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维尔·洛尔是个混蛋。
比约恩可以毫不犹豫地断言。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他语言能解释那个该死的画家。
两人正在旋转的旋转木马前交谈。虽然路程很远，但比约恩还是一下子认出了和艾尔娜面对面站着的男人那倒霉的红头发。幸好地狱的守门员守在艾尔娜身边，但这并不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情。
“嘿，先生？”
是卖杏仁的摊主提醒了比约恩，比约恩正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
处理了几封急电后，我在去找艾尔娜的路上发现了这个摊位。顺着热气飘来的蜂蜜和肉桂的味道转过头，在春天，伯福德五月祭正盛的日子里，艾尔娜大快朵颐的那道小吃映入眼帘。
比约恩没有考虑就买了杏仁。虽然这不可能让她回心转意，但我希望她至少能有一次目光接触的机会。但怎么能说是帕维尔。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故乡，显然是最坏的狗娘养的。
付了价钱的比约恩迈着宽阔的步子穿过露天市场的通道。装在尖顶状纸袋里的杏仁被随意塞进大衣的口袋深处。
艾尔娜肯定不喜欢。
旋转木马走近了，比约恩停了一会儿，站住，喘口气。又说那家伙的朋友，站在那个画家一边。但帕维尔-洛尔笑了，比约恩迈开了大步，不再犹豫。
艾尔娜还是他的妻子。
比约恩停不下来的原因，仅此一项就足够了。
“好久不见，罗尔先生。”
比约恩泰然自若地打招呼，不像是一个偷袭而来的人。
正面对面交谈的帕维尔和艾尔娜的目光同时转向王子。正在观看骑旋转木马的孩子们的丽莎也惊愕地转过身去。但是制造混乱的罪魁祸首比约恩却悠闲地站在了艾尔娜的身边。似乎是在行使应有的权利。
“没问题。”
王子简短地命令要礼貌地打招呼的帕维尔。
“因为最好不要制造不方便的事情。”
比约恩用眼色指着向他们那边瞟来瞟去的人群。笑容满面，优雅从容。和那个像疯子一样猖狂的夏日男人，完全感觉像是另一个人。
明白其用意的帕维尔以轻松的默礼代替问候，然后面对王子。
“伯福德也是我的家乡，陛下。上周末我参观了，半个月后我要再回什维林。和妃殿下不期而遇。因为好久没见了，所以只是暂时互相问候一下。”
帕维尔赶紧解释。虽然不得不说出这些话的情况很可笑，但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艾尔娜再次陷入困境。
“原来如此。”
比约恩摇了摇下巴，搂着站在身边的妻子的腰。
“雨在巴登街疗养。我和雨在一起。“
受到惊吓的艾尔娜浑身一震，王子却丝毫不介意。非要把不自在的妻子拴在我身边，这种高压的态度让帕维尔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罗尔先生。”
王子打量妻子的目光又转向了帕维尔。
“我们喝一杯吧。”
呆呆地看着他的王子说了一句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话。
“啊。不是说不喝酒吗。然后罗尔先生根据他的喜好选择。“
“恕我直言，王子，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帕维尔眉头上的扇形皱纹加深了。比约恩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依然很平静。孩子们骑着旋转木马的笑声和摊贩招揽顾客的洪亮呼声，填满了横亘在他们中间深深的沉默。
“别这样。”
不知所措的艾尔娜拉起他的胳膊。
“我们回去吧。拜托……”
“我正在请罗尔先生谈话。”
比约恩用平静的语调打断了艾尔娜的话。
“不会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了。我保证。“
“什么？”
“我在海内加郊游时的战斗。”
王子毫不留情地提起那件耻辱的事。一张连这样的时刻都没有任何情绪动摇的脸，更让帕维尔觉得不可思议。
“我想为那天的事道歉。这能成为我们一起喝一杯的理由吗？”
“您说吧。”
帕维尔·洛尔生硬的声音从旧桌子上走来。
比约恩放下半空的威士忌杯，抬起头来。不是很倒霉的画家在大白天就被喝得烂醉如泥的酒鬼吵吵闹闹的酒馆里也一个人孤高地握着茶杯。
“喜欢赛艇吗？”
比约恩坐在椅子上，他问的问题让帕维尔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像是想给谁进队的人才一样。”
“……我确实喜欢看比赛。”
认真地回味着这个不像话的笑话的帕维尔·洛尔回答道。
“这已经足够回答了吗？”
坐姿改得笔直，他更给人一种军人的印象。
无论怎么看都是不折不扣的莱昂尼特·德和伊斯特特。虽然很无趣，但正直诚实，可能很适合像艾尔娜这样的女人。
比约恩欣然承认了这个事实，把酒杯倒空。注视着外地人的村酒馆老板悄悄走过来，给他倒满了空杯子。
虽然好奇地瞟了一眼，但他没说什么就走了。已经喝醉或打算喝醉的村民们的反应也大同小异。
