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莺时一听，紧紧抓住楼止的手，生怕他立马拔剑杀人。
少年自然记得答应过她什么，指尖回扣，握住少女的手，“放心。”
于是在修为高深的楼止的灵力下，两人隐匿了气息和行踪，几乎是从碎石小路上消失了。
楼止牵着少女的手，带她跟上那邪修的脚步。
碎石小路遍布竹楼区域，两人走到碎石路消失的尽头，楼止才道：“那人，邪修。”
两人离那道身影也就几步，修为的差距令那人察觉不了两人的存在，此时正要往山上走。
那边正是轩若宗的上山之路。
那人姿态有些紧绷，往四处看了一圈。
也就是在他往背后看的时候，曲莺时看清楚他的脸。
是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那日赵清月和几个玄仙门的人和她在茶楼谈话时，这张脸也在其中！
她有些不敢信，转头向楼止确认。
少年看着那道身影，面无波澜，眸光微暗，“没错，很臭。”
飘来的臭味像是能激起少年骨子里想要杀人的欲望，如果是在往常，他早就一剑挥过去了。
但他脑海中还留存着那日少女撒娇的画面。
楼止微微倾身，靠近了曲莺时，她发间的清香萦绕在他鼻息。
可以忍。
曲莺时心中惊讶。
这个人是邪修，那其余几个玄仙门的人呢？
赵清月呢？
或者说，这个人一早就是邪修，还是在那次见面之后才被夺舍成为邪修？
脑子的问题交织，快将她绕晕了。
曲莺时咬了咬牙，对少年道：“楼止，我要去单独问问那个人，我要确认一些东西。”
少年皱眉，“那是邪修。”
“我会注意安全的，况且，有你在呀，你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万一有什么情况就把他杀掉！”曲莺时拉着他的手晃了晃。
少年勉强点头。
只是在少女踏出脚步的那一刻，将一层灵力覆上去，形成了看不见的一层保护屏障。
曲莺时并不知，她现在心思都在那人身上，几步就跟上去。
“熊道友留步！”
她还记得这人叫熊烈冬，长得高大强壮，面色稍显凶煞。
熊烈冬转身一看，竟是待在魔头身边那个卧底，顿时面色大惊，“那魔头在......”
曲莺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立即道：“熊道友放心，魔头不在此处，我是自己出来的。”
到轩若谷的前半个时辰，为了不让赵清月怀疑，她就将目的地是轩若谷的消息发了过去。
也不知道在轩若谷有什么等着楼止和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发现熊烈冬在这里，曲莺时更加确定他们准备了什么东西。
“熊道友，你怎么自己在这里？”
“我要去轩若宗一趟，看能不能说服宗主一起对付那魔头。”熊烈冬脸上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曲道友辛苦了，一直潜伏在魔头身边，对了，魔头到了这轩若谷，可有什么动静？”
她作出一副迷惑的样子，“魔头性情内敛，难辨喜怒，到了轩若谷也不见要屠人......”
“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赵师姐的。”
“好，曲道友快回去吧，万一那魔头发怒，可就对你不妙了。”熊烈冬道。
曲莺时转身离开，背后的熊烈冬并未继续上山，而是警惕地看着她走到尽头拐弯了，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去轩若宗。
而拐弯的少女，下一刻就进入了楼止的包围圈，一起隐匿在灵力里。
曲莺时皱眉，要想确认熊烈冬是何时成为邪修的，实在很难。
她和他压根不怎么认识，不知道他性格如何，就判断不了他言行举止上的变化，到底要如何让，才能知道何时被夺舍呢？
脑海中闪过方才少年说的话——“很臭”。
她再次抓紧眼前人的手，抬头热切地望着他：“楼止，你闻到的邪修臭味，有浓淡之分吗？”
楼止默了一下，“有，有人很臭，有人淡很多。”
之前都是整个门派整个门派地屠，那些邪修聚在一起，对他来说是一股滔天臭味。
但也有人少的时候，比如安岁门的几个人，以及方才这个很臭的。
“你的意思是，臭味浓淡和夺舍时间有关？”
这话一出，曲莺时的眼睛更亮了，她狠狠点头，“是呀！你看，刚被邪修夺舍的，臭味淡一些，夺舍久了的，就更臭些，不是很合理吗？”
楼止点头，“合理。”
得出这个结论，曲莺时就可以推测了，那熊烈冬，定然早就被夺舍了！
他和赵清月联系在一起，有何居心啊？
玄仙门其余几个修士，是邪修吗？
赵清月当初没被楼止杀掉，那会儿定然没被夺舍，但是现在呢？
解决了一个问题，又有多个问题冒出来了。
曲莺时恨不得自己拥有楼止的鼻子，这样就能自己判断了。
不过，依靠楼止的鼻子也不错。
她没被这些问题烦扰太久，反正总是会解决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她不由地抬手，点了点楼止的鼻尖，“楼止，你的鼻子为什么这么灵啊？我怎么就闻不到邪修的臭味？”
少年觉得鼻尖有些痒，任少女点了几下后，伸手捉住她的手腕。
他很平静地道：“幼时在邪修窝里待久了，自然而然就能闻到。”
曲莺时听了眉毛都皱成毛毛虫，想问问他幼时到底有什么经历啊，但看他眸间微微暗下来，似乎并不想回忆。
她便止住了话头，只抓紧了他的手。
楼止在好奇，在观察，什么时候少女会主动触碰他。
除了有请求之外，譬如刚才，他提到幼时，在少女看来，他是可怜的，于是她伸手抓紧了他。
看过的某本书里提过，无论男子还是女子，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稍微示弱，便会引人怜惜疼爱。
楼止垂下的眸间闪过一丝光华。
他幼时，经历了好多可以拿出来示弱的。
书上还说，示弱不可倒豆子一般大倒苦水，而是一次透一点，一次透一点，才会让人更加怜惜。
那时他不懂书上所说有何意义，为什么要跟人示弱？为什么要博得别人的疼惜？
可现在，他体验到示弱的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