问题。”宋熙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大象很大,娘、祖母、姑姑,我们一起骑。”说完,她迫不及待地往外跑,“我去找爹爹,让他现在就给我买……”
因着在自己家,有奶娘丫鬟跟着,王氏放心地让孩子跑走了,“熙熙今天高兴坏了。”
“哈哈。”林氏笑着说,“让她爹发愁去吧,这京里,除了御兽园,哪儿还有大象,别说买,以后想看都难了。”
“宋郎会哄住她的。”王氏话虽这么说,眼睛里却流淌着欢快的幸灾乐祸之意。
“这么大的热闹,我没看到,是挺遗憾呢。”闻歌也跟着笑起来。
“南疆公主一时半会不会走,想看,机会还多着。”林氏说。
“是啊,听说南疆公主是进京择婿,如果能嫁个如意郎君,说不准就不走了。”
“你们看到那南疆公主了吗?”闻歌好奇地问。
“看见了看见了。”王氏说,“那南疆公主骑着大象进的京,高鼻深目,肤白貌美,风情浓艳,真真是威风极了,也难怪熙熙喜欢。”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长相的女子,虽和我们不同,还怪好看的。”林氏也忍不住说。
“我若是个男人家,看到公主的美貌,也忍不住心动的呀。也不知她想挑个什么样的夫婿。”王氏的眼睛闪闪发亮。
闻歌一心躲着赛福雅,可没想到宫里为赛福雅举办宴会,本是三品以上官员家里的小姐公子们进宫参宴,没闻歌什么事儿,但谁让宋青青如今正得宠,宋凌霄这个名字在皇帝面前挂了号,皇帝特意点名让闻歌也进宫。
宋青青怕闻歌第一次参加京城千金们云集一堂的宴会,应付不来,随着皇帝旨意,一并遣了铃铛出宫来,帮着闻歌挑选衣裳首饰,到时候也会一直跟着闻歌进行提点。
这可苦了闻歌,装病都来不及。
第二日傍晚,被铃铛按在椅子上,拾掇了一下午的闻歌,由铃铛和林胭脂陪着,又进宫了。
宴会在龙泽湖边举办,离青未宫并不远。
闻歌进宫后,先去见了宋青青,和宋青青一道去龙泽湖参宴。只是到了宴会上,宋青青高坐妃位,闻歌则要去和宋其其坐在一起。
闻歌坐下和宋其其没说几句话,皇帝和南疆公主一并到了。众人连忙参拜,然后各自落座。
南疆公主是国宾,席位本在左手边第一排,但她径直去坐在梧王的旁边,心思昭然若揭。萧意梧冰雕般的俊脸肉眼可见地黑了几分,隔着数丈远的距离,闻歌都感觉到他身上的彻骨冷意,但赛福雅像是完全没感觉,不以为然地越靠越近,笑颜如花地和他说话。
南疆公主和萧意梧都是容貌极盛的人,坐在一起相映成辉,惹得参宴的人都频频看过去。若非萧意梧神情不虞,坚毅的脸部线条快要绷得如同壁立千仞,从外貌上来说两人还真是相当般配。
闻歌先前跪拜时,只看到金黄的龙袍进入视线又晃动着离开,此时坐好后,分了心思留意萧意梧那边,也不由好奇真龙天子的长相。这一看,总算知道萧意梧的容貌是继承了谁。
当今皇帝陛下萧凌盛,年已六十,瞧着却不过四五十的模样,面如冠玉,鼻若悬胆,墨眸冰如寒星,美鬓平添魅力,真可谓是龙姿凤采。
此次宴会上,皇帝的其他儿子也都纷纷露面,最是意气风发的当属莫贵妃的儿子青王萧意辉,陪着皇帝一起前来不说,更是亲亲热热地侍候在皇帝身边,直到正式开宴,才回到自己的位置。然而,和皇帝还有萧意梧相比,其他皇子包括青王的长相都显得一般了。
萧意梧和萧凌盛同坐一堂,萧意梧完全就是萧凌盛的年轻版,在萧意梧身上,便可清楚窥见萧凌盛年轻时是多么的风华绝代。
闻歌不由纳闷了,就冲着脸,萧意梧在皇帝一众儿子中也该有优势,怎么就不受宠呢?
开宴不久,皇后也来了。她今日盛装打扮,头戴金冠,身穿翟衣,脸上涂脂抹粉,端庄又威严,和前几日判若两人。
皇帝听到传报声,再看到徐徐走过来的皇后,面上并无异样,甚至伸出手,迎了迎皇后。
皇后已多年不参加任何宴会,此次出现,众人又都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赛福雅冲着梧王而来,皇后自然坐不住。
赛福雅看了眼大黎皇后,又看了眼萧意梧,眼中闪过惊讶不解。但她一心要嫁给萧意梧,便特意上前,给皇后行大礼,又接过随从手中的两个盒子,亲手呈上。
“皇后娘娘,这是我从南疆给你带来的药材,和南疆最好的蓝宝石,献给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福寿康宁。”看得出,南疆公主是真心想嫁来大黎,为此做足准备,一口纯正的安平话,竟是一点南疆口音都听不出。
“多谢公主!”皇后让身边侍候的罗嬷嬷接过盒子,甚至都没打开看看,面上也不见欢喜。
赛福雅恍若未觉皇后的冷淡,嘴巴像撒了蜜糖一样,“我看见娘娘就觉得亲切,仿佛看到母妃一般。”她笑起来像是春日里放肆绽放的花,“娘娘母仪天下,我们南疆是大黎属国,我也算是娘娘的子民,还请娘娘多怜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