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随风不等赛福雅说话,先一道劲风打向闻歌,然而闻歌凛然不惧,和萧意梧牵手并肩,站在一处。南随风一身邪术,闻歌一人难以对付,然而当萧意梧和闻歌的内力合二为一时,他们的身体四周形成一个无形的护罩。
那道劲风被反弹回去,狠狠抽在南随风身上,直抽得南随风人形不稳,一团黑虫胡乱飞舞。还是赛福雅皱着眉头出手,才帮助南随风重回人形。
南随风吐了一口黑血在地上,地毯滋滋作响,并散发出恶臭味,很快被腐蚀掉脸盘大的一块。
“我南疆静寂数百年,当然是在等我临世。”赛福雅在龙椅上坐直了身体,骄傲地说,“你当人人都能像我,天生蛊体,可同时控制无数个子蛊?”
赛福雅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跪着的皇帝等人,心中勃发出生平从未有过的快意。从今日起,她,将拥有这大好江山,亿万百姓,无尽财富,至高地位!
看着满脸正气,还在负隅顽抗的闻歌和萧意梧,赛福雅宝石般的眼珠微微转动,俏脸上露出饶有趣味的神情来。她从小到大,习惯了旁人的顺从,唯独这二人,一个让她吃了数次苦头,一个从来对她不假辞色,若真这么杀了,倒有些可惜。
赛福雅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意梧,目光又在闻歌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瞥了眼神色委顿还没恢复过来的南随风,笑着对闻歌说,“我是个大方的王,梧王长得是很合我胃口,但若你肯为我做事,一个男人而已,赏给你了。”
她诚恳地对闻歌说,“我正式登基后,总不能让一群虫子替我治天下。我看你就不错。从前能管得好我,想来管理那些蝼蚁更不在话下。”她妖冶美艳又英武逼人地笑了笑,“我们南疆人擅长养蛊,都不太擅长做官,你们大黎的这些官嘛……”她环顾殿中,冷哼一声,“个个身上散发着连我的宝贝们都厌恶的臭气,怕都是些尸位素餐的家伙。”
殿中百官只是被控制住行为,并没有失去神智,闻言都惴惴不安,有那真尸位素餐的,吓得两眼一翻,胯下流出一摊黄水。
赛福雅的嗅觉相当敏锐,那人在靠近殿门的位置,离皇座很远,她却立时发现了,将一枚小黑虫打过去。
只见那小黑虫扑扇着翅膀,落在那人头顶,轻轻朝着他脸上一叮。那人浑身抽搐了一下,然后浑身散发出奇异的香味,十分诱人,有人甚至忍不住舔了下舌头。
接下来的场面,殿中所有人都终身难忘。
那人身上蒸腾出梦幻般的一大团粉色雾气,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那团雾气中,等雾气散尽时,众人眼前除了一顶官帽,竟是什么都没剩下。地毯更是洁净如新,散发着清新怡人的气味。
“如何?”赛福雅见闻歌沉默不语,不耐地挑了下眉,手在龙椅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闻歌是有些无言以对的。赛福雅这个人行事太随心所欲!
见闻歌依旧沉默,赛福雅站起身来,绕着闻歌和萧意梧走了一圈,“我还会为你们赐婚,他依旧是风光的梧王,而你,将是王朝最让人羡慕的王妃。”
“不如何。”闻歌终于说话了。
她的手汗津津的,后背也有寒意侵袭,好在身侧的人一直牢牢地牵着她的手,虽没有说话,却如山岳一般静静守护在侧,温暖地驱散了那窜起的寒意。
闻歌昂首抬头,不卑不亢地说,“我不会为一个杀人狂魔做事!”
“哼。”赛福雅坐回龙椅之上,只轻轻一捏,那纯金的龙椅把手就应声而落,“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当王呢?”她冷声道,“难道你安于一辈子当男人的附庸品?宋凌霄!”
她高声喊闻歌的名字,“这是我的时代,也是我们女人的时代。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苦难,可以做多少事,又被埋没了多大的才能。我会给所有女人一展才华的空间。”
她越说越激动,展开双臂,双眼放光,“宋凌霄,让他嫁给你,而不是你嫁给他,你真的不想试试那样的生活吗?掌控自己的命运,随心所欲地生活,让男人匍匐在你的脚边,祈求你的怜爱。”
闻歌有刹那的心动!她的脑海中,闪过母亲余氏死前的容颜、云娘站在城墙上一跃而下的身影、整日里围着夫君儿子孙子转的林氏、困在太傅府后院里婚事不能自主的宋其其……
若是新的王朝真的如赛福雅所言,所有女人当家做主,男人成为附庸只能依附,那该是一个对女人而言多美好的社会啊。
赛福雅一直看着闻歌,当闻歌眼中露出晶莹的光芒时,她得意的笑了。然而,她看到闻歌转头看向了萧意梧。
萧意梧听着赛福雅的狂妄言语,整个人依旧如秀雅青山,清隽淡然。他并没有对望过来的闻歌说什么,而是朝着她,气定神闲地微微一笑,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些了。似乎只要能牵着她的手,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闻歌也忍不住灿烂一笑!
“公主,自古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而你,现在连江山都没打下来,就在这里大放厥词,未免可笑?你玩弄蛊虫,手段阴狠,行事毒辣……很遗憾,你口中的生活虽然美好,但你不可能创造出那样的社会。”
闻歌顿了一下,身子朝着萧意梧身边靠近了些,“更何况,一段好的感情,没有高低之分,爱是平等的。”
“哼。”赛福雅恼恨闻歌不识趣,但对闻歌说她阴狠之类的话语,不生气反而当成夸奖笑纳了。
“男人都是狗东西,贱皮子,惯会说些花言巧语。你以为真有什么天长地久?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罢了,本以为你是个清醒识时务的女人,没想到也是个蠢货。”
赛福雅不怀好意地看向萧意梧,“他这样的,装出清高矜贵的模样,出入街巷被掷果盈车时,心里不知多受用呢。”又对着萧意梧说,“萧意梧,如果你能像条狗一样舔我的脚,求我别杀你,我可以留你一命哦。”
说完,她伸出了她那样白若美玉的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