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他们俩都喝得微醺。
酒壮怂人胆,沈乐言索性趁着现在脑子发热,带着余祝走到了木屋的阵法前。
时机很巧,陆元弋正坐在院子里,能看到他们在外头的动作。
“祝子哥,你要不要先背一下台词?”
余祝瞥了他一眼:“就‘喜欢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跟我私奔去扶世宗’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还用得着背?”
“……好好好。”
“不过在陪你演戏之前,你能否先听我弹一首曲子?”
沈乐言自然答应:“什么样的曲子?”
“早上我来时,弹的那一首。”
他隐约有些印象,旋律还挺好听的:“早上是没听怎么真切,那是你自己作的琴曲吗?”
“嗯。”
他席地坐下,看着余祝摆好了希声琴。
虽说余祝的穿着不修边幅了一些,但对方弹琴时的气质,却一眼便能看出是大宗门出来的弟子。
琴声自对方的指尖流淌而出,乐修的琴音里含着灵力,有平和心神的功效。
沈乐言闭上眼,认真地聆听。
比起早上弹的有些青涩,现在这首曲子里蕴含的情感似乎变得更加热烈了一些。
他好像看到了扶世宗的海岛边,两个少年并肩而行,亲密无间的情景,海浪拍岸,海风拂面,太阳初升。
琴声进入尾声时,他还有些意犹未尽:“你弹琴明明这么好听,怎么扶世宗刚见面的时候故意给我听一首难听的曲子?”
余祝微垂着头,片刻后才抬眼看向他。
“扶世宗的那首曲子,是为了探明你的心性是否够格做我的朋友。现在这首曲子……”
就当做告白吧。
只不过我不想说出口,你也不必听了。
沈乐言疑惑地:“现在这首曲子?”
“我新作的曲子,你是第一个听众。”
“不胜荣幸。”
“蠢货,油嘴滑舌。”余祝站起身,收起了希声琴,“今日陪你演完戏,我就要启程了。”
“这么急?不在湖城多留几日吗?”
“宗门让我下山游历,只给了两年之期,九境之中我还有许多地方没有走过,就不多留了,日后自然有机会再见。”
沈乐言微有些怅然,很快调整了心情:“行,下次我们再聚,叫上姬怜意和舒宁一起。”
“好。”
余祝独自练了两遍台词。
沈乐言偷偷瞄了几眼自家师父。
其实陆元弋未必听得到他们在外面说话,主要还是靠他的心声。
但依照上次江雪剑“追杀”他,师父出手教训江雪剑,说明师父还是能觉察出阵法外有几个人在的。
所以他必须找个人配合他演戏,否则他一个人在外面站着,在心里自言自语情啊爱啊,只怕师父只会当他话本子看多了精神失常在发癫。
“可以开始了。”余祝出声提醒。
沈乐言收回目光:“行……没事,咱第一次演戏,不用特别有压力,词儿说得没感情也不要紧,笑场也不要紧,只要人在这就——”
“沈乐言,离开这里,跟我去扶世宗吧。我跟宗门禀报,和你结为道侣。”
词儿怎么好像有点不对,他记得他不是这么写的。
但也没事,意思是这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