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闻歌捏了捏萧意梧的手。
“你，和她……你们也太急切了。我们知道宫里的举动都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仓促之下只调来了六十六个侍卫，不然，我倒是情愿调六千六百个进来，多点分担，大家都不至于那么痛苦嘛。”
见南随风又要发急，闻歌举起右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道理嘛，十分简单，一人计短多人计长，这是咱们大黎小孩都懂的道理。如你所见，我们剑舞沟通天地，借助天地之力，将那股骇人力量多人分担，都因祸得福，内力大涨。我如今虽还不到窥天破命的境界，想来去江湖上，已无敌手。”
闻歌好像什么都说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南随风脸色黑得像锅底。
萧意梧握住闻歌的手，带着她往后退了退，就怕南随风又暴起伤人。
“谁教你的剑舞？”南随风再问。如果将内力分流出去，让其他人帮忙分担，就能化解那股能毁天灭地的狂暴之力，他又何须苦等今天。
其实哪里有人教闻歌呢？她当时身体热得像要炸开，全凭本能在舞剑，或许是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吧。但闻歌才不会老实地告诉南随风，她已经猜到南随风这等心狠手辣之辈，一定试过此法，只是很明显，他失败了，而闻歌误打误撞却成功了。
“南老你也知道，我们此行去了哪里。”
南随风让闻歌的回答给镇住。闲人当铺，那个似仙非仙的地方。他年轻时候也去探过，险些丢了性命，被勒令此生不得踏足溧阳半步。后来快要半步成圣时再进溧阳，想要一洗当年耻辱，差点修为尽毁。他一直觉得，就是因为当年在闲人当铺老板手底下受的伤没好全，后来在苏城冲击成圣才会失败。
闲人当铺的老板，是南随风惹不起的人！或许，他们真是半步通天吧。
若是闲人当铺的老板给闻歌她们指点迷津，也就说得通了。
“你们两个小儿，倒是好运。”
“比不得南老。”
南随风嫉恨地看着闻歌和萧意梧，该死，闲人当铺处处给他找茬，怎么偏偏就肯管这两个小儿的闲事？
“行了，别说这些废话。”
赛福雅神情不耐地朝着龙椅走去。皇帝就像个木偶人，被南随风看了一眼，忙避让到一边，请赛福雅坐到龙椅上。
皇帝还招呼着谢皇后和莫贵妃一起，跪倒在赛福雅的脚边。而皇帝最信任的太监何为贵，恭敬地捧来玉玺，献给了赛福雅。
赛福雅将那玉玺在手中抛着玩耍，口中道，“大黎这玉玺，不过如此。”
“朕，自愿禅位给南疆公主赛福雅。”皇帝机械般说完，还奉上了不知何时写好的禅位诏书，“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当了几十年皇帝，太久没有给人行过跪拜大礼，动作十分僵硬滑稽。
在场除了南随风和赛福雅，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群臣惊愕。萧意梧、萧意辉这些皇子们悉数黑了脸。
“陛下，陛下不可啊。大黎百年基业，怎么拱手让于异族？”醒过神来，百官山呼道。
皇帝面容呆滞，并不理会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赛福雅将那玉玺放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激愤的群臣，目光睥睨，倨傲地一笑，然后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群臣的神情，顿时和皇帝如出一辙的呆滞，有些还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座大殿像是被上帝之手消音了。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官员跪伏到地上。他们的声音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他们齐声道，“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赛福雅的目光看向谁，谁的膝盖就忍不住一弯，控制不住地臣服在地，就连萧意辉、萧意贤也不例外。
整座大殿里，除了高高在上端坐着的赛福雅，便只有南随风、萧意梧和闻歌三人还站着。
萧意梧和闻歌此时并不好受，身体里像是一千只蚂蚁在横冲直撞，膝盖更像是坠着千斤石头，脑海深处更是有个声音叫嚣着，“跪下，跪下，跪下吧！参拜我们千年难遇的女王陛下！”
“赛福雅，你对文武百官做了什么？”萧意梧一声暴喝。
“他们都中了你的蛊？”闻歌也难以置信地喊道，这怎么可能？这些人应该都喝过不惧百蛊的天虹珠水啊。
“如你所见。”赛福雅慵懒地靠坐在龙椅上，目光在萧意梧满是汗水的俊脸上巡弋，呵呵地笑了起来，“大黎，是我的了。你，也即将是我的。”
“赛福雅，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男人，就犯下滔天大罪，你不怕连累整个南疆吗？我只听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能靠蛊虫得天下。”
闻歌知道南疆是赛福雅的软肋，她以为赛福雅是为爱发疯，因此想劝她悬崖勒马。
“那你今日就亲眼见到了。哈哈哈哈哈。”赛福雅笑容恣意，眸光万丈。
“这你可想错了。我不是为了他才有了今日，而是为了今日才想得到他。”赛福雅指着萧意梧说，“南疆和大黎将合二为一，我将登基为王，开创一个辉煌灿烂的新朝代。他美则美矣，但天下之大，今日没有比他更美的，难道明日后日还没有吗？权利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有了它，想要什么没有。如今，天下的男人都是我的，包括他。”
闻歌深觉震撼！赛福雅身上有一部分东西，是她内心向往羡慕的。她视世间规矩如无物，想要看的看上的就果断出手去得到。这是从前活得战战兢兢的闻歌，一辈子也做不到的活法。
萧意梧也很震撼！他这才知道，赛福雅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他，她从前装出为他痴迷的模样，只怕是想要借着嫁给他接近大黎皇族，兵不血刃夺取权柄。
赛福雅很满意闻歌和萧意梧的表情，一时心情愉悦，笑如绚烂彩霞，“臣服我！我可饶你们性命。”
“哼。做梦。”闻歌深知输人不输阵，也笑起来，双手负在背后，往前两步，“赛福雅，若你南疆蛊虫真那么神奇，何以这数百年来，要偏安南域，你还真当自己千年难遇不成？我劝你趁早收手，免得悔之不及。”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