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梧脸上露出冰雪消融大地回春的灿烂笑容,笑得赛福雅眼前仿佛彩虹乍现,紧接着,只见萧意梧藏在袖中的无用剑朝着赛福雅的脚背就削了过去。赛福雅知他那剑无刃却吹发可断,忙将脚往后一缩,却见萧意梧也将无用剑收回,拍了拍剑身,像在安抚小娃娃,“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用那种脏东西玷污你。”
“萧意梧,你会你此时的行为,付出代价。”
“公主休得口吐狂言。”萧意梧将无用剑收回剑鞘中,挂到腰间,脸上笑意不减,眸光冷意袭人。
“呵呵。”赛福雅示意萧意梧好好看看他那还跪着的父皇母后和文武百官,“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是口吐狂言?他们的命,可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萧意梧早就想上前去扶起皇帝他们,然而,那个方向被南随风看得很紧,而赛福雅的指尖一直萦绕着几个小黑虫。萧意梧和闻歌都怕已经得了玉玺和禅位诏书的赛福雅会干脆杀掉皇帝他们,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我大黎疆土辽阔,兵多将广,民心所向,公主这儿戏般的行为,就想将我大黎收入囊中,可笑。”
萧意梧环顾整座殿宇,大黎在京的文武官员基本都在这里,皇亲贵胄也赫然在列,然而,这位公主从来都没明白一件事,一个国家的根基是百姓。百姓是水,皇族是君,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蛮力治国,不过是一时之快,岂能久远。
“我也给公主提个醒!公主种种行为,早已经违反当初签订的两国盟约。我大黎将士扬国威,雪国耻,正大兵压境南疆。”
“你……”赛福雅激动得差点站起来,但很快控制住情绪,“萧意梧啊萧意梧,我差点就叫你唬住了。你一个没有兵权的王爷,凭什么调动大军去攻我南疆?”
萧意梧仿佛被她说中,并没有反驳。
“你们才回宫几日,就算调兵遣将,焉能如此快进犯我南疆国土?”
“公主莫非忘了,轰动一时的昙花案?”闻歌在此时轻笑一声,“天下谁人不知,南疆蛊术独步天下。公主真以为,听话蛊暂时把我们糊弄住,又有……陛下相帮,我们就丝毫不怀疑?就万事妥帖了?不瞒公主,南州将士早得了密令,若有一日收不到安平的消息,便立即攻下南疆,生死不论。”
“若我没猜错,公主控制住陛下后,就切断了安平发往南州的一切信息,对吗?”
“你们倒是不蠢。”赛福雅脸色一变后,很快恢复镇定,“我南疆多年蓄力,岂是区区南州军就能随便攻入的。倒是你们,中原有句老话,叫不到黄河心不死……”
赛福雅呵呵笑了起来,她看向萧意梧时,目光清明,哪里还有从前痴迷模样,“我这就让你们彻底死心。你知道他们中的什么蛊吗?你知道他们怎么中蛊的吗?”
赛福雅张开双臂,睥睨天下,“如今,大黎的文武百官,都被赐过天虹珠水,你们真当天虹珠有驱虫辟蛊的功效不成?不!天虹珠是南疆至宝不假,但它之所以能够不惧百蛊,正是因为它也是蛊王!呵呵呵呵,老叔不过糊弄了老皇帝几句,他就为了一个女人,滥杀百姓,亲手制造了安平百年悬案昙花案,又亲自将天虹蛊赐给百官,都不用我劳一点神呢!这样的皇帝,早该退位让贤不是?”
“你是魔鬼!”闻歌说。
“帝王心术,你懂什么?我,是数百年来,唯一一个可以让南疆珍藏的几个古老蛊王认主的人,从出生起,就注定要成为新王朝的女王!”
她轻蔑地看着闻歌,扯了一根头发下来,微微蹙了下眉头。
“从此之后,你们的将士是我的将士,你们的百官是我的百官。我的性命和他们相连,他们死了我毫发无损,但只要我掉一根头发,他们就会尝到千倍万倍的痛楚。”
随着赛福雅的话,皇帝在内的人,都倒在地上,哎哟连天,似乎遭受到巨大的痛楚。
“我族等待女王降生,已有数百年。”南随风看着众人的痛苦反而乐得直笑,“女王登基,才是天命所归。”
那一瞬间,闻歌和萧意梧的心都很凉!偏安一隅的南疆觊觎大黎,原来从数代前假意依附的那一天就开始了!而一身系着无数性命的赛福雅,又该如何对付?
南随风又说,“女王!是时候开始人祭,让万蛊之力齐聚你身。就算不成圣,我也希望你能成为人间至强。”
“可是,老叔……”赛福雅犹豫了一下,“无间牌还没找到。”
“那又何妨?”南随风道,“有我替你看着,出不了岔子。无间牌很快就能找回来,到时候再净化戾气便是。你从小和蛊为伍,怕什么?”
“行。”赛福雅点头。
闻歌和萧意梧觉得有些不妙!
“什么人祭?”闻歌大声问,“你们又想搞什么?”
“呵呵。”
赛福雅拍了拍手,只见金晖殿正中间的地毯突然自动收起来,露出金色地砖,地砖塌陷进地底,露出一个空池子。
一个又一个十岁以下的小孩被投入池子中,而随着小孩子们的哭声,闻歌和萧意梧看到了安平城内无数的父母正失魂落魄地到处寻找丢失的孩子,他们产生的哀怨绝望的情绪浓郁得如有实质,漂浮在安平上空。
双栖蛊再次蠢蠢欲动,似乎要冲破闻歌和萧意梧的身体,冲到安平的上空,好大快朵颐。
闻歌和萧意梧不得不拼尽全力压制双栖蛊的异动,可满城都是浓郁的情绪,别说是双栖蛊,就连闻歌和萧意梧的眼前都是阵阵发黑,太多的画面在他们脑海中闪现,如同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闻歌和萧意梧不由望向对方,心有灵犀地冒出一个想法来。
只见闻歌和萧意梧缓缓飘向空中,而天空中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小光点争抢着钻入他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