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闻歌对整个事件还是有些不清楚的地方。
“父皇是大黎天子,坐拥整个天下,身边能人辈出,就算一时落入旁人陷阱,也没那么容易任人宰割。”萧意梧说,“大黎的钦天监不是摆设,早算到大黎有一大劫,早早寻到化劫之物,便是那把地狱匕。只是天谕只有短短八字,能寻到化劫之物已是不易,这场劫难到底难以幸免。”
这金晖殿早做过特殊处理,那些虫子飞到殿门口就无功而返,被逼着重新聚成人形。
南随风看向殿中众人,心中叫了一声衰。这萧凌盛发起横来,就是个六亲不认的,他就算劫持谢皇后,怕也没什么用。为今之计,还是只有拿下萧凌盛,才能脱身。
南随风多年浸淫邪术,当下心中一横,抖了抖衣裳,就跟骤雨似的,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脚边一眨眼功夫竟有无数死虫子堆积着,将他的整个小腿都埋在虫尸中。而南随风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大变,人显得年轻十岁不说,那双眼睛精光毕露,身上还浮着一层黑黝黝的光芒。
南随风夹带着风雷之势,以势不可挡之威,攻向了萧凌盛。
只一招,萧凌盛的剑断了,人也连退了三步才重新站定。而南随风的下一击又到了眼前。
眼看着萧凌盛就要不敌,这时候又有数道人影加入战局,南随风一时左支右拙,彻底处于下风。
与此同时,有数百名金甲卫冲入殿中,和银甲人们互相配合,将还想顽抗的百名南疆人全部拿下。
与此同时,四方勤王之师也纷纷赶到!他们远离安平,并没有喝天虹珠水,个个都保持着神志清明。
除了勤王之师,还有江湖中人,隐世高手……听说安平落入魔手,纷纷自发赶过来,要除魔卫道,还人间清平。
原来,皇帝如今老迈,虽有些昏庸,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的,稍发现不对劲,就已经暗中做了些安排,让数名影卫奉旨出京,若无意外是最好的,若有,便可凭圣旨调兵遣将,进京勤王。
这勤王之师也很有讲究,东南来的两支军队主帅素有嫌隙,西北来的两支军队主帅则一位身旁长期有皇帝派的监军,一位还只是个子承父职的毛头小子,底下全靠四位将军帮衬着,而这四位将军么,皇帝将平衡之道玩得炉火纯青。若只单来一只,还真怕他们来了不走,将皇帝撵下龙椅,可这四方一起来了,互相制衡,反倒都夹着尾巴做人,只听圣令。
只可怜被赛福雅控制住的禁军统领胡三思,得了赛福雅的令严控安平,面对勤王之师,也拼死顽抗,最后被人一剑斩掉了脑袋。
皇帝和南随风分出胜负时,安平和皇宫的混乱也平息下来。金甲卫重新掌控皇城,勤王之师的将领们也卸甲进宫面圣。还有主动来护卫安平的能人异士们,虽没进宫,亦被相关官员们安排好。
“认输吧。”皇帝举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无数把剑指着要害,跪在地上,满脸颓然的南随风。
南随风高举起双手,望向天空,悲愤地大喊,“天道不公,天道不公。正魔两道,竟都不是我的道。我的道究竟是什么?是什么?”
“正因为你都没弄清自己的道是什么,才会难窥大道真门,成圣无望。”皇帝请来的一位高手说。
南随风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将那把地狱匕和赛福雅的心脏投入血池,然后有七七四十九个道士围池而坐,请出三昧真火,点燃血池,焚烧掉一切罪恶。
又有九九八十一个和尚坐成一个圆圈,诵经超度此次不幸死去的亡灵们。
佛道联手,一切邪祟无可遁形。文武百官们中的天虹珠蛊,随着血池飘扬起数缕轻烟,尽数湮灭。
“老天欺我,老天欺我!”
南随风气得整个身体扭曲不成人形,瓮瓮的声音传遍整个皇宫,他不甘心啊,两次成圣的机会,都近在咫尺,却失之交臂!
这一次,他明明布置得更加周密。赛福雅已经替他挡了天劫,担了因果,他也将赛福雅的命脉捏在手中了,只待赛福雅神魂再崩溃一些,力量外泄,他便可用找回的无间牌取走赛福雅的所有力量注入他的身体!到时候,他便是人间唯一的至尊,千秋万载,永不灭也。
他嚷嚷着天道不公,疯疯癫癫地往宫外跑。可皇帝哪会放过这么个祸星,朝左右使了眼色。金甲卫和银甲人们一起上,将南随风逼到血池边。
南随风看着重重人影后的明黄身影,笑得喘不过气来。
“你个老东西!你的手不比我干净。我这就去死,你又能活到几时?”
南随风说完,跳下血池。他的身影,化为成千上万只黑色蛊虫,在池中翻腾,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三昧真火在血池中燃烧成一片火海,火苗却如有神智般,丝毫不曾蔓延到血池之外。
七天过后,血池的三昧真火才熄灭!池中只剩下黑黑的一层灰,地狱匕也被烧没了,赛福雅和南随风更是被彻底烧成灰,哪怕再厉害的蛊,也不可能让他们重生。
一场因为蛊术而起的灾祸,就这样在浓郁的血腥味中落幕。
安平经此一遭,遭受重创,满城飘白。而南疆,世上再无南疆国的存在!
皇帝命南州军统帅将南疆灭国,杀尽南疆所有国民,摧毁掉一切蛊术相关物品。此后,大黎国土一旦发现有人使用蛊术,处以极刑。
因为双栖蛊,萧意梧身边招揽了几个蛊师,如今新政一下,他们如丧家之犬般逃离,要远走他国。萧意梧在宫里忙不开身,便吩咐人给他们准备了丰厚的盘缠。只有那蛊师泰尔,听闻大黎皇朝要灭绝蛊术,一身蛊术从此再不能见天日,竟是直接撞死在了宫门口的登闻鼓上。
宫中贵人们的身体也很不好了!皇帝如今走路时必须有人搀扶,而莫贵妃从金晖殿回到未央宫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谢皇后的情况相比起来略好些,病了三天后,如今勉强能够走动几步,但想像以前那般下地,却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