“艾尔娜，你是初恋吗？”
比约恩用新倒的威士忌润湿了嘴唇，他淡淡地问了一个问题。
“你又是在怀疑费全河和我的关系吗？”
“不。我的雨不是那种女人。“
“但到底为什么……”
“不是艾尔娜，但你爱过。”
比约恩咧嘴笑着，嘴唇发红。
帕维尔僵硬地看着王子。没有什么责备或怀疑的寂静的眼神，仿佛扼住了我的喉咙。
“就算是这样，现在是不是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帕维尔费尽周折地回答，不提高嗓门。
“是的，我很喜欢。初恋，没错。因为她是个漂亮善良的孩子。但我发誓从来没有在王子面前隐瞒过任何事情。这是我一个人的初恋，而且在离开故乡以后，更像是哥哥祈求年幼的姐姐幸福的心情。”
“还有姐姐和夜半逃跑的哥哥吗？”
“那件事……”
帕维尔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口水。我很清楚合适的答案是什么，但我不认为用这种浅薄的谎言就能骗过王子。
“老实说，当时很颠簸。”
帕维尔睁开紧闭的眼睛，向自己吐露了一直以来的真情。
“如果不是暴雨来袭。除非我太晚了。如果不是那样错位的话。如果是这样，我可能会想她。不。应该是。我当时的心情肯定是那样的。但我错过了机会，艾尔娜成了王子的妻子。就这样结束了。我可以发誓，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这样想过艾尔娜了。“
声音颤抖，呼吸急促，但帕维尔没有退缩。
比约恩眯着眼睛看着那张坚决的脸。那个被暴雨倾泻而下的夜晚的记忆真心实意，不得要领地冲过来的祸水浮现在上面。
无论是奖杯还是盾牌，这都是艾尔娜最终可以选择的最佳，虽然名头在前，但其实已经知道了。也许艾尔娜最好的不是王子，而是艺术院的画家。当然，画家和夜半逃亡的贵族家的女儿的污名就像标签一样被贴上了标签，但艾尔娜是一个完全可以背离这个世界而幸福的女人。
明知道却视而不见。毫不犹豫地拉上窗帘。对艾尔娜来说，什么是最好的事情并不重要。这一选择带来的收益也是如此。
那一刻驱动比约恩的是欲望。不想被夺走我的东西，想把美丽的奖杯握在手中，简单而又猛烈的欲望。
帕维尔·洛尔是一个让人想起那个想忘记的夜晚的人。
当我接受了我一直在努力否认的事实后，我对这个问题的怀疑就变得毫无意义了。我想这也才能理解为什么艾尔娜知道自己是个永远不会作弊的女人，但一看到帕维洛尔就发疯了。
“我知道。”
比约恩扑哧一声点了点头。
“明知道还是这样。”
“什么？”
“明明都知道，那边还真倒霉。”
比约恩喝光了剩下的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天我很抱歉，罗尔先生。我为我的无礼道歉。“
比约恩低头看着一脸懵逼的帕维尔，向他道歉。低头的动作显得过于庄重，给人一种傲慢的感觉。
“我想说这不会发生了，但我不知道。我想我不太确定。“
把酒钱放在桌尾的比约恩瞥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怀表。和艾尔娜约定的时间已经接近了。
“所以，如果你继续小心，我会很感激的。或者直接结婚。别让我觉得不顺眼。”
“你现在道歉对吗？”
帕维尔无奈地干笑。
比约恩静静地看着他，在简短的默礼后转身离开。门上的铃声响彻喧闹的酒吧。
虽然上气不接下气，但艾尔娜还是不停地小跑着。紧随其后的丽莎的脚步也随之忙碌起来。
帕维尔爽快地接受了比约恩那荒谬的建议。艾尔娜试图挽留也无济于事。
比约恩留下一句话说半小时后去约定地点，就和帕维尔一起动身去镇上的酒馆。虽然已经无能为力，只好忍着等，但随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艾尔娜的不安越来越大。最后还是忍无可忍，从马车上跑了出来。
即使帕维尔同意了，他也不同意。
开始看到酒馆的招牌，艾尔娜的脚步更加忙碌了。光是想想比约恩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眼前就一片漆黑。
又打帕维尔了？
想起曾经无可奈何地对帕维尔挥拳相向的比约恩，一股炽热的怒火涌上心头。就在那时，比约恩出现在酒店大门的另一侧。
艾尔娜惊呼地停在原地。两眼对视后，比约恩露出了微笑。他看起来不像一个打过硬仗的人。
在不知道该如何行动的慌乱中，比约恩走到了艾尔娜的鼻子前。然后慢慢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
艾尔娜无意间接过它，眼睛变得圆圆的。不用打开也能知道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仅仅因为是比约恩给我买的，就珍惜着吃掉的，包含着那段愚蠢时期的记忆的甜甜的杏仁。
“这是什么？”
“明知故问。”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面对冷冷地问的艾尔娜，比约恩还是坦然地笑了。
“是在耍花招吧。”
不知道现在听到了什么声音的不可思议的话语随着旋转木马的音乐声传来。